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裝

第七六二節 火一樣的女子

黑暗,狂風,冰冷,顫栗。

辛格爾感覺自己做了個很痛苦的夢,在夢中,他在無盡的曠野中前進。身邊只有冰冷的風陪伴。沒有敵人,因為他根看不到活物。就仿佛整個天地都只剩下他一個。

很孤獨。很寂寞。

辛格爾很不習慣。事實上他對烈酒與喧囂更適應一些,如果再加上一些身材火爆,熱情妖媚的女人就更好了。

但現在什么都沒有。

不知不覺中,冰冷滲入了他的肌膚,滲入了他的骨骼與內臟。他感覺自己快要凍僵了。就連精神與靈魂都變得遲滯起來。眼前的路還很漫長,辛格爾不知道什么時候是盡頭。他不停的走著,一刻也不休息,就仿佛已經不屬于自己。強大的意志仍然在支撐的著他,讓他不至于倒下。

身體,是什么時候不再腐爛的呢?

辛格爾不知道。

戰斗中粉碎的右臂,是什么時候復原的呢?

辛格爾還是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必須走下去,必須不斷的,永無止境的走下去。不能倒下。不能停歇。因為倒下了,停歇了,就是他意志放松的一刻。就是他懦弱的時刻。

“還是,學不會懦弱啊。”辛格爾嘆息著,從懷中掏出一根雪茄點燃,叼在嘴邊。他的臉滿是胡茬,身上披著厚厚的鹽鎧,那都是他的汗漬干涸與冰凍后的產物。周圍很黑暗,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覺不到。就如同,他在X35時迷茫的歲月。

香醇的雪茄煙氣進入肺部,讓他的精神好過了些。他這才仰起頭,再次眺望遠方。

沒有盡頭……

不過。不代表沒有希望。

雖然被曠野的黑暗所籠罩,但辛格爾分明感覺到,在那遙遠的地平線上,似乎有一股溫暖在向自己召喚。那是什么?是一堆篝火?一塊烤肉?還是一個女人?一間酒吧?

流浪的孩子,總需要一個溫暖的港灣。哪怕這個港灣停泊了無數艘過往的游船。

辛格爾再次邁出腳步,但這一次,他沒有走動。驚訝下他低頭望去,卻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的腳已經與大地連接在一起。化為了泥土,化為了石塊。接著是他的腿,他的腰部,胸口。

“他媽的。被暗算了。”

這是辛格爾最后的意識,隨后他的‘再一次’昏了過去。

曠野中的風更大了。吹拂著一尊冰冷的雕像。就如同永恒。

一道火星從篝火中跳出,燒灼在辛格爾的臉上。辛格爾不由得抽搐了一下,然后睜開了眼睛。

“你醒來了?”

一個輕柔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很溫暖,很平淡。

辛格爾搖晃了一下脖子,發現自己的身體快要僵死了。就連這簡單的動作都做的無比艱難。但他還是看到了一個曼妙的身影正坐在篝火邊,留給他一個無比美好的背影。

辛格爾吹了個口哨。勉強咧嘴笑了笑。“我以為。要被化成雕像了。”

“那是你的夢,是你內心最深處的恐懼體現。你在害怕著什么?是孤獨?還是變成石頭?”女子背對著他說道,拿起一根樹枝扔入了篝火中。她的背影很美好,美好到用世間一切詞匯都無法形容的地步。哪怕僅僅是看到一點。也讓辛格爾感覺心跳加速。

但給辛格爾印象最深刻的,卻是她那一頭火紅的長發。那是一頭如同烈火的長發。長發順著背脊‘流淌’下來,就如同火的瀑布,火的海洋。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一席長發,就讓辛格爾聯想的火海。聯想到漫天無際的火云。以及。燃燒著天空的戰火。

不由得哆嗦了下,辛格爾動了動手指,想要爬起來。卻發現自己一點也動不了。再望去時不禁睜大了眼睛。他腐爛的半邊身軀,粉碎的右臂。居然真的恢復了。

“這是……”

心中激動之下,他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你是說你的身體?”女子似乎笑了笑,但辛格爾看不到。

“一點簡單的細胞腐化介質,和微不足道的損傷。沒什么大不了的。”女子說道。一邊翻動著篝火上的烤肉。烤肉已經快要好了,金黃的油脂落入火中,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同時濃厚的香氣飄散出來,令辛格爾也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在夢中的曠野,他已經走的太久,太漫長。所以很餓,很冷。

只可惜女子卻仿佛沒看到似的,根就未邀請他。弄的辛格爾有些尷尬。這時他的身體也暖和的差不多了。漸漸感覺到一絲力氣。

他咬著牙試圖坐起來,卻聽見女子說道。

“雖然你的傷勢算不得什么,不過細胞層面的損傷卻不是那么容易愈合的。我要是你,就再躺一會,等新的細胞完全適應再起來。你會感覺到饑餓,不過你的胃部之前爛掉了,也要等新的胃部再堅韌一些才好進食。”

“你……”辛格爾有些驚訝,這些狀態,女子怎么知道?而且聽她的口氣,就仿佛這一切都是她做的一樣。讓辛格爾不禁心頭一跳。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這個女子絕對不是普通人,更可能是一個比他還要強大,還要神秘的存在。

“是你,救了我?”

心中想著,他輕聲問道。

“如果說給你重建細胞循環是救了你。那就是吧。”女子平淡的說道。“不過你不用感謝我,因為我也要從你身上查找一些變異人的進化信息,算是大家互利。至于你的新細胞序列么……”

女子停下話語,似乎笑了笑,然后又說道。“等你適應后不要怪我就行了。”

“為什么這么說?”聽著女子的笑聲,辛格爾似乎感覺到一絲不祥之兆。他努力的低下頭,仔細再觀察了一番身體,隨后就猛的瞪大了眼睛。

只見篝火的光亮下,他的左半邊身軀竟然泛起一絲淡淡的金屬色澤,同時肌膚上出現了一層微不可查的紋路,就如同……鱗片?

“這……”辛格爾頓時大驚。“這是什么?”

“一種強殖細胞。”女子終于轉過頭,對辛格爾露出淡淡的笑容。“曾經屬于過你的宗主,不過現在屬于我。”

“什么!?”辛格爾不可思議的張大了嘴巴。“我的宗主?”

“你是誰?”

一更,至于有沒有二更,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