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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一笑，舉壺與他輕碰，淺抿一口，仍笑著：“當今萬歲座下粘桿處風冷清揚四劍，由清風冷月調度，直接受萬歲統馭。迷冷劍陪我游歷一年，其余三劍也一并請出吧，還有其他人都不要隱著了，我不會再逼你們走。”

冷劍盯我半晌，見我面上雖笑，但語氣不容抗拒，一咬牙，翻身拜倒：“冷劍參見姑姑，奉旨護姑姑周全，言語欺瞞還望姑姑恕罪。”

“起來吧。”我仍是淡淡的笑著，“讓他們都出來吧，辛苦追隨一年了，餐風露宿，今兒是除夕，讓他們一起喝杯酒。”

“嗻”冷劍恭應一聲，起身亮起火折，高舉過頭，迅落到身側平舉不動，如此三次，熄滅火折，仿佛只是一瞬間，耳聞空中衣袂破風之聲，身前已齊刷刷跪伏二十余人，夜空中剎時回響起堅定的聲音：“奴才風劍”“奴才冷劍”“奴才清劍”“奴才揚劍”“攜座下二十侍衛參見姑姑。迷”

我忙以禮請起，他們恭謝一聲，齊刷刷立起，二十侍衛分立兩側，風冷清揚仗劍立于眼前。他們中雖大多數已于一年前見過一面，但我當時神情悲憤，橫劍相脅，哪還留意他們模樣，此時借著熊熊火光細觀之下，不禁贊佩禛用人唯才：四人長身玉立，衣袂烈烈，寒劍傍身，面容恭肅，風劍陰冷，冷劍灑脫，清劍閑逸，揚劍邪魅。我不禁蹙眉輕笑，倘把冷劍與清劍合二為一，活脫脫就是當年的十三爺。迷眼光掃過二十侍衛，一個個仗劍負手而立，身姿挺拔，面容冷俊肅然，目空一切。

我微笑笑，舉起壺，在這寂靜夜空，除了火中干柴噼啪爆裂聲，只聞我低低語聲：

“這一年是我在這世上最快樂的一年，卻累各位辛苦追隨，餐風露宿，若曦在這兒謝過了。”說完，我灑脫抬手，豪飲一口。“今日是各位隨我出來的第二個除夕夜，因若曦一人，累各位不能與家人團聚，若曦在此賠罪，”“姑姑”幾人同聲欲阻，我卻一擺手，淡淡一笑：“我不是客氣，這一年多的相處，冷劍知我甚深，我在此說的每句話都是發自肺腑，”我說著向冷劍一笑，冷劍報以暖暖一笑。“今日將各位盡數請出，各位不必驚懼于無法向皇上交代，若曦只想與各位同樂，共度除夕，還請各位不拘虛禮，放開胸懷，與我若曦暢飲一醉。”

“謝姑姑”眾人恭聲應著，聲音響徹山林，驚起一片騷動，瞬間移到遠處枝頭。

眾人恭身坐定，卻是神情拘謹，在我和冷劍的不懈努力下，終于放開，一時間林中豪飲歡語，舞劍高歌，這是我來這世上最快樂的一個除夕。

“冷劍”我舉壺碰向冷劍“謝謝你”，二人相視一笑，豪氣而飲，“這一年來我們登泰山凌絕頂看日出，你長劍當歌；臨黃河看滾滾浪濤洶涌澎湃，赴錢塘看驚濤拍岸，賅浪卷襲時，是你縱身相救，”冷劍無謂一笑，一擺手，飲一大口；“華山千古天險一線，我醉舞絕頂，是你縱身相護，免我粉身碎骨。。。。。”我已有些微醺，與冷劍飲著，聊著，細數著這一年來的游歷，其間酸甜苦辣盡嘗遍，但我的心也漸漸放開，我發覺自己已不再執著于自己是誰？無論是張曉，若曦，抑或騫兒，我就是我，我的心愛著禛，何必在乎靈魂附著于哪副皮囊中，被錢塘怒濤裹挾沉浮間終于想明白了靜云師太的話：“萬念俱灰不等于萬念俱空，灰心源于心未死，心既未死，心有未甘，又為何避而不見，避源于怕，不怕何需避？”原來當日我的怨我的怒，皆源于我一直以來的懼怕，懼怕欺騙，懼怕失去；于華山醉舞失足時，緊抓住冷劍的手，我突然明白自己的心，原來一直以來都只想緊緊抓住那一人一心，從未曾想過放手。自己的心已懂，心中一半的痛苦已卸去，如今我只想知道他的心里是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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