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將火升起來了,遠處卻傳來了狼叫聲。
呵,真是想什么就來什么。
禮越又點了幾堆火,各燒在破屋的角落,特別是門口。
本來身上就沒什么力氣,禮越做完這些差點廢了。吃了箱子里的馕,禮越才覺得身上有了些力氣。他身上的無力感也在時間的流逝下逐漸減弱。
狼叫了一晚上,禮越卻在這狼叫中安然的睡了一晚上。
常年生活在草原上,像狼這種猛獸他早就屢見不鮮,他早就習慣了。只要有火,狼就不敢來驚擾他。
早上的霜風如刀劍一般刺激著禮越的臉,燒了一夜的木頭現在僅剩下一點余溫,冒著些許青煙。禮越咻的睜開眸子,現在他身上的無力感已經全部消失了。
他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仔細掃視了周圍才逐漸相信他自由了的事實。
壓下心中萌生的激動,他開始檢查起了特使護衛給他留的裝備。
仔細看了,有冬衣一箱外加土特產,小廝衣裳一套,身份牌一個,信件一封,銀兩若干。
尋了處清潭,禮越洗凈了一身的塵垢,換上一身布衣。
他還打算再修養一天之后再行進涼州。
還有他這張臉實在是不能再用了。禮越在山中游蕩,終于尋到一株漿果。他捏碎了漿果,對著清潭往臉上抹,很快他小半張臉上都被紫青色的胎記覆蓋住了。這種漿果有織染效果,抹在臉上十天半個月也消退不了。禮越又砍了竹子做好竹筒,把剩下的漿果丟進去存放起來。
有備無患。
“這下肯定不會懷疑我了吧,丑是丑了點,但還能看的過去。”禮越自顧自的說著,
休整了一天一夜,禮越才背上箱子前往涼州城門。
“入城需檢查,都給我乖乖排隊,排隊。”守城兵將咧咧喊道。
禮越背著個大箱子排隊進城。
“等下,你這箱子里藏著什么?給爺打開看看。”守城兵士抽出腰道敲著禮越背上的箱子,示意禮越打開它。
禮越諂媚的笑道:“爺,不過是些衣物和特產。”
“管你是什么東西,進城就需要檢查,凡事不配合的,都當作細作處理。”
禮越立刻慌了,連忙放下箱子,“哈,軍爺息怒,軍爺息怒,小人立刻打開箱子讓軍爺檢查。”
“你這箱子里裝的都是精貴貨,而你卻穿的粗布麻衣,說,東西哪兒來的”
“這……軍爺,小的是特使
大人家的家奴,這是小人的身份牌,是夫人派小的來送冬衣的,這些東西都不是小人的,您看小人千里迢迢從上京而來,并不是本地人啊。”禮越仔細回憶了家鄉話的口音,盡量使自己看起來像個外地人。
“小人僅僅是晚了一天出發,卻因為腳程慢,也不知道特使大人來了多久了。”
“哦?特使大人?你倒是清楚,把你的身份牌拿來看看。”
禮越恭敬地呈上了自己地身份牌,“軍爺,您看我這兒可還有上京特產呢,這是咱們夫人專門托小人送來的,一路上小人可謂歷經艱辛,還請軍爺告知特使大人在何處?小人也好去找他。”
那軍士看了看禮越翻出來地特產,他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上京的,但這絕不是涼州特產就對了。
“行了,進去吧。”
“欸,好嘞,多謝軍爺。”禮越瞬間眉開眼笑,蓋上箱蓋兒,拿回了身份牌。這牌子上寫著王禮越三個字,沒有人會懷疑此王禮越與彼王禮越的關系。
“特使住在知州府,你且去吧。”
“哈,多謝軍爺讓小的少走彎路。”禮越歡快的背起箱子,點頭哈腰的道了謝,被不耐煩的軍士給踢了一腳。
好不容易進了城,禮越大松一口氣。
“還好沒問特使叫什么名字,也沒問特使的母親叫什么,不然非得露餡兒了不可。”
左轉右轉,禮越終于找到了知州府。
“你終于來了。”云及坐在主位上,盯著站在中央的禮越。
“我來了,我希望你放我自由,讓我去參軍。”禮越雙手抱胸,一副傲慢的樣子。
他知道,面前的特使既然能夠這樣救他,就有足夠的度量來包容他的一切。所以他在特使面前,無需忌憚。
見云及久久不回答,禮越有些不耐煩了,他太想快些達成成就然后歸家了。
“怎么,特使大人不是這樣想的嗎?難不成救我只是想讓我成為你的護衛不成?”
云及笑道:“那倒不是,你的功夫全然不及本官身旁的燕叔,我要你做護衛絲毫沒有用處。”
“那你是何意?”禮越自己給自己找個位置坐下,順便搶了云及手邊的空茶杯,給自己倒了杯茶喝。那一身的麻衣穿在他身上,配上他有些流氓的氣質,他整個人變得像個潑皮無賴。
云及早已看穿,這樣的禮越并非其本來面目。
能夠在狼虎之穴中蟄伏十年的人,根本不簡單。看他一身的氣勢,絕對是個狠角色。云
及在見到禮越那一刻,就打算了不與他相認。
等時機成熟之后,再說吧。
這期間,他若是自己聽說了姜云及就是他,被打一頓也無話可說。
“本官會將你推薦給風若大元帥,從今以后,你就是風若的人,未來的路且靠你自己浴血奮戰了,你清楚北蠻的一切,希望你不要欺騙我,若是欺騙于我,你將會死無葬身之地。”云及起身走到禮越面前,接著說道:“十年時間已經將你磨練成了一個合格的猛士,如果你真的想要洗清你身上所背負的一切懷疑,那就去成就一片戰功,只有衣錦還鄉,才能使得天下人對你放心,所以你的身份牌還是你的名字,而你的父母待本官歸京之后會出錢在上京添置房舍,待你榮滿而歸。”
“你為什么要幫我?”
禮越瞬間面色肅然下來,此刻他身上就連半點痞氣也無。他不相信一個陌生人會為他做到如此地步,更不相信這世上還有免費的午餐吃。
“幫你嗎?不,本官只是不想再看到天齊受到北蠻的欺辱,你算是投了本官的意吧。”
云及雙手背在身后,緩緩抬頭看向外頭渾白的天空。
“我自小便拜于名師,跟隨其學習,一路蒸蒸日上,不曾有過跌倒,怎奈何是個文人,做不到守衛邊境之責,而你是我看到的合適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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