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游戲過于真實了

第十九章 喪鐘

慕酒酒與黑臉攤主面面相覷。

過會兒,慕酒酒一臉肉疼的拿出靈石,遞了過去。

千曉兄卻制止了她。

只見段千曉云淡風輕地從包袱里拿出一枚質地上乘,蘊含著靈力的玉扣,禮貌道:“之前摔壞了攤主許多靈果,十分抱歉,不知這樣可否夠了?”

慕酒酒和攤主都驚呆了。

裝逼如風,常伴吾身。

霸道總裁愛上我,這女人的味道竟然該死的甜美……

呸呸呸!想什么呢。

這邊攤主也不是不識貨的人,一邊收下一邊說“夠了夠了”,像生怕段千曉反悔似的。

慕酒酒抱著不想吃虧的想法,指著另一堆靈果說道:“既然夠了,那攤主把這一堆也給我吧。”

攤主:“……”這個小氣的女人!

段千曉:“……”清秋傷到天靈后過得是什么苦日子!

慕酒酒帶段千曉來到醉仙居。

她把上午采購的食材放在膳房后,又想了個理由,告別老板娘。

老板娘在得知她要走時有些不舍,但在看到她身后的段千曉后,目光又有些意味深長。

“好孩子,老板娘支持你,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慕酒酒:“?”

在老板娘的請求,慕酒酒帶上一堆靈果踏上路程。

這靈果鮮嫩水靈,汁甜肉脆。慕酒酒每吃上一個,都覺得體內有一股溫暖的力量流轉。

“我們怎么去?”慕酒酒問。

“御劍吧。”段千曉道。

慕酒酒面無喵情,她不會呀。

一刻鐘后,在慕酒酒強烈的要求下,他們在最近的一家靈獸鋪選購了兩只長風駒,前往滄瀾殿。

長風駒是一種混血靈獸,耐力極好,速度如風。

所有的景致在瘋狂的后退,相比起慕酒酒的隨意,段千曉的眸光如墨般沉重。

一些枝干樹葉被風吹著打在他臉上,可他并不在意。

平日里了如指掌的路徑為何變得如此陌生?段千曉駕著長風駒,仿佛度過了漫長的大半生。

未親眼見到盛滄瀾的死,他心中便仍存一片希冀。身為滄瀾殿主,盛滄瀾以前九死一生的事跡還少么?傳言這種東西,一傳十十傳百后,與真相也許會大相徑庭。

若這是真的……

不可能,他命令自己打消這個念頭。

眼前的建筑逐漸變得熟悉。

段千曉帶著慕酒酒走進滄瀾殿,還未進去,便聽到沉重的喪鐘聲。

慕酒酒愣了愣。

在她身邊,之前駕著長風駒疾行千里、意氣風發的段千曉身體微顫,雙腳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不會的,不會的……”

慕酒酒聽段千曉喃喃道。

他眼底有些泛紅,一臉難以置信。

此時此刻,慕酒酒也收斂了之前一臉輕松的神情。

她沉默地站立,想要安慰些什么,可千言萬語凝結到喉邊,又咽了回去。

她作為一個局外人,也許能說出一些不痛不癢的“人死不能復生”“請節哀”這樣的話。但段千曉眼底的悲痛太過真實,讓她無法與一個“玩家”的身份置身事外。

或許他們一起經歷過很多。

誠然,盛滄瀾對于慕酒酒而言不過是素不相識的人,但對于另一些人而言,也許是生活里有血有肉的人突然離開。

慕酒酒內心深處,竟然也升起一點感同身受的難過。

“轟隆——”

仿佛老天也有感召似的,一聲驚雷響過。

剛剛還算溫和的天氣驟然變化,有下雨的趨勢。

不一會兒,無數雨點從蒼穹之上落下。

段千曉站在雨幕中,任由自己的身子被雨水淋得冰冷透徹。

他眼底失去了神采,一片茫然。

一把潔白的傘出現在他的頭頂。

他有些僵硬的轉頭,發現慕酒酒撐著傘,一臉復雜的望著他。

“千曉兄,請節哀。事已至此,我們……先進去看看吧。”

滄云殿內隱隱約約傳來哭聲。

那些無數愛戴他的人在哭,一些曾想過超越他取而代之的人,也發出難以置信的哀嚎。

慕酒酒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之前盛滄瀾這個人在她心中不過是一個符號——滄云殿之主,功力高強。

此時此刻看到眼前的場景,便多了些別的意義。

一個死后能有這么多人真真切切為他悲傷難過的人,想必生前,也是個令人難忘的人。

慕酒酒耳邊傳來無數壓抑的抽泣或是大聲的慟哭。

滿目悲涼,四面悲歌。

慕酒酒越過無數前來吊唁的人,往前行走。

她想要看看這個人生前的模樣。

這個令無數人懷戀的人。

她來到盛滄瀾的棺前。

眼前的人的面目平靜的躺在棺中,像一幅畫。

那是一種溫潤的、令人舒適的俊朗,沒有任何侵略性。像是初春的雨幕后,長出新葉的嫩芽,又或是天邊一團遙不可及的云,無意間穿過的暖風。

美得如此明澈,仿佛一睜眼就會醒來。

然而他的衣袍上,沾滿了血色,鮮艷刺目,如同一大簇盛放的玫瑰。

慕酒酒望著那容顏如舊卻失去生命色彩的人,嘆了一口氣。

這人生前想必也是個絕代風華的人物。

只可惜……

忽然,慕酒酒感到一陣眩暈。她覺得自己體內有點發熱,肚子開始疼痛……

——之前吃的的靈果。

word天,這攤主賣的靈果不會有毒吧?

她一定要去找攤主算賬!維護自己的消費者權益!

最后這個念頭閃過,她便頭暈目眩,大腦一片空白,失去了知覺。

重物落地的聲音,吸引了人們的注意。

“天啊!”

“快來人呀,這兒有人暈倒了——”

在后面一臉悲痛的段千曉聞聲抬頭,恰好就看到了慕酒酒暈倒在盛滄瀾棺前的場景。

她的眉宇之間一片痛苦之色,纖細的手緩慢地從棺邊滑過,可謂是十分不舍。

他想到之前慕酒酒故作無事的安慰自己,相必她自己也痛徹心扉吧?也是,她身為盛滄瀾的徒弟,定是最為難過的那一個。只是為了他的情緒,才勉力安慰。

想到這兒他嘆了一口氣,對前方手忙腳亂的人喊道:“她就是滄瀾殿主的徒弟,池清秋。”

眾人恍然大悟。

這就是盛滄瀾那個深居簡出,名不見經傳的徒弟么?

“盛滄瀾的徒弟悲痛過度暈倒啦——”

“來人!快扶她去偏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