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朱門

第四百六十五章 你的即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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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文元年,安南陳朝外戚黎氏篡奪皇位,改國號大虞。永康帝登基后,黎氏上表衛朝,請封安南國王,獲準。

永康二年,號稱安南陳朝后裔的陳天平,經寮國逃到衛朝,請求庇護。黎氏得知,派大臣接其回國。永康帝派五千衛隊,命大理寺卿薛巖護送陳天平返回安南。

未料途中,五千衛隊遭黎氏伏擊,陳天平及薛巖盡皆身亡。

永康帝大怒,命張輔率八十萬大軍,進討安南。大勝。

永康五年,自唐以后,交趾獨立四百余年,又收歸衛朝版圖。經計算府州共四十八個,縣一百八十個,戶三百一十二萬。

未料,去年陳氏舊臣簡定叛亂,永康帝命西平侯穆晟前往征討,結果,穆晟在生厥江戰敗。

永康九年,衙門一開印,軍令傳來,帝再命張輔領兵平叛,穆儼請旨出戰,獲準。

軍令如山,從令如流。穆府里,穆儼正收拾著隨軍所用之物。

程氏憂心忡忡。她就這么一個兒子,兒子還請旨要隨軍出戰。程氏自得知兒子的決定,幾夜沒睡實了。坐屋里直抹眼淚。

劉嬤嬤看著焦急:“夫人,少爺馬上就要走了,可別哭腫了眼睛,讓少爺走得不安心,還是把這些藥給少爺送去才好。”

程氏回神,拿帕子在眼角按了按,“好好,我就給儼兒送去。”

那孩子怎么想著上戰場了,怎么就瞞著她請戰了,這婚事還沒著落,連個子嗣都沒有。程氏想起就心痛。

穆儼已把東西收拾妥當,輕裝簡行,也不需多帶其余東西,顯得累贅。一回身,見嬸娘過來了,忙迎了上去。

程氏看到他,又想抹淚了,面色哀凄,拉著他的手不放。

“你,你怎的瞞了我就請戰了……”

穆儼任她拉著自己的手,見她在自己面前垂淚,嘆了口氣:“西平侯戰敗了,帝盛怒。兒若不請戰,咱們云南穆府在帝心中,恐怕沒了威望。”

祖父用了數十年才平安云南,這才兩代人,眼看祖父的心血就要付諸東流。

他不能不去。

“可也不該是你啊。穆晟不是要給穆展請封世子嗎,就讓他去爭軍功好了。”她的兒子,哪怕爭了軍功,穆晟也不會給他請封。她可憐的兒。

“你,莫哭了。祖父叮囑我守好云南,兒不敢忘。這是兒的使命。”

勸了好一會,程氏才緩了過來,把帶來的一大箱子打開,“這里面都是一些傷藥,你都帶上身上,以備萬一。還有一些衣裳鞋襪,盥洗之物,都是用得著的……”

穆儼看著這一大箱東西,頭大得很。他帶著這么大一箱,還如何行軍?

見程氏淚眼淋漓,也不忍傷她的心,只準備等她走后再撿一些帶著就好。勸慰了她半天,才把她勸走了。

程氏走后,穆儼吩咐離一坎二收拾東西,自己拿著那個裝了玉簪的匣子,猶豫了許久,直到這天夜里,才離了府。

已過正月,未見宮子羿傳信回來。霍惜想著自己年紀還小,這婚事也沒什么好著急的。拿他送的小玩意出來把玩。找了半天,一個匣子不見了。

在屋里找了半天,沒找見。香草和夏荷這么會藏東西?本想找她二人來問問,又一想大半夜的,還是算了,明日再問吧。

又想起他還有一塊玉佩,早年按著自己結拜時送給自己的,便找了出來。

三方玉佩擺在桌上,宮子羿的一塊,自己的一塊,還有穆儼的一塊。

三塊玉佩做工都很是精致,但造型各不相同。

宮子羿的是一塊方形的青玉雙魚佩。造型古仆,拿在手里很是厚重。而穆儼的是一塊圓形的白玉,晶瑩剔透,左右刻著一對,鳥?

瞧著也不像鳳凰。霍惜看了這么多年,也沒看出這是什么鳥。只覺得摸上去冰冰涼涼的,沁人的很,很是舒服。

再把自己的玉佩撿起來細看。這是一塊圓形的翠玉佩,那人專門請了匠人給她刻的四福捧壽,如意祥云佩。上面還有她的名字。

霍惜摩挲很久,過往種種仿佛就在昨日……

穆儼不遠不近地看著她,見她獨自一人坐在窗前,拿著一塊玉佩端祥,神情既懷念又哀傷,忽地涌上一股心疼,又很快壓去,眸光閃了閃。

霍惜正想把玉佩收好,手上忽地一空。

驚得抬眼去看,就見那摳門貴公子如青松一般立于窗前。這人何時冒出來的?形如鬼魅,大半夜的出來嚇人。

霍惜一邊拿手輕拍自己胸脯,一邊拿眼瞪他:“大半夜,能不這么悄沒聲息嗎,人嚇人,要嚇死人!”什么愛好都。

見她身著中衣,拿眼瞪自己的樣子,帶著幾分不滿幾分嬌俏,穆儼心弦動了動,很快撇開眼去。

“天冷,莫凍著了。”

見對方側身,也不看自己,霍惜往自己身上一瞧,一身雪白的中衣,嗯,這在外人眼里,是褻衣吧?還不敢看,她露了嗎她?這不是很正常的衣裳?

撇了撇嘴,進內屋把外裳穿上。

出來見他還保持著那副側身的樣子,背著手,挺拔而立。見她出來,也沒有挪動身形。

忽然噗嗤就笑了。

真要非禮勿視,大少爺,你別半夜登女子的閨房啊。嘖嘖。

想起被他拿走的玉佩,朝他伸手:“我的玉佩。”

穆儼回身看她,見她已穿上外衣,輕輕舒了口氣。

背著手,往桌上一瞧,桌上還有兩塊玉佩,一塊是當年在松江,夜里遇伏得她所救,自己贈她的,另一方一看就是男子之物,眼睛閃了閃,朝桌上伸手……

霍惜察覺到他的意圖,猛地按住了他:“做甚?拿我的玉佩還不算,還想拿別人送我的?”

穆儼眉目輕挑,從懷里把那塊玉佩掏了出來:“這塊是你的?”

“難不成還是你的?我周歲的時候,他,家人請人給我雕的。你快還我。”這塊玉佩對自己意義非凡,是不能送人的。

穆儼心里一陣愉悅,是她的就好了。把玉佩又揣回懷里。

“嘶,你這人。還明搶了!”上手搶,被穆儼躲過,沒搶到。

穆儼下巴往桌上抬了抬,“你拿了我的,我拿你的,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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