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假嫡女世界簽到

第二百二十六章 小娘子圍爐讀孟子

江琬在秀園的玉字號房中打坐修煉,到下午,她則去了七弦閣上琴藝課。

琴藝課是女學兩個班混在一起上的,這種大課,比起分班的小班授課,又更有一番熱鬧。

值得一提的是,不但甲班的五公主因故請假,沒能出現,就是乙班的十公主和她的伴讀桑又蓮,也請假沒來。

少了這兩位金枝玉葉,課上的氣氛倒更活潑了些。

江琬在七弦閣又簽了一回到。

系統:“你在國子監七弦閣簽到,獲得音律方面悟性加倍,限時十二時辰。”

七弦閣也屬于每日都能重置的那種簽到點。

除了首次在七弦閣簽到的時候,江琬簽出了一架古琴“枯桐落霞”,此后再有簽到,則每每都是簽出限時加倍的悟性。

就很爽,非常爽。

再次以優等生的身份得了夫子夸贊,江琬同時也獲得了許多同窗的親近。

人就是這樣,當身邊有一個人,只處處比你強出些許,你或許會萬般不服氣,從而還有可能產生其它種種負面情緒。

但這個人要是不止強你些許,而是樣樣都十分突出,甚至強你許多,強到你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步,那各種“不服氣”的負面情緒反而倒是不太容易來了。

這就是人的慕強心理。

當然,這不是說江琬就成了萬人迷,人人都真的十分喜歡她了。

只是說她收獲了大多數人的和諧,就連楊云仙,都識趣地不再隨便來找她麻煩,這就挺好。

下課后,有幾個同窗與江琬閑談。

莊夢婷說:“琬娘,這《孟子》我實在是讀得頭疼。明日早課卻要背誦,你能幫幫我嗎?”

倪玉敏說:“要緊的是釋義不大清晰,背誦起來才格外艱難,琬娘,你給我們講解講解可好?”

曾經給十公主開過小灶的江琬對此倒是輕車熟路。

她也有心要再試試自己的師者光環,便道:“可以,晚食過后你們到流芳亭等我,我們一起來讀《孟子》。”

她這樣爽快,立刻引得莊夢婷小小歡呼一聲。

等到晚間,真正來流芳亭等江琬的卻不止是莊夢婷和倪玉敏,還有高錦瑜和翁秋茹、駱湘等人。

流芳亭就修建在秀園中心位置,距離小娘子們的各個學舍都不遠,也方便她們在夜間來回。

江琬坐在流芳亭中,周邊圍了一圈青春洋溢的小娘子。大家各個手持書卷,或背經義,或談疑惑,有時候也會跑題,閑聊幾句西京八卦。

夜風吹來,雖然十分寒涼,可大家都披著大氅,大氅里頭還有人藏著小手爐。

外頭是風蕭蕭,亭中卻自有一股熱鬧。

江琬也格外體會到了一種求學求真的氣氛。

雖是跨越千年時空,可來到這個歷史完全偏差的大周朝,她卻竟然感受到了,曾經在現代社會時都能難感受到的,同窗間共讀書的那種快樂。

別說,還真是挺有意思的。

《孟子》共有十一篇,后來因戰亂散失了部分,如今存世的卻只有七篇十四卷了。

就這七篇十四卷,加起來也有三萬多字。

對于一篇經典著作而言,又或是相比起《論語》、《大學》等,三萬多字的《孟子》實在算得上是大長篇。

江琬說:“早課最多一個時辰,其實要想在這個時間內背誦全篇《孟子》,基本上應該是不可能的。”

她這么說,莊夢婷立刻眼前一亮道:“這么說,我們不用背全部了是嗎?”

高錦瑜卻冷冷道:“即便是抽背,你能知道先生們會抽背哪些部分嗎?”

她總是這樣冷不丁說話,偏偏還常常都能說得十分到位,噎死個人又叫人不得不承認有理。

這可把莊夢婷打擊壞了,她立刻又哭相上臉,嗔起來:“那怎么辦嘛,這……明日里那許多人,大家都要上勤思臺,我不想背不出來丟人呀!”

高錦瑜道:“誰叫你平時不努力,這臨時抱佛腳,卻也只能抱得幾分是幾分啦。”

哎呀呀,簡直能氣死人。

莊夢婷險些沒撲過去揪她,倪玉敏連忙架住她勸。

翁秋茹和駱湘也七嘴八舌地說話,一時亭中鶯聲嚦嚦,亂做一團。

江琬道:“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諸位,既不能動心忍性,又何談增益所不能?”

這是《孟子》中的話!

江琬提出來講,一下子就將氣氛引導回正題了。

接下來,江琬就著重分析了《孟子》中格外重要,格外容易被先生抽背到的一些章節,然后帶著小娘子們讀起來。

師者光環發動,效果漸漸顯露。

光環籠罩下,小娘子們的專注力一點點增強起來,悟性和理解能力似乎也都有所提升。

江琬帶她們讀書背書,她們的背誦速度也在提高。

而江琬講解釋義,她們則更是能很快領悟。

其中,高錦瑜本來就是學霸,她還頗會深思。

比如,說到孟子提到的有關“大丈夫”的定義時,她道:“孟子曰: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

高錦瑜說:“這僅止于大丈夫之理么?我們小娘子既然也讀孟子,是否也該遵守?”

莊夢婷苦著臉道:“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這仿佛還能做到,但威武不能屈……這是否有些太為難人了呀?我等弱女子,本就不似魯男子可比……”

眼看高錦瑜瞪著眼睛,莊夢婷立刻縮了縮頭,后頭的話卻不敢說了。

駱湘見此,撲哧一笑:“哎喲,果然是威武可以屈,夢婷呀夢婷,你這也表演得太活靈活現了些吧?”

莊夢婷:“……”

眾人卻齊齊笑了起來。

清脆的笑聲在冬日的風中回蕩,便似流轉了青春的詩歌,又在寒風的凜冽中剪出一段銀鈴叮當。

江琬道:“讀《孟子》,不僅能知仁善,更應能知氣節。都是一般為人,都在國子監讀書,他們既能做大丈夫,我們為何就不能做女丈夫?”

好一個女丈夫!

高錦瑜目中有光道:“是呀,既來了國子監讀書,我們本就與尋常女子不同了。憑什么我們就不能做女丈夫呢?”

她看江琬,江琬也看她,兩人忽而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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