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個話,何英華也不理會何進的反應,她對身邊幾個兄弟姐妹說:“今天的事情,你們大部分都經歷了。看到了吧,如果我們再不振作,人家都能欺負到我們家門上來。不是簡單的欠債還錢的事情。是會受辱,會受屈,會危及生命的事情。”
何英華的話讓大家沉默了。之前陸姨娘和劉姨娘的血大家都還沒有忘記,眾目睽睽之下,在自己的家里,女眷都差一點被強行拉走。這一次是姨娘們,那下一次呢?會不會是何家這些小姐們?何菁華,何莞華等人都臉色慘白。
何英華接著說:“看看我們家,看看別人家,我們雖然年紀小,見識不足,可是平日里聽也都聽過。這大家族都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從外面進攻過來,三五年還不能倒,可是,要是內里爛了,里外夾攻,覆滅也不過是頃刻間的事情。”
“看看我們家,大總管,內總管,采買總管,還有一部分鋪子上的掌柜,勾結一起,里外夾攻,一邊貪著我何家的錢,一邊還勾結我們何家的仇人來對付我們。我們要是再不行動起來,就要被人家逼死了。”
何明揚緊緊握住了小拳頭:“四妹妹,你說的對。我們要整頓何家了。”
何英華點頭:“先前,我就跟大家說了,我們府上四百多個仆人奴婢。我們如今,用不了那么多。不如放出去一部分。可是,哪些能放出去,哪些不能放出去呢?有用的不能放出去,為我們何家貢獻一生,忠心耿耿,到了老了無處可去的人不能放出去。前者,只要是有用的,忠誠的,我們就要提拔他們,重用他們,給他們發月錢,賞賜。后者,我已經贖回來一個莊子,給了這些老奴們,讓他們有一碗安穩飯吃。”
“這些忠誠的我們安排好了,剩下的呢?還有一種人,不能放出去,那就是喝了我們家血的,甚至是喝了我們家血,還要背叛我們家的人,也不能放出去。比如說何進一家子,比如說許田,許葉一家子。”
“何進這老奴聰明,知道我的打算。我何家如今山窮水盡,急需一筆銀子東山再起,那不好意思了,就要把這些喝了我們血的人放干凈血,收回來,供我們東山再起了。如今,這屋子里的事情處理好了。我還有一個打算,跟各位兄弟姐妹說一下。外面還有幾百個奴仆,我要讓他們互相揭發,有那些我們平日里不注意的,好吃懶做,貪婪喝血,打罵翻舌頭的,都給我說出來。小問題,我們動用家法懲戒一番,如果愿意改正并留下的,我們也可以留下。如果,想走的,懲戒之后,我們也可以放出去。反正大部分人都交了自贖的銀子。大問題,比如像何進這樣的,不但要動用家法,還要抄家,事情再嚴重了,縣令大人還給我留下了一隊捕快,等著呢,縣衙的大牢里有的是地方給他們住。”
“這樣做,你們覺得怎么樣?”
何明揚眼睛一亮:“這個主意好。一人計短,十人計長。果然是一個好的。”
何菁華倒是有些猶豫:“這樣是不是處置的太多了?不是給我們家豎仇人嗎?”
何英華說:“平日里治家,自然是以寬和為主。可是亂世用重典。我們自己的安危都保不了,還管那么多干嘛?如今,連奴仆都能算計我們,我們要是再不立威,那誰都能踩到我們何家頭上了。瓜分我們何家的時候,可就是要到了。你們希望那一天到來嗎?”
大家都打了一個哆嗦,嚴肅起來,紛紛表示,愿意聽從何英華的話。何英華對何明輝和何明揚說:“大哥行動不便,你們兩個出去說去。”
何明輝有些猶豫,何明揚倒是不懼,他拉著二哥就出去了。
何英華靜靜的等著。
這個時候,地上一直冒冷汗,打著哆嗦的何進等人,才反應過來,這個家,如今都是何英華這個小姑娘一手掌握,他們未來的命運都掌握在何英華手上。
這幾個人也顧不得面子了,都一股腦的仆到何英華的腳下,哭著要何英華饒恕他們。
何英華還是靜靜的喝茶,一點都不為所動。這一切給何菁華,何莞華留下深刻的印象。捫心自問,要是她們處于這樣的紛亂中,能有這樣的養氣功夫嗎?肯定沒有。真是不明白,何英華這養氣功夫,這周身的氣度是從哪里來的?
何英華等了一刻鐘,這才開口:“好了,都給我閉嘴。”
這個話輕輕的,可是,話才說出后,何進他們立刻都閉嘴了。眼巴巴的看著何英華。何菁華看著不由得心里嘆息。平日里何進這個大總管多么威風,雖然是一個奴仆,可是,滿府里面,哪怕是許夫人都給他面子,他也就是在自己父親面前做小伏低。他們這些何家子女們見了也要親切的叫一聲總管。哪里能想到,平日里威嚴的大總管,如今在何英華面前噤若寒蟬?
何英華對何進說:“你們三個一樣的待遇,主動把你們藏匿的財物都交上來,死罪可免。去莊子上贖罪去。要是有藏匿的,或者是有交代不清楚的,還指望你們背后的主子救你們的,那就去縣衙牢房里面呆著吧?恩,也不一定,我不大想讓你們去縣衙里面去了。反正你們是我府里的奴仆,生死在我,我天天打你們板子,也沒有人說我一個不字。大不了天天花錢給你們治就是了。一定會讓你們好好的活著。”
最后幾句話,何英華說的十分慢,可是所有人都聽出來冷森森的感覺。大家看何英華的眼光都變了,這樣刁鉆的主意是怎么想到的。這可是比殺了他們或者是送他們去吃牢飯還要可怕,真正是求死都求不得啊。
何進,許葉,許田哭的更加很了。
何英華卻不想跟他們浪費時間,對雙壽說:“帶他們去東耳房呆著,隔離起來,派人日夜守著,給他們紙筆,什么時候,他們寫完了,什么時候放出來。每天三頓窩窩頭,清水,每天派人打他們十板子。十天后,每天派人打他們二十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