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月華靈界出來之后,慕酒酒很快回到了醉仙居。
“唔。”好困呀。
疲憊忙碌了一天,倦意如潮水般襲來。
“Dawn,我要下線了。”
如今Dawn已經習慣了她“獨具特色”的描述方式。
“請目標人物做好準備,傳送準備中——”
“不要那么官方啦,你以前都叫我小可愛的。原來愛我都是騙人的……”
慕酒酒閉上眼,熟悉的眩暈感傳來。
等她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出現在自己的房間。
外面的天還亮著。
慕酒酒有些奇怪,要知道她之前從月華靈界出來之后已是深夜。
如果說游戲里的時間與現實時間流逝不同,這個也可以解釋。
可總覺得不對勁兒啊……
慕酒酒胡亂找了些東西,狼吞虎咽地吃掉,便爬上床。
來不及思考太多,就被席卷而來困意所吞沒。
慕酒酒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在夢里,她再次來到月華靈界。
穿過漫長的隧道,不同的是,這次再也沒有沐光之蝶翩然而來。
她走到隧道盡頭,月光在她的衣衫上流淌。
入目,滿世界血色的花。
艷麗妖冶。
她上前一步,扒開層層花朵,扒開長滿刺的枝干,扒開厚重的土壤,終于見到那埋藏深處的罪惡。
那是不計其數的尸骨。
月下搖曳的血色花朵,是無數尸身的血肉澆灌而成。
身邊馥郁的花香掩蓋住了那腐朽的惡臭,他們死狀猙獰,眼底充滿仇恨與不甘。
詭異的血線在他們的尸身上纏繞交織,令人毛骨悚然。
這時,有人牽住她的手。
“別害怕。”他說。
其實慕酒酒想說她沒有害怕,她甚至搞不清楚眼前這是什么狀況。
她的內心有一點迷茫,一點悲傷,可是唯獨沒有恐懼。
可是那人對她說得很認真。
于是她回道:“好。”
身邊那人總是喜歡轉頭看向自己。他望著別人的時候眼底深遠,但看向自己時總會閃爍著或明或暗的星光。
而在那花海的中央,慢慢浮現出一個人影。
他整個人都籠罩在斗篷的陰影里,辨認不出五官。唯一可見的便是那雙露在外面的手,上面有一個鐫刻著古怪紋路的戒指,戒指上鑲嵌著一顆閃爍著奇異光芒的血玉。
她似乎條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在她的印象里,那里有一個相似的東西。
與此同時,土壤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蠢蠢欲動,像是沉睡多年的龐然大物將要醒來。
她看到花海中央的人,揭開了自己的斗篷。
他開口,對自己說——
“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風吹雨打都不怕,啦啦啦啦~”
慕酒酒是被手機鬧鈴喚醒的。
她一下子坐起,于陽光中醒來,身邊依舊是熟悉的房間,外面是此起彼伏的蟬鳴。
以及耳邊回響的“叮當咚咚當當葫蘆娃。”
全身是汗。
鈴聲是近段時間才設置的,以前要么是古風歌曲或是中世紀民謠,后來因為失戀之后情緒低落,反而把鬧鐘換成了清一色的兒歌。
不是葫蘆娃就是黑貓警長,或者是前些年雷劇的主題曲。
慕酒酒關掉鬧鐘,心說,這是鬧哪樣啊,去了趟月華靈界,這夢也變得奇奇怪怪的了。
明明月華靈界里面的花是似雪一般的白,怎么在夢里還變成血紅色,順便還埋一堆尸體骨頭啊什么的。
慕酒酒現在想起那死者燃燒著憤怒,不甘,怨恨的神色,都有點發怵。
這是要搞成恐怖片的節奏。
慕酒酒一邊吐槽,一邊坐起,打開了窗戶。
光照在她的臉上,或許是因為長期呆在室內,肌膚白皙的接近透明。
清風撩起她的發,慕酒酒望向窗外。
高聳入云的大廈,現代化的建筑。馬路縱橫交錯,街上熙熙攘攘。
交通依舊擁擠,空氣不怎么美好,耳邊傳來汽車鳴笛的噪音。
可她突然覺得無比安心。
這種觸手可及的俗世,仿佛在告訴她,游戲里的那一切都是假象。只有現在看到的,才是真實的世界。
扶間界。
此時此刻的扶間界正是日出時分。
波光粼粼的江水之上是陡峭的懸崖。
懸崖陡峭,高聳入云。崖邊巖石鋒利尖銳,如同刀削一般。
但聞淵的神情似乎毫不在意,他的姿態放松閑適,仿佛閑庭散步一般。
聞淵坐在崖邊,身上的墨袍被風刮的獵獵作響。
他是最近才回來的。
既然那件東西未得手,那他留在遷藤界也并無多大意義。遷藤界那些人的恩恩怨怨與他并無多大關系,他唯一在意的只是一點。
為何天機塔的塔主——溫無歸會出現在隔川城內?
天機塔因為自身獨特的存在,與扶間界各方勢力都保持著微妙的聯系。
天機塔可提供情報,可以說覆蓋扶間界各個角落。甚至是遷藤界也有所涉及。
若有客人來天機塔,想要打探情報,需提供一份價格高昂的報酬。不一定是金銀財物,也可以是奇珍異寶。
但這并非是天機塔的最奇妙的所在。
天機塔最神奇的地方在于,可以提供預言之術。
但這個塔主溫無歸很有意思,他是這些年才繼承的天機塔。據坊間傳聞,他是前任天機塔圣女收養的孩子。
再此之前,扶間界的人可從未聽過這一號人物。
預言之術,只能是由塔主提供。但即使是富可敵國的人,也不一定能見溫無歸一面。
溫無歸莫名出現在隔川城。
這讓人有點耐人尋味。
這天機塔主,不被外人所知的過往,是否與隔川城有什么關聯?
浪潮之聲一陣又一陣,帶著濕意的風襲來。
霞光把蒼穹照亮,渲染出瑰麗動人的色澤。
這景象讓聞淵想起了不久前在月華靈界遇到的少女。
他還記得隧道兩邊亮起光芒的那一刻,星辰極光好似近在咫尺。
身邊圍繞著沐光之蝶的少女,抬頭懵懂的神色……
“當——”
身邊的云血劍發出輕微的顫動。
聞淵從回憶里抽出,目光抬了抬。
他所處這個位置極為危險。
往前一步便是滔滔江水,若是有人不慎跌下崖頂,恐怕會死無葬身之地。
按理說這里除了他,不應該還有別人。
“嘩嘩——”
江水氣勢洶洶狂奔而來。
震耳欲聾的浪濤聲中,很好的掩蓋了身后那人的腳步聲。
所以……
來者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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