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不入愛河,男人我有三個

第467章 終章7

大雨沖刷著樊漪的臉。

樊漪卻渾然不在意。

他用槍抵住了斯文,冷笑道。

“那就說說吧。”

“你們都是在什么時候知道的?”

“還是說,從一開始就知道?”

斯文沒有說話。

他深深看了樊漪一眼。那眼神很難描述。

樊漪猛得握緊手中的槍,語氣冷了幾度。

“不說話是什么意思?”

“不說話——就是說,我猜對了?”

“你們從一開始就知道?”

斯文依然沒說話。

曜澄也沒說話。

他們就這么靜靜站立在雨中。

“我把歌微介紹給你們的時候,你們早就知道,對不對?”

樊漪緩慢地、一步一步向前走著,一點點把斯文逼退到墻角。

教堂的塔尖劃過一道閃電,隨后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

樊漪的面容被閃電打亮,如同一頭兇獸。

“那天夜晚,我在紀念館里找到她的時候,你們兩個也在……”

“其實,這根本就不是什么偶然,對么?”

“我約你們一起吃飯、喝酒,想把女朋友介紹給你們,其實你們都拿我當傻子,是么?”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那光芒猶如白晝般明亮,將周圍的雨水映出一分猙獰來。

樊漪抵著槍,步步前進。

“曜澄知道,斯文知道,歌微也知道。”

“唯獨我不知道。”

“你們一個兩個,全都把我蒙在鼓里?!”

底下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我的天,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感覺就像是高臺之上演了一出生死修羅場啊?”

“對對,簡直跟看電影一樣啊!前一秒兩肋插刀的好兄弟,后一秒反目成仇!”

“這真刀真槍的是真上啊,看得我有點害怕!怎么辦,再這樣激動下去,真要死個一個兩個的吧?”

“太瘋批了,實在太瘋批了啊!!”

“但也不得不說,陳舒木真的有點東西啊!!她到底有什么神奇魅力啊,竟然能讓這三個男人拔刀對立到這樣的程度——我的天,我真的長見識了!!”

底下的人小聲議論著,聲音淹沒進大雨里。

而一百多階的臺階之上,在教堂尖頂下的高臺,三個男人的對峙從未結束。

他們之間仿佛是在進行著某種較量。

雨水、風聲、雷聲,都成為了這場較量的見證者。

就在這個時候,斯文懷里忽然有東西一亮。

等眾人回過神的時候,就看到斯文從自己懷中抽出了一把劍。

銀色的刀刃在夜色中一閃而過。

“樊漪,你夠了。”

“你難道以為只有你是受害者么?”

“你難道以為,你才是最有資格質問的那個人么?”

斯文的手在雨中輕輕一劃,劍鋒就抵住了樊漪的胸膛。

樊漪愣住了,他看著眼前的斯文,仿佛看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他從未想過,這個一直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男人,竟然會在這樣一個雨夜,用劍刃抵住他的胸膛,說出這樣一句話。

樊漪低頭看。

銀色如月光,又冷血如最鋒利的咒。

刀刃已經刺破了樊漪的黑色皮夾克,穿透了內襯的布料。

只是,刺透了布料之后,它并未真的落下去。

那劍的劍尖,極冷的質感,緊貼著樊漪的皮膚,傳來一絲游走的危險觸感。

而它抵著的位置,正是樊漪的心臟。

只要手底下輕輕用力,這把劍就會從樊漪的身體背后穿出來,然后帶出嘩啦一下的噴濺的血。

呵,真好。

什么狗屁好兄弟。

不過都是一群戴著面具的野狼。

直到今天……終于撕開你們每一個人的面目了吧?

我終于開始……真正地,了解你們……了吧?

底下的人驚呼!

“……竟然真的要打起來了!”

“……搞不好,就真的是兩敗俱傷?!”

高臺上,樊漪和斯文互相對峙,誰也沒有退讓。

一支槍,一把劍,關乎尊嚴的生死之戰。

曜澄臉色微變:“斯文哥,樊漪哥!”

他想去勸那兩個人,但很顯然——兩個人都已經全然不關注外界的事物了。

樊漪低頭,看了一眼抵在自己胸膛上的劍,冷笑一聲。

“原來你習慣用劍,是么?”

“只是,斯文,你覺得是你的劍快,還是我的子彈快?”

樊漪語帶嘲諷。

斯文面不改色:“我們兩個都是同樣優秀的戰斗者。在你開槍的那一刻,我也會同時刺穿你的胸口,不分先后。”

樊漪:“那你這是要和我同歸于盡?”

斯文深深注視著樊漪。

“不。”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

斯文一字一句地開口。

“其實,我也早就看不爽你很久了。”

每一滴雨水都仿佛承載著憤怒,狠狠地砸在教堂的石階上,濺起一片片水花。

斯文手中握著劍柄,一步一步走上前。

這一次,換成樊漪一點點往后退。

劍鋒恰到好處地停留在樊漪的心臟前,剛好保留著貼著肌膚的距離。自己的性命完全被掌控在別人的手中,這是一種生死未卜的感覺。

斯文:“樊漪,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么?”

斯文:“你知道,當我看到你可以那么快樂、那么自信、那么無所憂慮的時候,我有多嫉妒你么?”

斯文:“我嫉妒你可以占著她‘男朋友’的位置,嫉妒你可以光明正大地擁吻她。”

斯文:“我嫉妒你能公開說出自己的愛,無所顧忌,還能把她介紹給自己所有的朋友。”

斯文:“我嫉妒你在愛一個人的時候,理所當然地覺得對方也一定愛著你,于是你沉浸在粉色的泡沫里,從未從里面走出來,看過一眼真相。”

斯文:“我嫉妒你不用像我一樣患得患失,不用像我一樣保持著卑微的距離。”

斯文:“不用像我一樣謹慎、克制,保持恰到好處的分寸,從不失態。”

斯文:“你從未覺得你擁有的這些特權有什么了不得的,你覺得這些只是作為‘男朋友’理所應當的權利。可那個時候,與你并肩在一條路上走的我,卻只能把心里的愛意藏在很深的心底。”

斯文:“你從來不曾卑微過,從來不曾匍匐于腳底。所以你不會了解其他人的處境,你也自然無法共情。”

斯文:“你更不會知道,我到底……有多么羨慕你。”

樊漪一怔。

他的眼中閃爍著復雜的情緒,有憤怒,有悲傷,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痛苦。

“是么。”

樊漪忽然開口。

“既然我們的存在,都讓彼此這么困擾的話——”

樊漪忽然往前走了一步!

底下的人傳出驚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