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嬌,偏執太子夜夜哄

第100章 親吻了她的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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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中的含義誰都明白,只是看他肯不肯接受罷了。

柯靈楨當即臉色煞白。

他今日為了贏得白沅沅芳心,從清晨開始裝扮,換上了最艷麗的一身戲服,紅衣加身,眉眼俊俏。

為避免白沅沅嫌他女氣,他又將扮好的妝慢慢卸下。

他滿懷期待地開始吟唱,直唱到此時,嗓子已然干澀難耐,可他卻不覺痛苦。

直到她前來,說出的話卻是意料之外的拒絕。

“玉蘭、玉蘭低賤,確實不適合放在室內。”細聽之下,才能察覺柯靈楨的聲音竟有一絲顫抖。

白沅沅嘆了口氣:“萬物無分貴賤,原不必妄自菲薄。那玉蘭置于水中,用不了幾日便會枯萎,倒不如任由它開在枝頭,說不定還能開個痛快,有一番出路。”

柯靈楨勉強笑笑:“玉蘭本也知自己應安分守己,莫要踏足不屬于自己的地方,可是那地方有它心向往之的東西,便狠下心來,想要搏一搏……”

說話間,他竟俯下了自己單薄的身子,跪在地上,哀切道:“我自知如那低賤玉蘭一般,本沒有資格踏足姑娘房中。姑娘于我,便是天上明月,山間白雪,是我自己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可是我從未想過破壞姑娘與玉清公子的婚約,我只是想著,能不能再多看看姑娘,或者再貪心一些,奢求著留在姑娘身邊。”

他抬首,眼中恰好溢出一滴清淚。

白沅沅心中感嘆不愧是戲班的當家花旦,這淚流得簡直恰到好處。既不媚俗,也不低級,反而脆弱中帶了一絲可憐。

柯靈楨仍舊哀哀祈求著:“姑娘把我當成個取樂的玩意也好,只要別趕我走,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眼神虔誠,不像是看心愛的姑娘,倒像是瞻仰神明一般。

他動作緩慢,又充滿著敬意,俯下身去。

親吻了她的腳尖。

白沅沅一愣:“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

她連忙彎身攙扶。

柯靈楨卻不領會這好意。

“還請姑娘成全。”

白沅沅十分不解:“可是這于你而言實在不公,沒必要執著于此。”

這世間紅塵的癡戀到底有何魅力,竟能讓人放下尊嚴、身份、人格,甚至是自由,甘愿留在這一角廂房之中,不愿離去。

“這世間又哪有那么多公平呢?就像我一出生便注定了卑下的身份與地位,而玉、有的人一出生卻含著金湯匙,一生錦衣玉食、平安順遂……”

“我本不奢求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只滿足這一件便已覺此生足矣。”

他跪著,脊背卻繃得很直。

他不是一個沒骨氣的人。

白沅沅:“可是我已經心有所屬,甚至有婚約在身。”

“我知道的,姑娘。”他柔柔一笑,分外凄美。

白沅沅說不出重話:“我并非你的良人,玉蘭既美且香,定然會有旁人珍而重之的欣賞,只是我并非賞花人,你亦不必為此感到難過。”

“至于別的……我會著人為你再尋一個新的適合你的去處。”

白沅沅覺得既然已經說開了,那便斷得徹底一點。

不然不上不下地吊著,反倒平白給人希望。

柯靈楨的面容似乎一下子失去了顏色,變得灰敗起來,他顫聲問:“便是只從旁看著,也不行嗎?”

一字一句,卑微至極。

可是白沅沅哪敢真的應下來?

他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分明是想當她的外室。

也虧得柯靈楨這么看得起她,覺得她膽大妄為到足以給夫君悄咪咪地戴上一頂鮮艷的綠帽子。

就說得多去外面走走吧,若是不來懷州這一趟,她哪里知曉外面的世界對女子竟然已經包容到這種地步了……

“若是真心悅愛一人,又哪里有旁人的事?”白沅沅面容少見的嫻靜。

她垂眸淺笑:“我知我辜負你一片癡心,姑且容我說一句抱歉。”

柯靈楨搖頭,鮮紅的戲服襯得他面頰更顯憔悴,“姑娘言重了,我不過一介輕賤戲子,哪里值得姑娘這樣貴重的身份向我道歉?”

“理應是我感到抱歉才對……是我過于愚妄,唐突了姑娘。在姑娘心里,怕是早已把我視為恩將仇報的洪水猛獸了吧?”

他心生絕望。

早該知道的……一無所有、一文不值的他怎么敢去和玉清公子爭?這不是自取其辱嗎。而且白姑娘出手搭救于他,且還救了他病重的母親,讓他不至于委身于那等兇殘的紈绔之流,他如今卻將一切都弄砸了……

“但比起道歉,其實我更想說一聲謝謝。”白沅沅嬌艷的容顏柔和萬分,笑容溫暖:“無論是什么身份,情意都是珍貴的,我知你的心思,所以我很感激。”

“若是我今日潦草答應了你,那才是真的侮辱了你。”

“玉蘭很漂亮,你也很好。”

“謝謝你這樣真誠地喜歡過我。”

她每一句都輕聲細語,卻又都鄭重無比。

終于柯靈楨忍不住嗚咽出聲。

那一聲聲積壓的痛楚與無能為力的悲哀從喉間滾出,隨著哭泣,他的身子也不禁顫抖起來。

“姑娘……我是真的心悅于你。”

“求您不要厭棄我。”

“我不是貪圖所謂榮華……”

我只是喜歡你。

那些在一個個深夜里暗自滋長的情意,不知在何時生根發芽,任由他的理智如何打壓也從不曾枯萎。

時至今日,已亭亭如蓋矣。

“我相信你。”語氣輕柔且堅定。

似母親溫暖的手將摔倒的委屈稚童緩緩托起。

在這樣的信任面前,重重跌倒的稚童嚎啕大哭起來。

哭聲漸遠。

直傳到門外站著的越庭舟的耳朵里。

早在柯靈楨傾情表白,決意當三的時候他就站在那。

咬牙切齒地聽著白沅沅準備如何回答。

雖然中途他的心懸了幾懸,不過好在最后的結果并未讓他失望。

只是白沅沅說她已經心有所屬……這讓越庭舟頗覺棘手。

若是只有婚約之名,只消解除即可,可若是真心傾慕……越庭舟不自覺眉頭緊鎖,陷入沉思——該如何讓白沅沅喜新厭舊呢?: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