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
安歌從沒有想過蘇子木居然會是這樣的人。
看著那還是很稚嫩的臉龐。
他才是十五歲呀,怎么就能謀劃這樣的大的計劃呢?
若不是自己懷疑燕王和他的那種事情,估計到事情發生之前,安歌也不會知道。
安歌心里慌慌的,她突然間感覺蘇子木有一種深不見底的城府。
說不定哪一天,自己死在他手下,也不會知道是他下的手。
一夜無眠。
蘇子木倒是睡的很香,但安歌卻是一直在提著個心。
這件事情對于她來說,實在是太可怕了。
安歌做不到可以面對一種隨時決定無數人生死的事情,還可以安然入睡的。
呆坐在床榻上,看著蘇子木離去。
不知道他今日有要謀劃些什么。
或許……
不!安歌眨了下眼睛,把自己那溜走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不能這樣。
若是自己不知道這件事情之前,還可以整日里悠哉悠哉的。偶爾為了得到一些安穩的生活而和蘇子木勾心斗角。
但現在……昨夜里得到的消息就如同一塊巨石,壓在安歌的身上,壓碎了她其他所有的想法。
不能坐以待斃。
蘇子木很自信,但他卻忽略了一點。
蘇子木的命依舊很重要!
如果一切都按照蘇子木的計劃,燕王最后登上了大寶,做了北魏的皇帝。
對于燕王來說,最大的威脅并不是國內的反對力量,和那些因為自己屠刀而動亂的國都。
而是蘇子木這個掌握著他最大秘密的人。
沒有比這個秘密更能動搖燕王的統治。
魏皇死了,作為皇子的他自然有資格去爭奪皇位,即使身份沒有大皇子和三皇子尊貴,但那也是皇帝自家的事情。皇帝老子死了,兒子要掙遺產,你還管他是妻生子還是妾生子嘛?
只要他最后贏了,誰也不會說什么。
但蘇子木不同,蘇子木知道,魏皇的死亡,是有一部分燕王的縱容和允許的,甚至可能在某些程度上,燕王也出了力。
這種事情是絕對絕對不能被他人知道的!
蘇子木和燕王有那么大的友誼,足以讓這種消息隨意背負?
不會!
絕對不會!
哪怕是外面有著其他皇子舉兵反叛,燕王也會首先弄死蘇子木。
因為蘇子木才是懸在燕王頭頂的達摩克里斯之劍。
才是可以從根本上除掉燕王爭奪皇位能力的人。
但燕王又不得不和蘇子木合作,因為沒有蘇子木,他連參與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
安歌握緊了手。
燕王和蘇子木在相互利用,相互算計。
都是想要對方犧牲,自己獲勝。
而自己……
安歌抿著嘴唇,自己只不過是一個被迫卷進去的浮萍。
我不想任人宰割。
我必須自己掌握主權。
“喜兒?喜兒!”安歌要動手了。
自己猶豫太久了,機會也一直不站在自己這一邊,但安歌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了。
現在的自己,必須加緊時間,增加自己的力量。
在危機來臨之前,拯救自己。
蘇子木?
安歌不會指望蘇子木的,他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他并不會把安歌的小命放到第一位。
一個質子,居然在他國內謀劃著弄死一個皇帝,讓這個國家天翻地覆,而且聽著他的計劃,好像很有可能。
這種人,會在乎一個王妃的生死嘛?
不會,安歌在他的眼里,只不過是一個生育工具,發泄***的人,死了就在換一個。
你還指望一個古代的男子,多么多么的在意女子的生死嘛?
殺妻求將聽說過沒?
在古代,這個成語可是褒義詞!
說不定蘇子木到時會為了掩飾自己的行蹤,故意把自己擺在一個顯眼的位置。
而如今的寵愛,或許就是一個用來掩人耳目的舉動。
錢!錢!錢!
必須有錢!
別的東西,安歌現在沒有辦法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準備,但錢卻是可以!
什么聯絡,什么門路,都沒有時間了。
自己現在根本沒有機會去給自己找尋外面的落腳點。
只能到時會隨機應變。
什么?這樣盲目的逃走豈不是很危險?
呵呵安歌一想到燕王隨時可能和蘇子木拼命的事情,這種不計后果的出逃也不算危險了。
不過,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一個時機。
一個亂起來的時機。
果然,沒有過的了多久。
蘇子木就被魏皇用一個不知名的由頭斥責了一次,同時還特意下旨斥責梁帝。
蘇子木被禁足了,那也不許去。
半個月之后,南梁的使臣帶著梁帝的告罪信來了。
魏皇息怒了。
隨后下旨解了蘇子木的禁足。
十天之后,齊魏邊境發生摩擦,魏皇下旨斥責東齊越過邊界。
東齊不同南梁,自然不理,反而斥責魏皇諸般事跡。
魏皇暴怒!
在御書房摔壞了自己最喜歡的一個杯子,怒斥必然滅了東齊。
三日后大朝會。
魏皇力排眾議,決定御駕親征,討伐齊賊!
一旬后,于大都城東十里處閱兵,隨后出兵東征!
大都城內所有明眼人都看的出,魏皇這一次出征是早有準備。
不然對一個國家開戰的事情哪有這么快就決定?
光是糧草的調動都至少要數個月,而且還要根據士兵的數量,時間成幾何倍數增加。
但這一次,從邊境摩擦到大軍出征,前后不過月余。
這么急迫的戰爭,讓所有大都城內的官員都知道。
自己的這位君主等不及了。
他已經六十多了。
一生戎馬,給他留下了許多傷痕,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所以魏皇要在自己還能戰的時候,滅了自己當年的宗主國余孽,東齊!
戰爭,就這樣,毫無預兆的開始了。
日頭漸漸的熱了。
安歌坐在小亭子內,拿著扇子扇著,旁邊擺放著才洗凈的瓜果。
但之前吃的太多,肚內早就是鼓囊囊的了,安歌也就沒有在繼續吃的想法。
喜兒的婚事已經定下了。
不過安歌卻知道,照喜兒他們定的時間,估計等不到自己參加了。
魏皇出征已經一個月了。
雙方在東面打的你死我活。
而朝廷則是大皇子奉旨兼國。
捏起盤子里的魚餌,丟到池水里,看著那一尾尾肥頭肥腦的金魚,不斷的爭食著,在水面蕩起一圈圈漣漪。
安歌走神了。
以至于蘇子木走到自己的身后也沒有發現。
“想什么呢?”蘇子木似乎已經習慣了安歌時不時的走神,不過安歌卻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下了一跳。
手里的扇子一下子掉了下去。
蘇子木看著很快被池水浸濕的仕女扇“富貴,把王妃的扇子撈上來。”
“喏。”
蘇子木坐到安格的身邊,捏起托盤里的水果,抓起一把魚餌丟了下去。
“想什么呢?”
“沒想什么……就是天氣漸漸熱了,身子有些懶散……”安歌怕蘇子木不信,后面又加了一句。
蘇子木點了點頭“這天氣是有些熱了,不過和大梁相比,還是涼爽的很。圓圓你記不得大梁城外那青花觀?”
安歌愣了下,她哪里知道這些。
但又不能表示出來“倒是記得……”
“哪里的青茶很是不錯,每年仲夏,我都會隨著母親去那里歇個幾日……”
“嗯……”蘇子木說的安歌一個也不知道,也不敢插嘴,更不敢不回答,也只能嗯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快了,快要可以回去了……”
安歌心里一驚,瞳孔微縮。
終于,時間要到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