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蒼白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幾分輕松的笑容，拉著小雷的手也不禁稍微用了用力。小雷看了看周圍的那些神像，卻忽然道：“坦率說，外面的那些什么龍啊，巨人啊，奇怪的怪獸啊之類的，我并不好奇，因為我們東方的神話傳說中也有很多奇怪的生物，雖然在常人看來都是不可能的存在，但是至少我也見過一些活生生的，我相信這些奇怪的生物是確實存在的，雖然那條龍是奇怪了些……不過我還見過一種非常巨大的仙鶴，那種仙鶴還是活生生的，被一些修行的人馴化了之后，用來當作交通工具的。”小雷笑了笑，道：“可能這些東西對于你來說太過奇怪了，但是我倒是見多了，一點沒覺得奇怪。既然我們東方有奇怪的生物，那么西方也肯定有的。”

“說實話，我個人認為……關于宙斯的傳說，倒是有點像是我們紫萊國古來關于黃帝的說法，黃帝是我們紫萊國公認的始祖，同時也是紫萊國古代的古老的帝王……當然，那個時候不叫皇帝，呵呵。不過黃帝不僅是當時神州的領袖，也同時被傳說中塑造成了一個神話般的神人……傳說黃帝也是神仙……這種說法不是和希臘神話中對于宙斯的形容差不多么？他們即是神，同時也是領袖……我這么說的意思，就是我認為，所謂的神仙，也不過就是人類，只不過他們比現代的人類更強大，擁有一些普通人沒有的本領而已。”

月華聽的入神，笑道：“可是，東方西方都有神……那么在遠古時代，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格局呢？”

小雷撇撇嘴巴：“說實話……我覺得沒有什么奇怪的，就好像現代一樣，東方的神靈統治東方，西方的神靈統治西方，大家各自有各自的勢力范圍。嗯，怎么說，就好像現在的國家一樣，各自有各自的領土。”

“呵呵……”月華掩嘴笑了笑：“你這個說法倒是新奇，那么神靈算什么，算是國王么？算是國家的領袖？”

“當然。”小雷笑道：“紫萊國所謂的玉皇大帝，不就是帝王的形象么？上古時代的黃帝，則根本就是神州的統治者。還有宙斯，不也是控制著當時的古希臘的人類么？他們就好像是高高在上的統治者，只不過現在流傳下來的傳說，賦予了他們‘神格’而已，使得他們的形象中，人格漸漸被淡化，卻更多的被神話了而已。我個人嘛，倒是更加愿意認為他們只不過也是人類……”

月華借口道：“只不過是一些擁有神奇本領的人類，對吧？”

小雷笑笑：“是的。”

“可是……現在為什么就沒有神靈了呢？如果按照你說的，古代那些神靈就是統治人類的首領，那么為什么現代人類就沒有那些神靈一樣的領袖了呢？”月華笑道。

小雷眼珠一轉，笑道：“問得好。大概是因為人類漸漸得強大了，漸漸得各種科技發達了，時代進步了，不需要那些神奇的力量了，所以在上古時代，神靈，也就是那些用有神奇本領的人類可以統治其他人類，可是到了后來，那些神靈的本領已經不足以壓制其他人類了，所以就退出了領袖的舞臺了……大概就是這樣吧。也可能其中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你問我，我也不知道……”他抬手一指，指了指威嚴的宙斯神像，笑道：“或許問問這個老家伙，他可能知道吧，哈哈哈……”

月華卻沒有笑，她正色道：“可是這個地方到底該如何解釋呢？根據我所知道的，宙斯神廟早就被毀滅了，現在還有它的遺址。還有這個宙斯神像也早就被毀掉了。可是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出現在比斯山？這里可是萊茵國和血牙國的交界邊境上？而且這里也不是古代希臘的領土啊。按照你的猜測，宙斯是古代希臘文明時期人類的領袖，可是它的神廟也不應該出現在這里，一則是神廟有記載是被毀滅在戰爭里的，另外一則嘛……這里已經超出了希臘文明的疆域了。”

小雷嘆了口氣：“這個問題，我同樣無法回答你，恐怕也只有問宙斯這個老頭子了。不過關于勢力范圍這個問題，我倒是還有其他的猜想……”小雷皺起眉頭來。

他忽然道：“如果我的猜測成立，每個神話的神靈都是存在的，他們都各自有各自的勢力范圍……那么互相的勢力范圍之間，也是有戰爭存在的……”

隨后，小雷大概解釋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或者說，是他腦子里的胡思亂想吧。

“古希臘文明根本就是西洲文明的搖籃，是西方文明的發源地。那么我們假設……希臘神話里的眾神，原本是西方的統治者，至少在古希臘時代，這里是他們的勢力范圍……可是現在呢？現在的西方世界，普遍的宗教是天主教，西方人大多信上帝，我想除了現在的希臘人，很少有人信奉希臘神話中的眾神了吧。”

“可是在古希臘時代，希臘神話，則是那個時代的主導！占據了宗教信仰的主導地位，而那個時候，所謂的基督教還沒有出現的。基督教的出現，是在塔南時代中期。或者換句話說，塔南時代取代了希臘時代，而基督教則取代了希臘神話……我這么說，你能明白吧？”

月華道：“你的意思是……基督教推翻了希臘神話的統治……搶奪了原本屬于希臘神話的勢力范圍？”

小雷笑的很古怪：“或許可以這么解釋。不過幸好……因為我最近常常和幾個天主教的家伙打交道，對于他們宗教的來歷，也刻意的去研究了一下。”

小雷說的是實話。

最近他總是和葉不群打交道，也確實用心的去研究了一下天主教的來歷。

天主教的前身，自然就是基督教了。

基督教剛剛誕生的時候，那個時代，西方世界的人，還處在信奉其他宗教，而當時人類信奉的宗教，其實也就是希臘神話的變異……因為古希臘文明衰落了，但是希臘神話依然存在，只不過被當是西方各個民族融合之后，傳說有些雜亂。但總的來說，還是脫不出希臘神話的框架。

換句話，或者可以勉強這么解釋……在基督教出現之前，西方文明，宗教信仰的主流依然是希臘神話……

但是基督教的出現改變了這個現象。

用一個比較貼切的詞語：基督教“推翻”了希臘神話的統治，取代成為了宗教信仰主導的地位。然后漸漸發展壯大，成為了西方最普遍的宗教。

小雷說道這里，忽然笑道：“你看，這就是搶奪勢力范圍的戰爭了……普通的人類中有戰爭，但是神靈之間或許也有戰爭吧……比如基督教取代了希臘神話的眾神，成為了西方世界的精神領袖……我看，可能是因為希臘神話的眾神沒有基督教的上帝厲害，被打敗了吧……哈哈。基督教里，上帝是唯一的至高無上的存在，下面還有圣子耶穌，還有所謂的天使軍團，七大守護天使等等……形成的是一個自己的神話體系。”

月華忍不住笑道：“你這是小孩子的理論，難道希臘的眾神和基督教的天使軍團還能打上一仗么？”

“為什么不呢？”小雷眼神忽然變得很奇怪：“為什么神靈之間就不能打仗？神靈之間的戰爭甚至被明文記載的！比如……圣經！”

月華愣了一下，小雷冷笑道：“圣經就明文記載過，神靈階級的戰爭，傳說中的不是有墮落天使路西法么？他背叛了上帝，同時還有一批天使和他一起背叛，然后有上帝的天使軍團和路西法的叛軍發生了戰爭，最后路西法戰敗，墮入地獄……”小雷笑得充滿了嘲弄：“我們這么分析……既然基督教內部都能爆發戰爭，為什么不能對于其他神話的戰爭不能爆發？內部戰爭能爆發，對外戰爭也肯定是存在的！”

他指著宙斯神像，又環繞一圈，指著那些希臘神話中的十二主神，笑道：“這些，他們，原本統治著西方世界精神領袖的宗教主導，現在整個西方卻信奉上帝，而不是他們……那么，也就是說，這些希臘眾神，不過是戰敗者而已吧！”

“戰敗者……”月華目光有些驚疑，喃喃道。

小雷話鋒一轉，忽然又冷笑道：“其實，東方神話，和西方宗教，也爆發過戰爭的，至少……我猜測是這樣的。”

“什么？”月華這次是真的驚訝了：“為什么？”

“還是我剛才的理論……既然內部戰爭是存在的，那么對外戰爭理論上也是存在的。只不過……只不過世人不太知道而已。”

小雷緩緩的坐在了月華的身旁，忽然道：“你知道亞歷山大大帝吧？人類最偉大的帝王。”

“古希臘的疆域原本是很小的，疆域的擴充，都是伴隨著戰爭。我們打個比方說吧，對外戰爭一方面擴中的古希臘文明人類的疆土……另外一方面，也是讓更多其他地方的人類被兼并進了希臘，同時，讓更多的人信仰希臘眾神！亞歷山大率領的希臘聯軍，擴張了無數廣闊的領土……同時也把希臘神話的宗教種子灑到了更多的地方。一方面是領土的擴張，另外一方面，也是宗教的擴張！同樣道理……當基督教統治西方的時候，對外戰爭也同樣是常常打著‘傳教’的名義。”

“根據現在的歷史記載……嗯，我也是忽然想到的，因為正好我看過一部電影，就是描寫亞歷山大大帝的，這位古希臘時代最杰出的帝王，他帶著他的希臘聯軍，一路打到了東方……他真的進入了東方！我們可以假設……這也是一次宗教擴張。只不過，他失敗了而已。或者我們可以看成，這是希臘神話宗教和東方神話宗教的第一次交鋒。不過推算下來，當時亞歷山大大帝打到東方的時代，正好是紫萊國的強盛時期，如果亞歷山大大帝穿越了繼續北上，那么他遇到的第一個對手，就是當時的強國！”

“還有就是基督教時代，有十字軍的東征……同樣的，可以假設這是基督教的宗教勢力往東方的擴張……不過，在我看來，基督教好像比希臘神話的眾神要強大，至少基督教的領土擴充比希臘神話要多很多……他們不但統治了西洲，甚至還征服了北洲，至少，他們幾乎滅絕了原本存在于北洲的神話宗教。總而言之兩個字……擴張！”

“最后，我的總結就是，各個神話的神靈之間可能也存在戰爭，同時他們統治的人類也在戰爭。這就是擴張的過程！就好像大國兼并小國，優勝劣汰，強大的宗教就能擊敗其他宗教，占領更多的勢力范圍。而弱小的宗教要么就是被滅絕，要么就是被征服，丟掉自己的勢力范圍。”

月華聽完了這些，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苦笑道：“你……你想的還真多。”

小雷笑笑：“所以，這些眾神，只不過是戰敗后被迫下臺的統治者而已……沒什么奇怪的。最貼切的說法，現在的西方世界，基督教是執政黨，而其他的神話宗教，則是在野黨派……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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