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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夾了一塊酸蘿卜放嘴里,并未將這話太放心上,一臉平靜道:
“我工作安排還是挺緊湊的,騰不出時間做其他的事,而且你看好我,并不代表別人也認可我,年輕資歷淺始終是塊短板。”
紀學禮卻不這么認為,他擱下筷子認真道:
“你先回答我,你想不想去做這個客座教授?”
上輩子她待在教研崗位上算是待夠了,說實話并不那么想給自己增加負擔。
她笑著搖搖頭,紀學禮這才發現,她也是有惰性一面的。
鐘毓思慮不周的事情,理因由他來提醒。
他們到食堂的時候本就晚,大多數人吃過飯就走了,紀學禮見鐘毓飯吃完,先把兩人的餐盤拿到后廚清洗,然后才坐下一副跟她長談的架勢。
鐘毓中午能休息個把小時,她單手托腮,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紀學禮很享受被她注視著的感覺,仿佛她的眼里只有他。
疼惜的伸手摸摸她的發頂,聲音清淺道:
“我知道你的理想是創辦自己的整形醫院,憑你的實力維持一家醫院的正常運行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但若想成為行業的領頭人,光靠你現在的聲望卻是不夠的。”
鐘毓聞言若有所思,她的目標是成為行業標桿,僅憑她的專業能力肯定是不夠的,聲望確實很重要,她不禁也鄭重起來。
紀學禮見她聽的進去,這才繼續說道:
“第一軍醫大的客座教授,不僅僅只有名頭好聽,它能讓你通過自身實力,征服同專業的年輕人,你別小看第一軍醫大出來的人才,一旦你獲得他們的認可追捧,那你躋身行業領頭人指日可待。”
鐘毓按照他的思路設想下去,真到那個時候,她自己就是整形醫院的招牌,不只會吸引來優秀的整形外科醫師加入,有口皆碑的情況下,又何愁生存不下去。
紀學禮是真的在為她鋪路,他的愛從不是靠嘴巴說的。
鐘毓順從自己的本心,走到他身側坐下,將頭靠在他肩膀。
這樣依賴一個人的感覺,似乎也不賴。
紀學禮眼底的笑意掩藏不住,他好似擁有了全世界。
他倆坐在靠窗的位置,一縷陽光灑落肩頭,折射出的光暈散發著幸福的味道。
兩人靜靜享受片刻,鐘毓帶著鼻音說道:
“這個客座教授,并非我想當就能當的,說起來容易實施起來難度卻有些大。”
她在廣州的人脈幾乎為零,哪怕有程遠這個老同學在,那也是幫不上她任何忙的。
紀學禮輕笑道:“不是還有我嘛,那是我的母校,現任校長還是我讀書期間的輔導員,我可以讓他給你一個考核的機會,你有信心經受這個考驗嗎?”
鐘毓坐起身子,直視著他的眼睛,自信張揚道:
“我什么時候害怕過?紀院長這是看不起人?”
紀學禮故作高深道:“倒也不是看不起,就怕你失敗了對著我哭鼻子,那我可就沒招了。”
鐘毓惱羞成怒的推了他一把,囂張的說道:
“想看我哭?你這輩子估計是沒機會了。”
她鮮活的好似綻放的玫瑰,光芒灼熱到紀學禮的心坎里。
他壓下心底涌動的情意,站起身牽著她的手道:
“嗯,我相信你的能力,我會看著你越走越高。”
他的愛猶如實質,如此的具象化,鐘毓也不禁為此動容。
她不在說什么,只與他十指緊扣,并肩前行。
紀學禮向來是行動派,他說出口的話,勢必要付諸行動的。
他催促鐘毓做一份詳細的個人簡歷,著重讓她將自己經手的手術病例寫出。
她的學歷讓人無可指摘,再怎么夸張的描述,都沒有那一臺臺成功的手術給人的感覺真實可靠。
紀學禮是了解他輔導員為人的,哪怕他如今是校長,也還是個務實的人。
拿到鐘毓連夜寫好的簡歷,紀學禮稍稍修改了一些遣詞造句,抽空就去了第一軍醫大學。
他過去的時候,楊校長正在階梯教室上課,紀學禮從后門溜進去,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坐下。
待楊校長下課,解答完學生的問題后,他才笑著上前。
“楊校上課還是那么激情澎湃,寶刀未老啊!”
楊釗上課十分專注,并未留意到他進來,乍然看到他很是歡喜。
他語氣熟稔的說道:“你這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過來玩?個人問題解決了沒有?”
楊釗跟絕大多數長者一樣,除了專業知識外,最關心的也就是自己得意門生的終身大事了。
紀學禮這回倒不似以往那般回避這個話題了,他笑著說道:
“我已經碰上心儀的人了,這次過來就是為了她的事。”
楊釗很是訝然,“難不成你是來送結婚請帖的?那感情好啊。”
他哈哈大笑起來,顯然是早就想吃這頓喜酒了。
紀學禮搖頭失笑,一邊幫他把講臺上的課本收拾起來,一邊坦然道:
“喜酒肯定少不了您的,您之前不是想為整形外科專業的學弟學妹們找一位客座教授嘛,我就是來向你推薦她的。”
楊釗臉上的笑意立刻收了起來,他嚴肅道:
“紀學禮,你現在可是軍區總醫院的副院長,怎么能為了個人感情,說出這么沒分寸的話呢,這談個對象,連做人的基本原則都丟啦?”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紀學禮弄的哭笑不得,他趕緊解釋道:
“楊校別誤會,她要是沒那個金剛鉆,我也不會讓她攬這個瓷器活,您先看看她簡歷。”
楊釗還是一臉不樂意,看他仿佛就是個被女人迷暈頭腦的昏君,紀學禮也不怵他,直接將鐘毓的簡歷往他手里硬塞。
楊校長無奈,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樣的女人能降服紀學禮。
剛看到年齡的時候,他忍不住懷疑道:“跟你相差這么多歲,能有共同話題?”
看到學歷倒是有些慎重起來,不失公允的說道:
“二十四歲博士畢業,還是外科專業,也算是有點能耐,你還不算太昏庸。”
紀學禮也不反駁,只示意他繼續往下看,越是往下,他的表情越是鄭重起來。
全部看完后,他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紀學禮,滿是狐疑的問道:
“這些成績都是這小丫頭主刀做出來的?就算她學歷實打實的,臨床應該不至于這么厲害吧?”
紀學禮非常不喜歡別人用這樣的語質疑鐘毓,哪怕是他的恩師也不行,他正色道:
“當初的學術交流大會是在業內所有人的見證下進行的,那個時候我與她毫無關系,她是憑著實力站到我身旁的,把她從南山醫院挖過來,我跟羅院長都使了力,我們不會做無用功,挖個花瓶回來當擺設。”
楊釗知道紀學禮不是說謊的人,如果這個鐘主任真的如此厲害,那確實值得他考察一番。
他還是頭一次見這驕矜自傲的小子這么珍視一個人,不免有些好笑。
“鐘醫師如此厲害,你也算是撿到寶了。”
紀學禮并不介意他這打趣的話,聽出了他對鐘毓的認可,神情愉悅的說道:
“那您是答應請她做客座教授了?”
楊釗好笑道:“你倒是挺會為她打算,就不怕她翅膀硬了一腳把你踹了?”
紀學禮搖搖頭,他自信道:
“如果她真的不要我了,那一定不是這么膚淺的原因。”
楊釗只覺他中毒已深,簡直不忍直視,轉而又嚴肅道:
“看簡歷她倒是符合我的用人標準,但光有紙質文件是不夠的,我得親自考察,要看她手術實操,還要看她課堂講解能力,你知道的,我向來嚴格,哪怕你是推薦人我也不買賬。”
紀學禮點點頭,不甚在意道:
“我來的目的也只是想讓您給她一個機會,我相信她不會讓您失望。”
楊釗看他一副墮入情網無法自拔的模樣,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從第一軍醫大回來,紀學禮就直奔鐘毓辦公室,她正在整理材料,見到他很是意外。
“你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
紀學禮將辦公室門關上,一臉邀功似的說道:
“楊校那邊答應給你一個考核的機會了,如果你順利過了他那關,客座教授的事就穩妥了。”
鐘毓聽到這個消息也有些高興,“他要如何考核?我需要做什么準備嗎?”
紀學禮鄭重道:“他說等你下次手術他會親自過來觀摩,等觀摩結束后再說其他的。”
鐘毓明白了這話的意思,手術觀摩是第一關,若是過不了也就沒有后續了,不管怎么樣,這都是紀學禮替她爭取過來的機會,她正色道:“學禮,謝謝你!”
這是鐘毓第一次如此親昵的稱呼他,紀學禮內心歡喜不已,面上卻很能端得住。
他眼角含笑,聲音低沉道:“阿毓,以后就這么喊我吧。”
鐘毓并未拒絕,這樣處處為她著想的男人,偶爾寵溺一下又何妨。
紀學禮見她心情愉悅,不免想到家中父母的殷殷期盼,終是開口道:
“其實我爸媽到現在不回首都,就是想見見你。”
他話語里有些小心翼翼,似是很擔心鐘毓不高興。
鐘毓表情微愣,紀學禮這個年紀還單身,有了對象家中長輩肯定是迫切想見一面的,她能理解,可若是見了家長,那這段感情的性質似是又不一樣了。
紀學禮見她凝眉深思,硬著頭皮繼續說道:
“他們沒經過我同意,還假扮患者去你的門診掛過你的號。”
鐘毓啼笑皆非,找她看病的人實在太多,她一時間也想不起來是誰。
紀學禮走到她跟前蹲下,握著她的手說道:
“我知道突然讓你去見他們有些為難你,但我這輩子認定你了,我其實也是想讓他們見見你的。”
鐘毓注視著他,她信這個男人說的話,見他父母下一步也許就是結婚,意外的她并不排斥。
或許不去考慮太多,順從本心的往下走也是不錯的選擇。
她笑了笑,認真道:“去見見你父母也可以,但我不想這么快結婚,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紀學禮目露驚喜,他激動的說道:“無論多久我都能等得起,只要最后那個人是我。”
鐘毓將他拉起來,笑著說道:“現在醫院所有人都知道我倆是一對兒,不是你也很難是別人吧,你打算什么時候帶我回去呢?”
紀學禮喜上眉梢道:“擇日不如撞日,明晚下班帶你過去見他們,在我家里吃個飯,反正空房間多,晚上留宿也是可以的。”
鐘毓毫無商量余地一口回絕道:
“哪有頭一次上門就留宿的,你少打歪主意。”
紀學禮不過是順嘴一說,他還真沒想那么多,趕緊解釋道:
“我沒其他心思,就是不想你來回奔波勞累。”
鐘毓相信他的為人,她也不是揪著人錯處不放的。
“好了,明晚我吃過飯你就送我回家,這事就這么定了,你趕緊去工作吧,別為私事耽誤了正事。”
紀學禮又不是什么閑人,手頭上的事自然也是不少的,與鐘毓說定他就走了。
第一次上門鐘毓不好空手過去,下了班她特意去商場挑選幾件像樣的禮物備著。
這事兒她沒跟任何人說,打算就這么靜悄悄的走個過場。
對鐘毓來說是走過場,對紀首長老兩口來說,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從兒子跟他們說了鐘毓要上門拜訪之后,魏蘭就一門心思琢磨明晚要準備什么菜,家里要怎么布置,她得準備多大的紅包,總之,她要做的事情一大堆。
紀首長看老伴這忙碌的樣子,打趣道:
“你這也不是頭一回經歷兒媳婦上門,怎么就這么端不住呢,一點出息沒有!”
魏蘭壓根不想搭理這糟老頭子,沒好氣道:
“不管是哪個兒媳頭一次上門我都激動,那是高興的,你懂什么啊,兒子,媽明天穿哪套衣服合適?”
紀學禮被她鬧騰的有些頭痛,“媽,你明天穿什么都行,只要你覺得舒服自在就好,阿毓不是挑剔的性子。”
魏蘭想著她跟鐘毓為數不多的接觸,笑容滿面道:
“阿毓確實是個好孩子,我明天把珍藏的那個祖母綠手鐲送給她,然后給她包個大紅包,她年紀小又可人疼,我多給些你大嫂二嫂應該也不會介意。”
紀首長不在意道:“咱倆又不靠他們養,學禮不在跟前本就吃虧的多,阿毓是個有本事的好孩子,咱們多貼補些誰敢有意見都得給我憋著。”
老爺子向來在家里一言堂,除了紀學禮敢懟他,其他人還真不敢拿他怎么著。
紀學禮覺得鐘毓理應得到最好的一切,哪怕明知這樣對嫂子們不公平,卻還是沒說什么。
他不懂妯娌相處的彎彎繞,卻下意識的維護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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