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三百零八章為愛而癡

空氣靜謐了下來，傅灝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王，方才所說，只字不差地落入了傅灝的耳中。

歷經幾月的沉寂，他本以為足夠冷靜從容，可今日才發覺，一旦得知了與她有關的消息，傅灝便永遠不可能置若罔聞。

“灝兒！”

恩和亦是驚愕不已，可瞧著灝兒失魂落魄的樣子，她感受到了強烈的不安，似是暴風雨前的片刻寧靜，這種看似無事，卻蘊含著怎樣的秘密。

母親的疑惑，傅灝并未回答，他緩步上前，劍眉上揚，眼中的情愫，多到無法形容。

“她出事了，對嗎？”

一向溫文爾雅的傅灝霎時間變得有些冷淡，傅子晉見之，他一把將恩和輕推一旁，繼而來到了傅灝的面前：“怎么？這與灝兒，又有何關系？”

聰明如他，怎會不知道兒子所想，只是傅子晉不愿承認，畢竟這是一件極為隱晦之事，不值得一提。

諷刺的笑容逐漸在傅灝的嘴角揚起，這樣的話，他再也不想聽第二遍，雖然母妃明里暗里已經提醒過自己多次，可今日，卻是父子之間的較量。

有的事，不容易被塵封。哪怕經歷了歲月的洗禮之后，也會有重見天日的時候。

面對傅子晉的質問，傅灝并不在意，壓抑在心中多年來的秘密，終是有了再次提起的勇氣：“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啪！”

差不多與此同時，傅子晉的巴掌，狠狠地落在了傅灝的面頰，他瞪大著雙眼，狠狠地呵斥道：“放肆！她不是！”

眼見著兒子挨了打，恩和于心不忍，她如此剛毅，卻也是無可奈何地落了淚：“王爺……”

聲音似是在祈求著傅子晉，恩和是個明白人，她知道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兒子之所以能如此叛逆，還不是身為父王的他，在多年前的一天，為灝兒埋下了希望的火種嗎？

“你不必說！這是我們父子之間的事兒！你退下！”

顯然，傅子晉是懂了怒的，成親這些年來，他連對恩和說話都不曾大聲，更何況今日的呵斥。

終于，恩和難以控制的淚，無聲地低落了下來，她掩著面，疾步回到了臥房。

可走廊內，父子倆依然僵持不下。傅子晉冷冷地看著傅灝，半晌，啟唇道：“你放肆了，她不是你能覬覦的人。”

“不是？父王，您告訴我。她不是？四年前的一天，您與戚伯父所談論之事，兒子在窗外聽的清清楚楚！您告訴我，她不是？”

壓倒了傅灝最后的希望的，便是傅子晉的那個抉擇，若說對了也就罷了。如此，也可以讓傅灝死心。

可當傅灝聽聞，戚璟瑤在宮中受到如此折磨時，緊接著災禍不斷，蒙冤被打入冷宮，這讓傅灝心中如何

他只會愈加怨恨自己，倘若她能在自己身邊，傅灝敢拿生命起誓，絕對不會傷她分毫。

“不過是酒后失言，醉酒后的話，怎能相信？難不成你要為了她，不顧父子之情了嗎？”在朝堂之上叱咤風云的傅子晉，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有失敗的時候。

可想，卻也是自己的差錯。四年前，傅子晉只當做孩兒還小，哪里懂得這些，加之與戚弘燁的關系，做個兒女親家也是和合情合理之中，只是沒有想到，傅灝竟然在門外聽個正著。

道是世事無常，那時先皇在世，雖說爭議頗多，卻也算得上勤政愛民，傅子晉并未想到，在先皇殯天之時，傅毓會發生政變意欲逼宮。

這一舉動，打亂了傅子晉所有的計劃，為了傅琛，他只能將戚氏送進了宮中。

卻不曾想，就這樣的一個舉動，使得兒子寒了心。

“父王說什么，便是什么，一個女子就非得肩負著國家命脈不成？瑤兒她何苦活的如此累？就是因為那出生時的奇像嗎？不過是北極星閃耀，哪里有什么處紫微宮之說！其實兒子也明白，您將瑤兒送進宮中，不僅僅是為了陛下的朝政所想。”

或許在之前，傅灝聽聞母妃所說原由，也會相信幾分，可時間久了，傅灝漸漸明白了，有的事自己想的過于簡單，冥冥之中，都是命數。

見父王沉默了，傅灝卻笑了，可不知為何，笑竟然笑出了淚，眼眶漸漸地濕潤了起來。

“戚伯父，乃曠古之奇才。有他鎮守在朝中，無疑對那時搖搖欲墜的朝政來說，如同甘露一般，可是父王，您也不差啊。誰人不知九王賢德？您是害怕陛下剛登基，忌憚您勢力過大，您是怕若是瑤兒嫁給了兒子，曾經在她身上的寓言就會實現，那九王便會被說成謀反，您用一生苦苦經營的清白，便會付諸東流！如此，您寧可犧牲兒子的幸福，換來您所謂的名聲！”

話落時，傅灝自己也驚詫了，他并沒有怨恨父王，他一生所追求的，便是賢明二字，可這真的是他所希望的嗎？

“父王，兒子說對了嗎？您也會后悔吧，戚伯父如此真心待您，誰知卻也中了您的圈套。倘若瑤兒真的起了作用，為何陛下會罷免您攝政王這頭銜？還不是依舊忌憚您？在那之后，您，或是母妃，對瑤兒甚是關切，這并非戚伯父的原因，而是你的愧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事到如今傅子晉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不錯，這一切的一切，都被傅灝交代的明明白白。

為了這一身的榮辱，他虧欠了太多人了，最為對不住的，便是戚弘燁。

“自清，他是為父最為要好的朋友，這么多年來，他始終如故。其實，自清是個極為執拗的人，他是有大智慧，是個不折不扣的智者，可也有他的固執與腐朽。他，就是個老頑固。寧可得罪人，也不愿同流而污之人。自清，自清。人如其名！人如其名！”

接連幾句的惋嘆，令傅子晉悲痛不已。想著昔日情景，自清，便是自己最對不住的人。

“父王，您知道在南詔街頭，那里的野蠻之人是如何搶食伯父的身體嗎？此情此景，灝兒永生不忘，父王，您就甘心戚伯父含冤而去，您就忍心瑤兒也備受苦楚，戚氏一族因為咱們九王府而徹底消失嗎！”

傅灝的話，如同醍醐灌頂一般，令傅子晉，瞬間清醒！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