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的氣氛一下子陷入了極其尷尬的境界。
安歌微微皺著眉毛,眼神流轉,似乎在思索張太醫所說的話的意思。
而張太醫和田七都是屏息凝神面露驚恐的待在哪里,一動不動。
汗跡慢慢的從張太醫的額頭滑落,但他始終不敢抬起手中的絹子擦拭一下。
因為他從安歌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殺氣……
“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張太醫咽了口唾沫,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有一種感覺,如果自己開口的話,會有生命危險。
安歌眼睛慢慢的瞇了起來,腦袋也微微后仰,表情極其的嚴肅。
“該不會是我理解中的那意思吧?”
危險的氣息更加濃郁了!
張太醫嘴唇微微哆嗦,求救般的看向了一旁的田七。
田七的表情一點也不比張太醫好到哪里去。
作為一個基本上每天都陪伴在安歌身邊的侍女,她更能感受到現在這種窒息感。
張太醫的胡子被抓住了。
腦袋一點一點的被扭了過來。
四目相對。
“應該不是吧?嗯?”安歌的語氣很是輕柔,但張太醫卻是快要哭了。
自己必須做點什么,不然……我這條老命一定會死在這個瘋婆娘手里的!
汗跡滴到了眼,微辣微咸。
張太醫緩慢的點了點頭。
下一秒。
畫面靜止了。
安歌宛如一個雕像一般,保持著握著張太醫胡子的動作,眼睛一眨不眨。
甚至連胸口都沒有了氣息起伏的動作。
田七脖子梗著了,下巴緊緊的貼在脖子上,整個人就像一塊鋼板一般,站在那邊。
張太醫汗如雨下,那一身五品官服都已經濕透了,貼在了身上。
胸口急速的起伏著,眼中的不安愈發的濃郁。
許久,三人就這樣僵持著。
張太醫畢竟年紀大了,堅持不住了。
只好慢慢的,慢慢的,抬起了自己的手,在安歌的臉前揮了揮。
發現她的瞳孔沒有反應后,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胡子,從安歌的手里從抽了出來。
一點一點的,一根一根的。
好在,安歌扭張太醫頭時,并沒有用力,不然,張太醫也只能和他這留了一輩子的胡子說再見了。
胡子安穩的救了下來。
張太醫微微的松了口氣。
身體就好像那被慢放了十倍速度一樣,一點一點的站了起來,毫無聲響。
然后,也不管安歌和田七到底看沒看到。
躬著身子。
一步一步的向后退著。
腳尖腳跟。
左腳右腳。
直到最后一只腳落到了門口之后,整個人宛如一只擰緊了的發條汽車被放開了一般。
嗖的一聲,消失在了門口。
地面上卷起了一圈煙塵。
你根本不敢相信,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跑起來居然那么快!
幾息之間,已經看不見人影了。
田七借著余光,看到了超級起步氮氣沖鋒甩尾而去的張太醫。
腦袋上垂下了幾條黑線。
救——命——啊
誰來救救我啊!
安歌自閉了。
抱著膝蓋,蹲在床上,不吃不喝,不言不語已經兩個多時辰了。
眼看著,天就要黑了。
平常這個時候,安歌早就要開始準備嚷嚷著吃飯了。
可是現在……
“二小姐……”蘇子木不在府上,皇子府算的上主人的,也就安歌的這個假妹妹,陳圓圓了。
田七不知道僵硬的和安歌在那里待了多久。
直到安歌慢慢的爬上了床,然后以一個極其自閉的姿勢待在哪。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田七越發的不安。
娘娘這是怎么了?怎么不太高興的樣子?懷了小皇子的消息不是早就知道了嘛?怎么會這般表現?
但是她不敢問,畢竟……安歌是主,她是仆。
可安歌的不正常,已經不用去問了。
而她又不能自作主張。
蘇子木不知所蹤,無可奈何之下的田七,也之好求救于陳圓圓了。
“姐姐?”陳圓圓走到床邊,看著蹲在床里面一動不動額安歌,嘗試的喚了一聲,毫無反應。
看了看一臉焦急的田七,眉毛微微一皺。
“姐姐?!”還是無動于衷。
“怎么回事?”陳圓圓一直呆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偶爾出來轉一轉。對于安歌的事情,倒是不太了解。
田七一臉心疼的把今天的事情和陳圓圓說了一遍,一開始陳圓圓還是較為淡然的,但聽到了安歌真的懷有身孕時,眉毛就漸漸的皺了起來。
“這事情確定嘛?”
田七愣了愣:“這還能有假的……二小姐,這可開不得玩笑呀!”
陳圓圓低了下頭,沉吟了片刻。
最后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我幫不了姐姐……你還是請木皇子殿下回來吧。”
田七的臉一下子苦了起來:“殿下這幾天一直不見蹤影,問了前院的仆從,也是回答不知道。這是娘娘現在這樣……我擔心……”
“我知道了,我回府問一下爹爹,看看……能不能找到木皇子殿下吧。”
“謝謝二小姐!”
“謝我作甚,她……是我姐姐,這樣也是應該的。”
兩人說著,便離開了,房間再一次的安靜了下來。
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的安歌腦袋微微抬了下,又垂落了下去。
一夜!
安歌就在那里坐了一夜。
腦袋里想的全是一些有的沒得,亂的很。
她也不清楚,也連貫不起來。
但是,就是無法控制。
我,特喵的,居然……
嘴唇微微哆嗦,眼里滿是絕望與惶恐。
她不知道別的女人得知自己懷孕了是什么樣的感覺,喜悅?彷徨?不安?恐懼?無措?
安歌只有一種,恐懼!
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
怎么會呢?怎么會呢?!我怎么可能有呢?怎么就有了呢!
之前那平坦的小腹,此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微微的鼓了起來。
夏季衣服單薄,已經能夠從側面看的很清楚了。
微微的撫摸在上面,安歌感覺自己的手心溫熱。
眼里眼淚直在打轉。
一想到這里面有一個小生命,而且是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小東西,安歌就有一種難以訴說的壓迫感。
那種承載著生命的壓力。
突然間,肚子咕嚕的叫喚了一聲。
安歌猛的一頓。
她突然間想起了自己已經好久沒有吃飯了。
而她記得以前聽說,胎兒在幼兒期是急需要營養的,母親的身體是否健康決定著孩子未來的健康。
而自己……
一種負罪感突然間跳了出來。
自己怎么能餓著他呢!
能有多大的事情呢?
不就是懷孕嘛?女人都變了,懷孕還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田七!”安歌的嗓音有些沙啞,那是許久沒有吃飯喝水后突然開口的結果。
“娘娘!”自從安歌自閉的坐在床上,田七就一直呆在附近,陳圓圓回府去找陳老爺了,而她則是時刻看著安歌,深怕出現意外。
“我要吃飯!”
“吃飯?好,奴婢這就去吩咐!”安歌肯吃飯,那就沒有事情了,在田七的記憶之中,對于安歌來說,能比吃飯還嚴重的,那就是自己的小命了,既然安歌肯吃飯了,那就意味著沒事了!
后院忙了起來了。
雖然這個時候不到飯點。
但作為皇子府的女主人,想要吃飯,那還有是不是飯點的?
片刻后,安歌坐在桌子上,看著桌子上那一大桌子的食物。
吃他丫的!
嘴里塞著東西,但眼淚卻一滴一滴的掉了下來。
我特喵的也是真的慘!
變了女人,被人睡了,最后……還特喵的懷了孩子……
嗚嗚嗚……
就在安歌一邊哭一邊吃的時候,外面的小丫頭突然間跑了進來:“娘娘,殿下回來了!”
正在和一只雞腿戰斗的安歌,猛的站了起來,嘴里的雞腿向著桌子上一摔,碗碟亂飛之中。
一個帶著無邊怒氣的吼聲傳了過來:“蘇子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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