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突然被一人撞開之時,那一刻正在書房里賞看那對象耳瓶的李追華等人均是吃了一驚,掉頭注目處是一個年輕男子,那男子灰頭喪臉的,身子搖搖晃晃,腳步都站不穩似的。
“你這個敗家子,滾去跟媽說!!”大軍的聲音在門邊吼道,那年輕男子明顯是大軍用力推進來的。
“大軍,干什么這是?!沒看我和鄭先生他們在看東西嗎?!有什么事等下說,現在我沒心情搭理他!”丁夫人氣狠狠地說道,她瞧都沒瞧那男子一眼,可想而知她心里此刻對小軍有多么怨怒了。
小軍也就是猛然被大軍推進門來的那個年輕男子,不久前他醉酒撞車,毀壞人家一輛嶄新的寶馬轎車,足足記下了四十萬的賠款。
這對于一個本來就很拮據的家庭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叫家里人怎么不難過怨慰?一家人便此如臨大禍,好在李追華挺身而出對潘向東所說的那句話讓他們緩過來了一口氣。
“媽小軍邁著沉重的腳步挪到母親身上,有氣無力一般,輕輕地叫了一聲,而他的頭壓得低低的,他根本不敢抬眼正視母親怒火中燒的眼睛。
“你”你還有臉回這個家?!現在你這一欠四十萬,你叫我們去哪里籌錢?!全家人賣血也賣不起啊!你真是想把我氣死了,整天就知道在外面惹是生非,做事這么不老誠!”丁夫人怒不可遏地大聲朝小兒子斥責道,聲音顫抖得很厲害,眼眶中淚水垓然欲滴。
“這一來,你工作也丟了。
以后怎么辦哪?!”丁夫人又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媽,我都知道。
這事完全是我一個人造成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讓我負責吧。”
小軍晃了晃腦袋道。
“你拿什么來負責?!”丁夫人愈發地氣惱道。
小軍回答道:“我去坐牢,這樣就一了百了了。
我不想連累你們。
也不會”“你”“啪”的一聲脆響,丁夫人猛地揚起一巴掌捆打在小軍的臉龐上。
眼淚頓時潛然落下。
“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口?!你對得起誰哪?!你要是還是一個男人,有本事就去想辦法”去籌錢,其他的想有什么用?!你真的想氣死我是不是?!”說著,丁夫人忽然“啊”的一聲痛哼。
她右手按住了胸口,腰背一下子就彎了下去,一張臉白得可怕,額頭上也滲出了汗水來,儼然是一副舊病復發無比痛苦的模樣。
“媽!”大軍見母親的情況不對,趕忙沖過來一把攙扶住她,并對弟弟厲聲喝道:小軍,你長點出息好不好?!爸不在了,我們做兒子的能對不起媽嗎?!”他將母親小心翼翼地扶到椅子上坐下。
并叫妻子曉英拿來了心臟病藥物,喂母親喝下后她才好轉一些。
大軍他們這才得以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大媽,您別生氣,船到橋頭自然直,沒有過不去的難關。”
這時,李追華忽然開口說話了,只聽她語氣溫和地勸說道,“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追究前因還有什么意義?靜下心來一起想辦法解決問題才是。
還有,年輕人誰不犯點錯?大媽。
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只要小軍以后踏實工作不再犯這樣的錯那就行了。
是嗎?”“你說的是。
不過要他自己能想才行。”
丁夫人鄭重地點點頭道。
李追華又對小軍說道:“小軍,你也不要自暴自棄了,自己的事情,做過了就要勇敢地去面對。
千萬別走極端,那樣的想法是對你自己的前途不負責任,也是對家人的最大傷害,他們忍心眼睜睜地看著你銀鎖入獄嗎?你要三思而后行!”“我”我知道,可是”四十多萬,我們家就算把所有的家當都賣掉也遠遠不夠”謝謝你的忠告”小軍終于抬起頭來瞧了一下李追華,吞吞吐吐地說道。
李追華卻莞爾道:“那可未必。
要不這樣吧,我回頭跟潘叔叔說一說,讓他跟那個田老板再協商一下。”
“潘叔叔?小軍滿眼疑惑地注視著他。
“呵呵,就是潘總。”
李追華笑道。
“你”你認識潘總?!小軍臉上滿是驚訝之色。
李追華點頭道:“到是剛認識不多久。
你放心。
這事我會請他幫助你們處理掉的。
四十萬的賠償費,他們不會來催促你家交還。”
“兄弟,那”太謝謝你了!你真是我家的及時菩薩,幫了這么大一個忙!”大軍連忙握住了李追華的手,言語非常激動地感謝道。
李追華搖頭說道:“不客氣。
說起來,是你們家幫我在先。
對了,我給你一個電話。
叫小軍去聯系那人。
那人也是一個車行的老板,不過他家在南嶺市區開汽車修理店。
到時就說是我介紹的一我叫李追華他應該會為小軍安排工作。”
謝”謝謝你,多謝你給我提供機會。
我真不想離開這一行!”聽到李追華那話小軍渾身一振,一時之間目光炯炯。
驚喜交加。
“機會給你,但你自己要努力爭取。
我相信,只要你跟著那個老板好好干。
前途無量!”李追華話中似有深意地說道。
“我一定”一定會好好干的!小軍眼神堅定,下保證一樣地點頭說道。
隨后李追華給大軍提供了一個電話號碼。
讓他有空和對方聯系。
大軍拿了電話號碼便拉著弟弟向母親告別退了出去。
小李,你真是一個。
大好人。
今天要不是你的冉面,那我們,怎么處理那事啊?!肯定要把我給活活急死了!”丁夫人眼中滿是感激之情地說道。
“大媽,您也不要客氣。
這是緣分。”
李追華笑吟吟地說道,“你不用擔心了能不能給我們講講這兩只元青花云龍紋象耳瓶的來歷?”“是啊是啊。”
坐在一旁的鄭云仁也附和道。
“好。
情況是這樣的。”
丁夫人一五一十地娓娓道來,“我丈夫的母系家族早年曾居住在遼寧省陸家屯,幾代人酷愛古書畫、古陶瓷,積累了一些藏品,在當地算得上是小有名氣的書香門第。
外祖父樂善好施,是當地幾座寺廟影響力較大的施主。
“吧年冬的一個。
大雪天。
千山一座寺廟的主持為逃避內亂外患造成的兵荒馬亂,打算離寺返鄉,念及我外祖父多年來對他們的大量接濟,便要以藏于寺廟多年的兩只青花云龍紋象耳瓶相送。
那時候中國還根本沒有“元青花。
這個稱謂。
加上那兩只瓶子是青白顏色,很多人忌諱,怕不吉利。
但對于僧人們的盛情,外祖父無法拒絕。
便又捐了和尚們一筆返鄉的路費,將瓶子留下,但沒把它們放在家里,而是擱置在家族的祠堂里。
盡管如此,那兩只青花大瓶獨特的造型與紋飾。
還是受到家母的格外喜愛。
我母親出嫁時,因為她的喜好,這對大瓶便被作為嫁妝陪她一起進了我公公的家門。
“后來。
公公婆婆移居歐洲,之前曾將大瓶送到當地文物管理部門報關,他們也只是把它當做是一般的清代青花瓷器看待,很順利地給辦好了出境手續“八十年代末期。
隨著國際拍賣市場上元青花的拍價不斷攀升。
元青花的名聲空前高漲。
我母親在報刊上看到了英國人霍布遜發現的那一對帶銘文的元青花龍云紋象耳瓶照片。
這才知道自家藏了陽多年的那兩只青花瓶非常珍貴,便跟我丈夫商量:既然是國寶,能不能把它們捐獻給故宮,也證明咱們老丁家是愛國的。
全家人都贊成老太太的意見。
“未曾想到的是十幾年過去了。
老太太當初的生愿變成了遺愿。
唉,而今還變成了老丁的遺愿,大軍為此奔波勞碌,卻一直實現不了他父親和祖母的心愿這對象耳瓶從英國回歸了中國,但至今仍舊擱置在我家里。
送給政府,人家不要!鄭先生。
你來說說看。
這樣的瓶子并不多見吧?”“何止不多見,簡直是稀世珍品,聽完你這一席話我更是堅定了這個觀點!”鄭云仁臉色大變道,“丁夫人,這兩只瓶子非億萬價錢而不可得,你們真準備把它們捐獻出去嗎?”“那是當然的。
我婆婆和我丈夫的遺愿我們不會違逆!不過人家要才行。”
丁夫人說道,嘴角邊流露出了一抹難得的笑容。
“這完全不是問題,我既然要為它正名,就一定會想辦法讓文物局的權威人士認定!最終,完成你們一家人的心愿。”
鄭云仁鄭重其事地說道。
“那行。
這東西就交托給你們了。”
丁夫人毫不猶豫地說道。
“就這樣交給我們?你”你放心嗎?!”鄭云仁一驚道。
“我怎么不放心。
我相信你們!”丁夫人說道,她看向李追華的眼中有著深長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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