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朱門

第七十九章 得報

第七十九章得報

君明章未曾想,平時避他如蛇蝎的鄺氏,竟膽大包天,敢喂他喝假死酒!

一邊喊著外頭的人,一邊拖著殘軀拼命往床里側躲。

鄺氏好不容易下的決定,瞞過老太爺和老太太,想生米做成熟飯,為了她兒子,她都要把君明章當做死人運出府。

“上去,擒住他!”

鄺氏的陪房媽媽心驚肉跳,但箭已離弦,不得不配合太太把事情辦妥。不然等大老爺把人招過來,太太和她都會吃掛落。

爬上床就要擒住君明章。

不想君明章卻從床柱的暗格里摸出一把匕首來,朝主仆二人揮來。

鄺氏不妨他有這一手,呆愣之下,手中的酒杯被君明章揮掉了。脖頸處還被利刃刮到,血立刻就噴了出來。

“太太!”

陪房媽媽眼見事不成,太太反倒要折在當場了,也生出莫大的勇氣,撲上去抓君明章的手。

脖頸處傳來巨痛,鄺氏更是恨得咬牙。撲上去想搶奪君明章手中的匕首。

君明章雖常年臥床,酒肉腐蝕了他的身子,但他總歸是個男人,力氣也不是后宅女子可比的,更何況在這樣要命的關頭,迸發出的力氣就不是鄺氏主仆兩個能及的。

三人在床上一番激烈爭搶。

鄺氏主仆二人身上多處都被利刃刮到。鄺氏氣怒之下抓過一個枕頭就往君明章頭上按去。

二人把君明章按倒在床上,用枕頭死死摁住,想搶他手里的匕首。君明章越是奮力爭扎,鄺氏越發摁得緊。

此時的鄺氏,想起這二十多年,非人一般的生活,被人指指點點的人生,不敢回的娘家,躲在后宅無望的苦熬,恨意滿腔,枕頭越發捂得緊。

“太太……”鄺氏充耳不聞。

“太太!太太!老爺他……”不動了。

呃……

主仆二人愣了愣,掀開枕頭一看,君明章面目猙獰,已是沒了氣息。鄺氏顫微微地伸出手放到君明章的鼻下……沒有,沒有呼吸了!

死了?

死了!

“哈哈哈……”鄺氏仰頭大笑,只覺快意。爾后,看著無聲無息的君明章,又覺悲傷,竟嚎啕大哭了起來。

昆明城郊,霍惜撩開車簾往外看,仍是滿目的蒼綠。

“這可跟京師截然不同,這會的京師,早已白雪覆蓋了。這滇地竟還是一片青翠。”冬日曠野里的野花也不少。這可真是一方風土一番景致。

好半晌,沒聽到穆儼的回應,朝他看去,“你笑了?信中說什么?”

剛向他伸手,穆儼就把信折起,霍惜不依,“怎么不給我看?軍報?”

“不是。是過程太臟污了,不想給你看。”

“怎么?”

“君家的大太太用枕頭捂殺了君明章。”這可真是令人意外的消息。也好,省得他動手了。

“啊?”霍惜眼睛瞪圓了。

“這弒夫之罪,不得絞刑?”霍惜都驚呆了。依穆儼的為人,不會牽扯到無辜,犯得著為了兒子,搭上自己一條命?

“他們夫妻感情不好?”

“何止不好。”穆儼便向霍惜說了那夫妻二人的一些情況。

“這……鄺氏遇上君明章,這一生也算是要毀了。如今還搭上自己的命。”

“鄺氏不會有事。推脫不過頂多搭上她那個陪房媽媽一條命罷了。再說,即便君老太爺夫妻知道事情是鄺氏做的,為了君若虛這個嫡長孫,為了家族名譽,也不會拿鄺氏怎樣。”

頂多關在家廟罷了。

霍惜還在消化這個駭人聽聞的妻殺夫一事,穆儼已朝外下令,讓人護送君若虛回君家。

親爹沒了,親娘只怕自個祖母也恨不得生吞了她,這會他這個嫡長孫不得回去主持大局?

馬車緩緩停在黔國公府大門口。

穆儼下了馬車,抬頭往穆府牌匾上看了看,轉身又扶著霍惜下來,夫妻二人往府里進。

“世子,世子夫人回來了!”下人奔走相告。

“回來了?”

“侄媳見過二叔,三叔。”霍惜盈盈下拜。

大廳里,除了君氏和穆展那一房人,闔府大小主子都在廳里了。

穆成這是第一次見到霍惜。一邊叫起一邊打量。見她沉穩知禮,落落大方,心中暗自點頭。

早前聽過她不少事,年少時流落在外,在漁戶貧家長大,十年后才被英國公認回府。開商號做生意,還得了皇上下賜的“義商”名號,一個高門貴女在外行商還在皇上那里過了明路。

“坐吧。我與你父親,數次聯合抵敵,他驍勇善戰,又善排兵布陣,我多有不如。”

“二叔謙虛了,在京師時,我父親也常與我說起二叔,說二叔待兵將寬厚,最懂顧全大局,是頂頂令人佩服的儒將。”

穆儼撇了霍惜一眼,這馬屁拍的,他怕是舒服透了。

看向他那好二叔,果然就見他哈哈大笑,一副心情頗好的樣子,“哈哈,你父親在背后還這么說我呢?哈哈……”

穆昂也跟著附和了幾句,嘴角揚著,看向霍惜這個侄媳。

數年前,他曾去過京師,那會皇上便已賜下儼兒與她的親事,但無緣得見。聽說她的軼事不少,這還是頭一回得見。

這侄媳,經過此番被人掠走,回來還這般沉穩。穆昂暗自點頭,這樣的女子撐得起大房,撐得起黔國公府。

穆俊穆僖等人也是頭一次見到霍惜,也都上來見禮,氣氛很是融洽。

世子夫妻回府,收獲了府中大小主子,數百仆從的人心,刺痛了君姨娘。

她大兄十數年拖著殘腿,行動不便只能臥床大門不出,十數年醉生夢死,活得可憐。可穆儼這個小兒,就這樣了還不肯放過他。

辦完君明章的葬事,君姨娘母子回到府里,見府里主子下人,世子長世子短的,府里儼然成了世子夫妻的地盤,母子二人心中恨得不行。

“母親,穆儼手里竟有一衛的私兵,父親竟眼睜睜看著,這么多年一點都不往外透。”

也是此次霍惜失蹤,穆儼情急之下,調動了莊上的私兵,才讓穆展看到穆儼的實力。心中震驚異常。

本以為穆儼留京為質,哪怕得封世子,但活在皇帝的眼皮底下,也是處處被束縛,做點事都束手束腳。云南的各方勢力復雜,他又不在云南,將來想執掌云南,只怕也是個夢話。

沒想到他手里竟養了這么多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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