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一邊與馮蘅笑談著,一邊將注意力,放在喧嘩的大廳之中,這里雖然人多耳雜,可也就是在這里,方才能夠得到一些江湖中流傳最廣的消息……
而這般附耳傾聽了一會,黃藥師倒也的確聽到了不少的消息!
比如自這王重陽死了之后,則是引起了極大的轟動,甚至,一些心術不正之輩,也是收到了一些風聲,紛紛趁此機會,趕往終南山,而在這傾聽間,黃藥師還聽見了一個他極為耳熟的名字:。
在初一聽見時,繞是黃藥師的鎮定,可是驚愕了好片刻!
旋即略微失笑,沒想到當初自己五人不惜華山論劍,都未曾奪得的絕學,居然在王重陽死后,招來這么多人的覬覦,當真是世事無常。
“原來如今已有這么多人對虎視眈眈了!”
黃藥師心中喃喃了一聲,但他并未產生立刻便去尋找的念頭,如今王重陽剛死,他作為曾經的對手,此時前去拜山,怕少不得一番質疑,他黃藥師雖然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但這費力不討好的事,他卻也不會去干。
“阿蘅,看來我們可真是后知后覺,久尋不到的東西,在這里,卻已經是人盡皆知!”
馮蘅也是點了點頭,輕笑道:“看來這些人可都比你要上心的多呢!”
“來得早可不如來得巧,就算王重陽的徒子徒孫再如何不濟。也不至于讓這些人奪走,我又有什么好擔心的?”
緩緩收回心神,黃藥師對著馮蘅微微一笑道,當然,這話中也是不乏打趣之意,他們雖然在尋不假,但大部分時間,卻也花在游山玩水之下。不知這些消息,卻也正常。
“咦,藥師,你看那是誰?”目光掃了眼外面的街市,馮蘅將手中茶杯輕輕放下,沖著黃藥師微笑道。
“你在看什么?”
黃藥師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馮蘅,目光順著其視線看去,不由得道:“怎么了?”
說話間,卻是見得馮蘅的目光之處。一個身著粗布淡袍的男子在街道上亂晃,剛在遠處的一座攤販前,不多時又竄到了另一座攤販前。而后更是抓起起初攤販上的面具。在那裝起了鬼臉。
再待得老板似乎有些不耐煩之時,這人動作卻快的很,不僅瞬間還了回去,人影也是倏然轉開了!
“原來是他?”
黃藥師輕瞥了一眼,待瞧得那人之后,不由得搖了搖頭。笑道:“這個頑童,怎得也到這里了?”
“我說,你這人好生奇怪,你不買,老是動我的東西干嘛?”
忽然。就在周伯通繼續玩鬧之時,那家攤主的聲音。也是傳來,顯然,對與周伯通這種客人,感到極其的不爽,一時間,話語中的態度不自覺的多了幾分煩躁!
“這么兇干什么?”
隨意把玩了著,聽到了攤主的聲音,周伯通略微偏過頭,看著那一臉怒視著自己的攤主,也是一臉吹胡子瞪眼的模樣,沖著攤販主人怒聲道:“大不了還給你就是咯!”
將手上的東西放下,前走了不遠,一道清朗的笑聲,忽然的從頭上傳來。
“咦,這不是周伯通么?呵呵,沒想到竟然會在此處遇見,你我還真是緣分啊,如何,上來一敘?”
周伯通的剛yù邁動的步伐微微一頓,收回腳步,尋聲而望,似是想看看到底是誰在和自己說話,故而腦袋東張西望的掃視著周圍:“咦,這聲音挺耳熟的,到底是誰啊?”
聞得此言,這聲音的主人,也似乎有些無奈的說道:“你抬頭往上瞧瞧!”
“黃藥師?”
在這道聲音傳來之時,那周伯通也是一怔,旋即抬起頭來,卻是見到那二樓之處,有兩道目光望著自己!
其中一名男子,年齡與自己相仿,樣貌極其英俊,不過在那俊逸之中,卻又帶些桀驁,而其身旁的女子則是一臉輕笑,淡然的氣質,恍若俗世青蓮,清雅之極。
周伯通哈哈一笑,裝個鬼臉,神色甚是滑稽,猶如孩童與人鬧著玩一般,說道:“你怎得也在這?”
說完,這周伯通卻也頗為奇怪,竟是不走正門進入,反而是直接身形一躍,縱身而起,直接朝著那二樓之處掠上,這番舉動,倒是令得黃藥師身旁的馮蘅,不由得展顏一笑!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
對與周伯通這等行為,黃藥師也是見怪不怪了,明眸轉向身旁的馮蘅,道:“這是內子,馮氏。”
“黃藥師,你說什么?”
周伯通望著那坐在黃藥師身旁,一臉淡笑的馮蘅,嬉笑的臉龐上,盡是錯愕之色:“這是……你的媳婦?”
見到周伯通那般模樣,黃藥師也是忍不住笑著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成親之時,并未邀請過五絕任何一人,所以,周伯通對此并不知情,當下便是將與馮蘅成親的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遍。
“嘿,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聽完黃藥師所說,繞是以周伯通的定力,也是忍不住的搖了搖頭,目光在一旁馮蘅身上掃了掃,嘆息道:“想不到你黃藥師聰明一世,胡涂一時,討老婆有甚么好!”
“待她天天管著你,瞧你今后還怎么練武,說不定下次華山論劍,連我周伯通都打不過咯。”
對于周伯通的取笑,黃藥師也不在意,淡笑著說道:“阿蘅可不是那些凡夫俗女可比,別說是下次,就是下下次,你也打不過我,不說了,來,我請你喝酒!”
周伯通雖然算是全真七子的師叔,王重陽的師弟,但卻并未被王重陽列入道士之列,是以,對于酒肉,卻也沒什么好顧及的,再加之這段時間都在趕路之中度過,對于黃藥師的邀請,卻也沒有拒絕!
馮蘅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也不插嘴說話,只是笑瞇瞇的看著黃藥師與周伯通在那喝酒。
而就在黃藥師繼續跟周伯通很久時,似乎想到什么的馮蘅,卻是在酒桌下,突然拉住黃藥師的手掌,略顯冰涼的纖細玉指,輕輕的在其掌心寫了四個字:“機會來了!”
“嗯?”
對于馮蘅的舉動,黃藥師也是微微一怔,他明白,自己這妻子,可不是什么傻女人,反而比自己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現在,她偷偷的給自己這么一個信息,那其中意思,卻是不言而喻,都說夫妻連心,更別說黃藥師與馮蘅這般極其聰明之輩了,瞬間,黃藥師便是醒悟了過來……
“對了,伯通,你師哥重陽真人那般武功,為何會英年早逝呢?”
不過雖然收到了馮蘅的提醒,但黃藥師也并沒有立刻轉變口風,依舊是在跟周伯通繼續喝酒,待得后者有些松懈之時,這才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再厲害又能如何?”
聞得此言,周伯通也是瞬間清醒過來,王重陽的死因,關系著他昔年情事糾葛,周伯通自然是不敢輕易的告知于人,即便是全真七子等人都不知道:“終究是逃不過那成rén見人怕的瘟疫!”
“重陽真人是死于瘟疫?”黃藥師眉頭微皺道,顯然對于這個答案,很是疑惑。
聞言,周伯通遲疑了一下,微微點頭,回答得頗為含糊:“嗯,人力再強,又如何能挨得過這瘟疫的侵蝕呢?”
黃藥師的嘴角一裂,附和著安慰了兩聲,心中卻是嘀咕道:“死于瘟疫?若真是死于瘟疫,那才有鬼了,只有傻瓜才會相信王重陽會死于瘟疫,你看我像是傻瓜么?”
聽得周伯通這番話,黃藥師心中也是明白,他并不想將王重陽的死因,當下,也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
被周伯通的話所擋,一時間,黃藥師也是不知道該如何再度開腔,只得繼續和周伯通喝酒,反倒是其身旁的馮蘅,看出了黃藥師的心思,當下笑了笑道:
“藥師,時常聽你說重陽真人得了武林第一絕學?”
忽然,馮蘅那略微有些輕靈的嗓音,便是傳進了黃藥師與周伯通的耳中:“那到底是門什么武功,竟能在江湖中挑起近百年的腥風血雨。”
黃藥師似乎明白馮蘅話中意思,好似不經意的說道:“我也不甚了解,不妨問問我這周兄弟!”
周伯通攤了攤手,絲毫未曾察覺自己跌入了兩人的圈套之中,罷了罷手道:“別問我,我自己也不知道,這我周伯通可沒福氣練……”
就在周伯通的話音一落之時,由于是正對的原因,其目光卻是突然掃過了樓梯口,頓時,嘴角一扯,卻是不由得樂道:“咦,你怎得也在這?”
一模一樣的話語,再次從周伯通的嘴里吐出!
頭一句是遇見黃藥師時說的,而這后一句呢?顯然,來人應該也是周伯通的某個熟人。
周伯通的笑聲落下,一道輕笑聲,也是傳進二樓,旋即一道白色人影,卻是從樓梯之處緩緩走上,待得上至二樓之時,這人卻是沖著周伯通笑道:“我為什么不能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