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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書也長大了啊……”脫去外袍和馬面裙的文曉荼忍不住發出感嘆，“今天錦書居然勸我趕緊給她生個弟弟。”

才剛脫下靴子的皇帝明昭身子不由一喜，“還有半個月，便是阿荼的二十歲千秋了。”——他原想著過了生日，再尋機會提醒阿荼，不成想錦書已經先提醒了！到底是女兒貼心啊！

明昭順勢將阿荼攬入懷中，在她粉嫩的耳垂上吹了一口熱氣，“那……避子藥，便不吃了吧。”

文曉荼琢磨著，這個身體距離真正成年也沒幾天了，只是她應該吃上仨月葉酸再開始備孕——但轉念一想，又不是滾了床單就立馬能懷孕。她馬上就二十歲了，狗皇帝也再過倆月便也四十周歲了。她年輕體健，的確容易受孕，但狗皇帝這個年歲……可就不好說了。

三個月還未必能懷上呢。

見阿荼半晌不語，明昭不由心頭一緊，阿荼莫非是不愿意？！他心里頓時涼了半截。

然而，就在此時，他看到阿荼輕輕點了點頭小腦袋。

“好吧。”——阿荼一邊點頭一邊道。

明昭心頭狂喜，“當真？阿荼真的愿意再給朕生兒育女？！”

文曉荼淡淡看著皇帝，“臣妾不是一早就跟皇上說定了么。”為毛這么意外？

明昭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他再也按捺不住，飛快寬衣解帶，露出jing赤的身軀。

文曉荼老臉微紅，雖說狗皇帝的臉已經有些衰敗，但身材……還是一如既往地好，蜜合色的肌膚，一對結實的胸大肌、八塊輪廓分明的腹肌，還有兩條沒入紈褲的人魚線……

緙絲瓜瓞綿綿的錦帳落下，遮住滿榻春色。

吱呀呀的聲音一直持續到深更半夜。

自停了避子藥，皇帝的熱情便持續性高漲，饒是文曉荼如今年輕體健，也有些遭不住了。

只得高掛免戰牌，請求皇帝給她幾天時間，辛若芝為她籌備的千秋節宴，她還沒好好確認呢！

這千秋節宴也不是頭一次辦了，淑妃娘娘辛若芝早已駕輕就熟。雍德宮如今多了位需要照顧的錦斕公主，辛若芝反倒是干勁十足。

相比之下，文曉荼這個皇后便愈發懈怠了，大多數宮務都漸漸移交淑妃處理，她只負責蓋章確認。

千秋節宴，也無非就是內外命婦齊聚一堂，吃吃喝喝、看戲聽曲，皇子公主也能放一天假，跟著一塊兒松快一下。

可惜溫祺去世仍不滿三年，所以昌國公府、揚威侯府等溫家各房依然不能入宮赴宴，照舊是送來了貴重賀禮。

自當了皇后，每逢生日，光賀禮她就收得手軟，就算沒有內務府經營的玻璃廠這項收益，她也完全不愁錢花。

千秋節上，最隆重的場面就是賀壽了，淑妃辛若芝作為眾妃之首領后宮嬪妃叩首恭賀，齊刷刷道：“臣妾恭喜皇后娘娘千秋千歲、福壽安康！”

然后是太子景珺領著一干兄弟姊妹進行第二波賀壽，也是行跪拜大禮，大大小小的公主皇子整整齊齊叩首：“兒臣恭賀母后千秋長壽、歲歲金安！”

最后一波才輪到外命婦，各家王妃、郡主、縣主、公侯夫人……這一波端的是烏泱泱一群人，那場面，不得不說，還是很叫人飄飄然的。

文曉荼微笑頷首，太監小尹子揚聲道：“免禮、平身！”

然后內外命婦按照身份高低貴賤依次落座，舉辦壽宴的太極殿雖然極為寬敞，但也決計容納不下這么多內外命婦，故而身份不夠高的命婦就只得被安排在東西偏殿。

能夠留在的正殿的，便只有后宮嬪妃、皇子公主、宗室親貴以及侯爵以上命婦了。

所以，延恩伯夫人小盧氏在叩首之后，便被內監請出了太極殿。

小盧氏老臉紫脹，她連忙低聲道：“公公，我是延恩伯夫人。”

內監客客氣氣道：“規矩就是規矩，侯夫人以下請到偏殿，請夫人和娘子速速去吧，皇后娘娘千秋歷來都是這個規矩。”

往年千秋節，甚至都不會邀請侯爵以下的人家，但今年是整壽，所以淑妃擬定了伯爵夫人和三品誥命以上的人家。

也是文曉荼最近受累，沒有細看，就直接蓋了鳳印。要不然，哪里會讓延恩伯府的人有機會進宮？

被強行“請出”太極殿外的小盧氏去不肯去偏殿，她連忙偷偷塞了一錠金錁子，小聲哀求道：“可是……昌國公府、揚威侯府都未出孝期，我可是今日皇后娘娘唯一的娘家人，還請公公再去請示一下娘娘。”

跟著小盧氏一并入宮的十三娘溫如珠也已經十九歲，如當年的溫如玉一般也是老姑娘了，但依然沒有出嫁，梳著待字閨中的垂髫分肖髻，倒是比當年更妍麗嬌媚了。

溫如珠也忍不住道：“我可是和皇后娘娘自小一起長大的親妹妹，娘娘定是太忙了，才忽略了。”

這小太監在鳳儀宮伺候不久，不曉得皇后娘娘厭惡延恩伯府，便也犯了遲疑，他掂了掂金錁子的分量，著實心動，便道：“那夫人和小娘子請稍等，奴婢這就去請示。”

溫如珠仰頭望著這高大巍峨的太極殿，只有皇上的萬壽節、太后的圣壽節以及皇后千秋節才有資格在此舉辦壽宴，那么多內外命婦齊齊參拜，當真是風光至極、榮耀至極。溫如珠的內心忍不住野望滋生。

小盧氏看著愈發一股子狐媚姿容的溫如珠，心里就止不住厭惡，可惜老爺非讓她帶這個小狐媚子進宮！

小盧氏忍不住叮嚀：“好不容易今年能夠進宮赴千秋宴，你可老實點兒，別給我惹是生非。”

溫如珠早已不是當年那也張揚冒失小丫頭了，她乖巧地低下頭，“是，母親。”

這一聲“母親”，直叫小盧氏心里膈應不已，一個孽庶賤婢，也配叫我“母親”？小盧氏掩了掩唇角的譏笑。

太極殿中，絲竹管弦之聲已經裊裊響起，升平署的舞姬們已經蹁躚入場，廣袖飛舞，在殿中裊娜起舞。

文曉荼隨是壽星，卻并未穿著皇后禮服，只穿了一身正紅色緙絲蹙金丹鳳衣裙，梳著華美的高椎髻，自是少不得滿頭珠翠，儀容華貴。

她正欣賞著歌舞，小尹子便硬著頭皮上前稟報：“娘娘，延恩伯夫人請求入殿列席。”

文曉荼久未聽見“延恩伯”仨字，陡然聽見了，都有些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誰？”

小尹子訕訕道：“延恩伯夫人和溫十三娘子，淑妃娘娘原是安排在偏殿，只是伯夫人似乎不肯去，此刻與十三娘子都候在殿外呢。”

文曉荼臉上笑容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