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醫師的九零年代

第196章:高顴弓整形術

丁太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后,先去看了何月梅的兒子。

她進病房時天賜已經醒了,小小的人兒整個頭部都被紗布包裹著。

可能是沒見過丁太的緣故,看到她很是好奇,小眼睛一直跟著她轉。

丁太見他還算機靈,來了興致忍不住伸手想要逗弄一番,她的手剛要觸碰到孩子的臉,何月梅就異常緊張的抬高聲音喊道:“太太,天賜剛渡過危險期……他的臉不能碰……”

丁太眼神犀利的看向她,伸出的手指也并未收回,似笑非笑道:“你這是在教我做事?我就是碰了你兒子又能怎么樣?”

丁太故意觸碰著孩子的嘴唇,天賜立即發出哼唧聲,本能的想要吸吮她的手指,何月梅呼吸都放輕了,頓時不知該說什么。

丁太對這孩子剛起的那點興趣也淡了,她冷漠道:“你兒子也就在你眼里金貴,我要是想弄他,壓根不用親自動手,你既然進了我們丁家大門就別那么小家子氣,別人會笑話我的。”

何月梅垂下眼瞼,聲音低沉道:“您誤會了,我不是擔心您會傷害孩子,只是怕不小心觸碰到他做手術的創口,會影響他后期愈合,孩子太小身上痛也不會說,一哭鬧傷口愈合就更受影響……”

丁太看著她意味深長道:“做人要心胸寬廣格局大些,你這樣上不了臺面會讓你兒子難堪的,你以后會遇到的事情多著呢,這樣的心態可不行……”

何月梅努力忽略胸口的憋悶,她打起精神強笑道:“以后我都聽太太吩咐,不懂的事情也絕對不會擅作主張,不會的我用心去學……”

丁太嗤笑道:“有些事不是你愿意學就能學的會的,養尊處優的氣質是數十年的優渥生活造就的,要不是看在小崽子的份上,我還真不一定理會你,你該慶幸。”

何月梅閉了閉眼睛,面上笑容輕淺溫聲道:

“我們母子能遇到太太確實很幸運,要不是您,我現在還不知道該怎么辦,我能力有限以后也不知道該怎么教導孩子,太太請不要嫌棄我們母子倆,以后……”

她說到這句話時,滿臉心痛難忍,卻還是繼續說道:“以后我們天賜,就指望太太了……”

丁太哪能看不出她在咬牙強撐,嫌棄道:“你自己的兒子你自己教養,我好不容易把女兒帶大,哪有那個心思管你的閑事,我來是要告訴你,回港城的行程有變,我得動手術,小崽子出院我若是還沒出院你們就先回去等著。”

何月梅神情一松,趕緊關心道:“太太真要做顴骨整形手術嗎?我聽說還要截骨會很疼吧?在我眼里您已經很漂亮了,氣質這般出眾壓根就不用在意長相,又何必要受這個罪呢?”

沒有女人不愛聽贊美話的,尤其是丁太這樣對容貌格外在意的人,她心情頗好道:

“你這嘴倒還挺甜,不過這事我已經下定決心了,鐘院長的能耐你應該有所了解,沒什么好擔心的。”

何月梅沉吟片刻后道:“鐘院長確實很厲害,既然太太非做不可,那我這些天就好好伺候您。”

她倒是識趣,丁太卻絲毫不覺感動,只覺她心機深沉所圖甚大,冷著臉拒絕道:

“我身邊可不缺伺候的人,你照顧好你兒子就行了,其他的別管。”

何月梅自然更在乎自己的兒子,丁太用不著她反倒更自在,兩人一時無話,病房里只有孩子的哼唧聲。

何月梅見丁太看著孩子,她有些遲疑的說道:“太太,昨天我回去后才知道,丁先生給我打電話了……”

丁太并不覺得詫異,丁元生對女人向來優柔寡斷,他回過頭來找何月梅不足為奇。

她眉頭微挑用看好戲的表情問道:“你跟他通電話了?他又跟你說什么了?”

何月梅腦子還是很清醒的,她既然已經選擇站在丁太這邊,就不可能左顧右盼。

事實也證明丁元生靠不住,他在有能力的情況下還拋棄他們母子倆,在她內心深處他是不值得被原諒的。

何月梅毫不猶豫道:“丁先生問我和孩子怎么樣,還解釋說因為公司有緊急事情所以才會離開。”

她說到這句話時,甚至還能嘲諷一笑,這態度倒是讓丁太有些刮目相看。

何月梅接著繼續道:“我只說孩子手術很成功,還說了是您過來照顧我們母子倆的。”

丁太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他是不是惱羞成怒罵你了?”

論了解丁元生,還得是丁太,何月梅點點頭,她淺笑道:“丁先生又罵了我一頓,讓我別跟您亂說,我等他發泄完怒火后,又說您答應抬舉我做二姨太了,他突然就沒聲了。”

丁太嗤笑道:“他肯定頭疼該怎么跟他那白月光解釋呢。”

何月梅不甚在意道:“他后來敷衍了我兩句就掛電話了,倒也沒明確反對這事。”

丁太并不意外他這態度,畢竟何月梅給他生了個兒子,如果孩子死了他不認這事也就過去了,但兒子活著就不可能不讓他認祖歸宗,丁元生可是老古板思想僵化的讓人發笑。

丁太轉過身道:“這事你就別管了,他什么態度不重要,反正肯定還會來找我,你有那時間,不如想想以后怎么籠絡住他的心。”

何月梅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樣,她無所謂道:“他身邊已經有人陪伴了,我也不必去討人嫌,我想他身邊那個也不會是最后一位,我們母子有太太依靠就夠了。”

丁太對她這樣的表忠心一點都不滿意,她笑道:“你以為我把你們母子接回來,就是這么白白養著你們的?”

何月梅臉色發白,她膽戰心驚的問道:“丁太是要我去爭?”

丁太毫不客氣道:“你這是什么表情?你以為你是為我爭?你以為你到丁家就高枕無憂了?天下哪有這么好的美事,你有兒子人家也有兒子,你不爭你兒子屁都拿不到!”

何月梅其實早有預感,從她答應踏入丁家時,就已經身不由己了,她靜默良久才終于妥協道:“我都聽太太的,只要天賜好好的,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丁太嗤笑道:“別搞的我逼良為娼一樣,沒人強壓著你低頭,行了,真沒意思,我康復期間別來打擾我。”

丁太走的很瀟灑,她沒將何月梅放在眼里,所以也不在乎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丁太噠噠的高跟鞋聲漸漸遠去,空氣中還殘留著她身上的香水味……

何月梅就好似打了一場仗似的癱軟在病床上,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以后在丁太眼皮子底下討生活也不知道能扛多久。

而躺在病床上的孩子正吮吸著自己的手指笑出聲來,何月梅這才回過神,她看著兒子天真無邪的小臉頓覺心頭滿足。

她受再大的委屈都沒事,只要孩子能平安健康長大就好,她想通了癥結所在,心里也輕松了不少。

而離開病房的丁太在休息一會兒后,也要進入手術室了,鐘毓因為臨時有點事絆住腳,所以去的稍晚。

她做好消毒殺菌,見先前還頗為活躍的丁太,這會兒不說話了,走到她跟前問道:

“丁太是緊張了嗎?”

丁太翻了個白眼,毫不掩飾道:“這冷冰冰的手術室,誰躺著不害怕?萬一真出點事,那我女兒們怎么辦?”

鐘毓姿態閑適道:“你若是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儲建文戴著口罩也湊趣般道:“丁太,我也看了院長畫的手術效果圖,我覺得那個樣子的你實在太漂亮了,這個手術還是值得一試的。”

蔡儀中也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他低聲道:“我們都做好所有準備工作了,這個時候放棄實在太可惜了。”

郭鵬飛正拿著把手術刀擦拭,他低聲勸道:“人都躺到這里了,還有什么好害怕的,反正麻藥一打什么都不知道了,有什么好擔心的。”

丁太有種任人宰割的感覺,她心里直打鼓,鐘毓白了他們一眼,真心實意道:

“雖然我有信心替你做好這個手術,但你現在依然有喊停的權利。”

鐘毓這句話說出口,丁太莫名其妙的情緒穩定了下來,她把心一橫,閉著眼睛道:

“來都來了,手術繼續吧。”

鐘毓搖頭失笑,側頭示意儲建文開始實施麻醉,然后開始做冠狀切口沿發際緣切開頭皮。

她把兩側切口至耳前,額部在骨膜淺面分離,到達眉弓上緣時切開骨膜,在骨膜下分離。

在于眶外側緣切開骨膜,骨膜下向下分離達顴骨,顴弓的表面,顳部的分離平面在顳深筋膜的淺面,顳淺筋膜的深面,向下分離直到顴弓上緣。

切開顴弓骨膜后,暴露出顴弓骨質,這一切口可將顴骨及顴弓全部暴露。

蔡儀中邊給鐘毓做輔助,邊問道:“為什么不從口腔入路?這樣從側切牙到第一磨牙之間,齦頰溝上方約0.4cm處,作一道弧形切口,凸面向上,切透骨膜,在骨膜下向上外剝離,經眶下孔外側,直達顴弓表面,這個切口可以很好的暴露上頜骨顴突,顴骨前面和顴弓前段。”

郭鵬飛順口道:“那倒不如從顳部切口,從額部發際緣至耳上弧形切口,直達顳深筋膜淺面,再沿該層次向前下方分離,到達顴弓上緣后切開骨膜,骨膜下分離暴露顴弓。”

鐘毓面無表情道:“這3種切口都可以選擇,但冠狀切口暴露充分,可以同時進行面部除皺術,口腔內切口隱蔽,但暴露范圍較小,操作不方便,顳部發際內切口適用于顴弓整形,與口腔內切口聯合應用可以暴露顴骨及顴弓,對年青不需要同時進行面部除皺的患者來說,這一聯合切口比較實用,所以你們在選擇的時候,要結合患者實際情況。”

兩人受教的點頭,鐘毓則繼續進行骨性結構處理,她在顴骨及顴弓充分暴露后,以下頜關節前緣為起點,用圓規按術前設計的距離,標出設計好的截骨點及需要截除的骨段。

然后按手術前設計于顴弓最突出部位截斷顴弓,切除應該截除的骨段,使顴弓形成前后兩段。

在于下頜關節前緣鋸開顴弓外側骨皮質,向下按壓顴弓的后側斷端,造成下顴弓根的青枝骨折,又同法于顴骨點和顴頜點的連線處切開外側骨皮質,造成顴弓前側斷端的青枝骨折。

青枝骨折后,顴弓前后兩側斷端基本對合,微型鈦板及鈦釘固定兩側斷端,顴弓的高度降低到設計的高度。

一側的截骨完成后再進行另一側的截骨操作,最后分層縫合,置引流條加壓包扎。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完全依照鐘毓預期設想的那樣,當他們推著人出去時,就見助理緊張的走上前問道:“鐘院長,我們太太怎么樣了?沒事吧?”

鐘毓拉下口罩呼吸著新鮮空氣,稍微緩了會才說道:

“手術很成功,術后仔細護理沒什么問題。”

助理這才松了口氣,丁太好伺候平時對他們也大方,但她性子說一不二,一旦做了決定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萬一手術失敗,丁太要是有什么不測,只怕他們這些下面人都不好交代了,尤其是丁家大小姐那邊,別看她年齡小,做事的手段比他父母還要老辣,也更不講情面一些。

鐘毓不知丁家內情,也不知道助理的小心思,她做好手術就去辦公休息了,哪知剛坐下來電話就響了,她拿起聽筒對面傳來了周琴熟悉的聲音。

“阿毓~你現在忙不忙啊?”

鐘毓語氣輕松道:“我剛做完手術正在辦公室休息,你有什么事可以直說。”

周琴憂心忡忡道:“最近從春很不對勁,他不僅在家里跟我說話時心不在焉,還經常下了晚自習十一二點才回家,我問他還讓我別管,你說他是不是學壞了?”

鐘毓聽的眉頭微皺,在她記憶里,從春從未發生過這樣的狀況,他一直都是很懂事的孩子。

“媽,你先別著急,從春可能是遇到什么事了,他不跟你說也是怕你擔心,晚上我給他打電話問問。”

周琴又氣又急道:“我懷疑他是早戀了,一定是學校那些不檢點的女生把他帶壞了,不然他不會這么叛逆。”

鐘毓能理解她媽的護犢子,但依照從春的性格,他不會這么不靠譜。

她趕緊安撫道:“媽,你別瞎想,這事我來解決,你別跟從春發脾氣免得激怒他,他脾氣執拗萬一真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周琴哪能想到這么多,她回憶之前說的重話不免有些后怕,想著從春聽他姐的話,有鐘毓來處理,應該問題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