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是我兒砸

第九章主持公道(四)

“你們就這么堂而皇之的把人弄走,是覺得我姜家無人嗎?只要我一句話,我姜氏的族老,必定立刻趕來,屆時你們吃不了兜著走,若是姜氏的族老都鎮不住你們,那我就講豁出我這張老臉,把你們十塊田村的黎氏族老請過來,我們細數一下黎家辛秘。”姜奎說完,甩袖負手而立,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

黎清嘆了一口氣,抬手撫上姜氏的手,給了她一個安了的眼神,旋即上前說道“你們想要斷絕關系,我給成你們,只求以后我還有個安寧的日子。”

姜氏趁機道“不如我們就趁今天立個文契,以后我兒媳婦與你們黎家老死不相往來。”

“你們,小清你真的如此絕情斷義?父母尚在,就想藕絲斷斬,實在有違禮法,此事我們黎家做不來,虧你們做得出?”

黎宴明再也站不住了,事情居然已經上升到這樣的高度,與他們的預期明顯不符,自己若再不站出來,恐怕再無挽回的余地。

“爹,我在叫您一聲爹,這不是我那好哥哥,以及我的好娘親心中所愿?您覺得這不是在逼我?而是正如他們所說的那樣,讓我即刻動身回娘家然后嫁給誰?”黎清邊說邊哽咽,“我與夫君感情甚好,我就想一輩子為他守節,你們何苦逼迫?”

黎清的眼淚刷刷刷的落下來,她緩步走到黎有良身邊,小聲說道“若是你們不答應,我就將你這些年做過的事,以及你和娘以前怎么待我統統都抖出來,給世人聽聽,這就是賢良的秀才,即將參加科考的秀才擁有這樣的品德,你說考官會讓你過嗎?”

“你……黎清……”黎有良心悸一陣,恍然大悟似的,道“你不是黎清你是誰?”

“我是誰?我是你妹妹呀,那個被你從小欺負到大的妹妹。”黎清摸著臉上的淚水,突然微笑起來。“哥哥不認識妹妹了?要不要我來幫你回憶一下,七歲時,哥哥打破了爹爹心愛的燈盞,誣陷是我做的,我被罰跪祠堂三日,八歲時哥哥將鄰家弟弟打破了頭,誣陷是我做的……”

黎清說的十分小聲,大約只有黎有良能夠聽到,旁人只能隱約聽到嘀咕聲。

“夠了。”黎有良大駭。

“哥哥,我的好哥哥,我還沒說完呢,想要我再成為你們爭權奪勢的工具,不可能,大不了魚死網破,我們同歸于盡,這些年我也受夠了。”黎清怕咬字不清,每個字都說的極為清晰刻板,這樣在黎有良眼中恰巧顯得陰森,黎有良不自覺的后退了兩步。

黎清見效果已然達到,便緩步走到周氏和黎宴明身旁,哽咽道“爹娘若是還認我這個女兒,以后便不要再擾我清凈了罷,逢年過節我這個做女兒該孝敬的,我會一分不少的奉上,至于以前的糟心事兒,條件如上,若是能夠做到,女兒便不會追究,逼我再嫁,女兒不會同意的。”黎清轉身準備走,忽的想到什么似的,又轉過身來,道。

“如今夫君已故,娘自當好生照顧大哥,不必擔心有誰能夠阻擋大哥考學了,但是女兒還想奉勸娘一句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說罷黎清便請姜奎以姜家族老和村長的名義,寫下一份文書。

筆墨之類的,家里有讀書人,自然不缺。

文書內容不外乎就是,黎家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逼迫姜黎氏做任何其不愿之事,也不得隨意擾亂姜家生活,以后大路各走一邊,互不相干,黎清不會少了娘家的孝敬。

文書只字未提斷絕關系,老死不相往來之事,算是黎清留下了幾分薄面,給黎家一個臺階下。

姜奎親自按下了印章,再由里正傳與黎宴明及黎有良,事實上方才黎清的威脅起了作用,雖然不情愿,但是黎宴明還是怕斷絕關系,這件事對黎有良升學有著致命的影響。

若是不同意,還真怕了姜氏鬧了,這樣的丑事傳出去了,恐令人笑話。

最后黎清按下了手印,雖然她會寫字,但是還未熟悉原主的字體,怕露餡兒。

她之所以會請姜奎和孫傳芳前來,是怕黎有良來硬的,如今家里沒了男丁,兩個弱女子有能夠起到什么作用?姜奎作為一村之長,又是姜氏族老,肯定幫親。

里正是管理戶籍和稅收的,這會子姜湯臣去了,家里相當于重新洗牌。原先靠著姜湯臣庇佑,家里的田地都是交半稅,也不用服役。現在家里的田畝是要交稅的。當然女人也不用服兵役。

這條條框框的,都要修改,戶籍上姜湯臣的名字也要當著親人的面親自消除。

“如此我們便告辭了,你好自為之,若是以后家里有了大事發生,可來尋我們。”黎宴明拋下這句話,對姜奎可里正行了個虛禮,便拂袖如風,獨自一人出了院門。

周氏見大勢已去,給黎有良使了眼色,氣沖沖的跟了上去。黎有良自然沒臉多留。

吃瓜群眾見沒戲可看,陸陸續續走了一批人,剩下的都被姜氏趕了回去。

對于這樣的反應,黎清只是笑笑,黎宴明的語氣,直讓人退避三分,哪里還敢有事上門求他。

這些人于她來說,只是陌生人罷了,包括姜氏和這具身體的親身兒子姜云及。來世不明,一些威脅因素,盡早剔除為妙。

若是娘家人能夠對原主有一絲的情誼,她也不至于這樣對待,可惜娘家人就是一群虎狼,喂不飽的那種,隨時可能反噬自身,她才不要做原主那樣憋屈。

其實原主也是蠻拼的,婆婆也很疼她,每次周氏來,或者黎有良前來,婆婆姜氏都很配合她演戲,把壞人的戲份部攬過去,這一點就值得黎清去心疼姜氏了。

“多謝大爺爺和孫爺爺為黎清主持公道。”黎清行了重禮,但是她還是不習慣于跪下,雙膝還未粘地,就被姜奎給扶起來了。

里正笑呵呵的摸著胡子,“這下好了,你們倒是可以好好合計一下今后的日子。”

“是,還請孫爺爺為我們算明我家的田畝稅值,以及人頭稅,還有就是我夫君的戶籍。”黎清說到姜湯臣的時候,哽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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