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無賴

第兩百八十五章 【事有蹊蹺】

第兩百八十五章事有蹊蹺

人群分開,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緩緩走來,果然是月山。

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孔上帶著幾分悲傷,原本如點般的雙眼似乎黯淡了幾分,下巴上有青青的胡渣,看上去有些憔悴和疲憊。

月山一身緊身黑衣,手里捧著一面白色的旗幟,小雷站在遠處隱約能看見那旗幟上似乎繡著“月五”兩個字。

月山緩緩走來,那月九面色陰沉了下去,眼中目光頗為不善,冷冷道:“月山,根據家里的規矩,已經革了名字了,不在是族譜之內,這旗你是不能掛的了,不過念在你出自我們月家,你這就去靈堂拜祭一下,也就是了。”

月山哼了一聲,眼中冒出憤怒的目光:“革了名字……是誰做的決定?我月家子弟被革出家門,必須有族長和其他九房的叔公們共同決定才行!”

“月山,這些話你去和六叔說吧,六叔他老人家現在是族長,是非自然有他老人家決斷!族里叔公們都在,萬萬不會冤了你什么!你現在和我這里鬧,也是沒有用處的。”月九目光閃爍,小雷隱隱的感覺到他似乎有些心虛,仿佛有些忌憚月山一般。

“伸冤我自然要去的,不過今天這旗,我也是掛定了的!我月山是正宗的月家第五房,憑什么不讓我掛旗?”月山冷冷往前走,月九眉頭一皺。低聲喝道:“攔住了!”

一旁原本扛著竹竿地幾個年輕后生立刻將月山圍了起來,其中有人認得月山。低聲道:“五哥,你還是先找族長說話吧。”

月山搖搖頭,低聲道:“諸位兄弟,今天我這旗是一定要掛的!不然地話,我月家第無房就名不順言不正!是兄弟的,就讓開,不要阻我。不然的話,一會動起手來,得罪就莫怪了。”

這些人都是明月家年輕一代子弟,不少人都曾經和月山熟悉,知道月山功夫了得。更加上月山從前在家的時候為人豪爽,人緣也是極佳的,眾人心中都不愿意和他動手翻臉,聞言都是有些遲疑。

月山眼看眾人遲疑,更是加快步伐走到了旗桿邊上,飛快的把手里的那面旗幟系上了繩子。月就在后面喝道:“愣著干什么,攔住他!”

眾人聽得月九下令,不得不上前。當先兩個小伙子吐氣喝了一聲,舉拳朝著月山后心打了過去,這兩人似乎出手之前故意喝了一聲,那自然是不愿和月山為難了,月山回頭,雙手已經握住了打來的兩拳,微笑道:“好兄弟,不必留手,不然你們回去不好交代的。”

雙手一松,兩個小伙子立刻感覺到一股大力撞來,踉踉蹌蹌倒退幾步。

忽然左邊就勁風襲來,月山側身一讓,呼呼兩下,兩根竹竿就砸了個空,月山嘿了一聲,伸出手臂把兩根竹竿夾在腋下,然后用力一推,兩旁偷襲的兩個人就跌了出去。

后面月九連連呼喝,號令自己手下的族人上去阻攔,在場雖然不少人認得月山,但他們大多是家族中月九這一房的弟子,所以在連連催促下,不得不硬著頭皮往上了。

小雷在后面只看見十幾個年輕人圍住了月山,拳腳相加,月山渾然不畏,拳來腳去,舉重若輕。他功夫比眾人高出實在太多,身法輕盈,看似眾人圍住他打,其實卻并沒有能打中他幾下,反而月山一拳一腳出去,立刻就打倒一兩人。

月華原本滿臉焦急,小雷拉住她,低聲道:“不用怕,月山沒事的,這幾個人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月山的本事小雷可是知道的,那百斬歸一的刀法還是月山傳授給自己的,更何況在歐洲的時候,親眼看見月山硬碰硬的和狂化后的狂戰士相斗。這些年輕人雖然身體強壯拳腳嫻熟,但又怎么是月山的對手?

倒是一旁看熱鬧的人越圍越多了,還有不少游客驚喜交加,只以為是拍電影,畢竟平常生活里這種街上一個人對付十幾個大漢的打斗場面只能從電影里看見了,還有幾個外國游客,已經忍不住拿出DV拍攝,還一面驚呼“中國功夫!”

小雷站在一旁,倒是看的頗有興趣,不管是月山還是那些圍攻他的人,都是仿佛用的同樣一種拳法,身形步法倒有七分相似,不過月山顯然修為高出實在太多了,舉手投足,頗有大家風范,漸漸地,只見砰砰幾聲,最后兩個人被他打倒,只見當場就只剩下月山一個人站在那里,周圍十幾條漢子都躺在了地上,不過月山顯然沒有下重手,這些人似乎只是被他用什么手法給禁制住了,大概可能是武功里面的一些點穴道或者脫關節之類的。

月九面色陰沉,咬牙道:“月山,你今天是一定要和我過不去是嗎?”

月山搖搖頭:“月九……就弟,你不是糊涂人,怎么也會做這種糊涂事情?革我出門是六叔一手弄出來的,他的目的你心里難道不知?我們五房是他的眼中釘,他先廢了我們五房,然后你們七房和九房,都是要跟著遭殃的,你還鐵了心跟著他干么?”

月九搖搖頭,沉著臉:“我不知道你說什么……反正今天如果讓你把旗掛上去,我九房的臉就丟盡了!族長那里也有懲罰!月山,我知道你功夫厲害,雜們兄弟手下見真章吧!”

說完,身子一擰,把上衣甩脫了下來,亮了一個架勢。喝道:“月山,來吧。”

他這一亮架勢,倒是頗有氣勢,腳下不丁不八,身形沉穩,顯然功夫造詣已經有相當的火候了,小雷看了一眼,忍不著低聲道:“咦?這個月九好像有點本事啊。”

月華滿臉憂慮:“月九是九房的長孫,九房功夫就數他最好了,月家拳練的也很好的……小雷……”說到這里,眼中露出哀求的意思。

小雷苦笑道:“好了,寶貝,你說吧。你希望誰贏?”

月華搖頭:“我不知道……月山哥哥對我很好的,月九……月九平日里雖然不太和我說話,但也是我的族兄……他們……小雷。你想辦法讓他們別打好不好?”

小雷皺眉道:“他們是為了爭掛什么旗幟,那是什么意思?”

“那是我們明月家的規矩了,我們明月家的家族中一共有九房,平日里每一房各成體系,不過各房公推出來一位族長,算是家族里的話事人。家族里的重大事情,都必須聽族長的,其他各房推出一位長輩叔公來,和族長一起商量著辦。月山哥哥是第五房的,月九則是九房的,月山哥哥手里的那面旗,是他們那一房的族旗,每逢家族里有大事情,辦什么大場面活動的時候,必須有各房把旗幟都掛上,才算是名正言順。幾百年都是這個規矩,除非是哪一房犯了極為嚴重的家法,被家族里革出了門,族旗也就不被承認了。”頓了頓,月華低聲道:“難道五房犯了什么大事,被革出門了嗎?”

說話間,月山和月九已經交手了。

和圍觀人預想的激烈場面不同,兩人交手的動作并不那么火爆激烈,仿佛有些不溫不火的感覺,拳來腳去,似乎也并不太快,只是一招一式都清楚利落得很。

圍觀的人中不禁就有些奇怪,還有好事的人感覺看的不過癮,正要大聲起哄,卻忽然看見場中月九仿佛輕輕的一掌劈了過去,月山側身躲開,月九一掌劈在了旁邊的臺子上的一個碗口粗的竹竿上,頓時咔嚓一聲,那看似輕飄飄的一掌,頓時把那碗口粗的竹竿打折了!

圍觀的人都是大驚,紛紛往后退了去。

月山和月九兩人都是用的正宗的明月家的月家拳相斗,這套拳法兩人從小都是練得嫻熟無比,一招一式早已經爛熟于心,這么打了會兒,就仿佛兄弟之間味招一般,不過旁人看來,卻已經不敢和開始的時候那么輕視了!畢竟剛才月九一掌劈斷那么粗的一根竹竿是所有人都看見的。

兩人斗了幾十招,月九忽然低喝一聲,身法忽然快了幾分,忽然變拳法為掌法,一招一式大開大闔,虎虎生威,一掌打出,都隱隱的帶著呼嘯的風聲,顯然掌力非凡!月山卻仿佛動作一下慢了下去,拳掌之間卻仿佛引出一股股氣流來,卻是走了以柔克剛的路子,這么又打了一會兒,畢竟月山實力在月九之上,雖然他已經留了手,可是月九漸漸就有些不敵了,一掌掌打出,卻被月九拳腳中的氣流引得東倒西歪,身法滯澀。

小雷早就看的真切,月山已經勝卷在握,他隨時一腳就能把月九踢倒,只不過不知道為什么遲遲不出手,反而故意引月九和自己打斗一般。

旁邊月華卻不知道,用力緊緊捏著衣角,著急道:“小雷……你讓他們別打了好不好?”

小雷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月華臉蛋,柔聲道:“放心,月山是故意逗月九和他打的,他已經掌握一切了,不會出事情的,月山仿佛有什么用意,我還是不要出手干擾他的好。”

正說話中,月山伸手抓住月九的手腕,身子一轉,已經倒了月九的身后,擰住了他的胳膊,在他膝蓋后面內側一頂,然后一送,月九已經踉踉蹌蹌跌了出去,幸好他一身功夫,直跌出了十幾步,這才勉強站住,沒有真的跌一個嘴啃泥,只是一張臉卻已經漲紅。

月山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復雜,低聲道:“不是你……不是你。”

說完,他轉身走到旗桿邊上,飛快的把自己的族旗升了上去,然后也不看月九等人,轉身大步就離去了。

月九在后面,面色青一陣紅一陣,眼中羞怒交加,旁邊一個族人弟子已經爬了起來,低聲道:“九少爺,你看要不要把他那旗扯下來?”

月九深深看了他一眼,咬牙道:“不用了……族里的規矩,掛上去的旗,不管是怎么掛上去的,就只有族長才能取下來!”

他看著月山的背影,忽然用力跺了跺腳,一揮手,喝道:“我們走!”

然后也不顧搭建臺子了,領著眾人飛快的跑上了碼頭,駕船離去。

小雷忽然對月華說道:“這事情有古怪,我去找月山,你在這里等我。”

“不要!”月華搖頭,堅定道:“我和你一起去!”

看了月華幾秒鐘,小雷無奈:“好吧。”

隨即兩人朝著月山離去的那條路跑了下去。

這種鎮子上的小路,都是青石板鋪出來的,兩旁的低矮的片片房屋,一磚一瓦,都留著歲月的痕跡,月山離開了關帝廟的廣場,迅速脫離了眾人的視線,一頭走進了一條小路,然后飛快的左一轉右一轉,跑進了一條小巷子里,這才轉身靠在了墻壁上。

原本如常的面色,忽然變得蒼白,胸口起伏,呼吸急促,眼中露出一抹痛楚的目光。

他伸出手探入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布包解開,露出里面的一塊黃色的藥餅來,掰下一小塊飛快塞進了嘴里,用力咬了幾下咽下去,這才仿佛松了口氣的樣子,身子軟軟靠在墻壁上。

忽然,后面一只手搭上了月山的肩膀,月山這一驚恐可非同小可,全身瞬間繃緊,不敢回頭,飛快的抓住了那只手,腳下瞬間朝后連續踢出了七吧腿。

他這幾腿踢出去,如果讓一個武學高手看見,立刻就會大為震驚,只因為這幾腿不論力道還是速度都已經到了相當的火候了。

可是偏偏還是踢空了,月山心中猛然往下一沉,抓著肩膀上的那只手,身子回轉過來,另外一只拳頭攥緊,呼的一拳就轟了出去!

這一拳上居然隱隱的帶著一團清晰分明的勁氣!

這一拳打在了對方的手心里,對方輕描淡寫的劃界了這開山裂石的一拳,月山還沒有及絕望,就聽見了那個熟悉的懶洋洋的笑聲:“月山兄,別來無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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