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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鑒仙族-第一千零三十章 而仙
更新時間:2025-01-19  作者: 季越人   本書關鍵詞: 仙俠 | 仙俠頻道 | 修真文明 | 季越人 | 明智屋小說 | 玄鑒仙族 | 季越人 | 玄鑒仙族 
正文如下:
第一千零三十章而仙第一千零三十章而仙

望月湖。

春風吹拂,雨水充沛,飄搖的風中落下一青年,著白衣,腰上掛劍,乘風往來,有思慮之色:

春色復來了.算算日子,應去見見小叔。”

時間彈指而過,李遂寧如今已是練氣五層,乘風弄光,叫左右投來羨慕的目光。

前世此時...我還在閉關求取練氣罷!’

他李遂寧明面上是求學問道,實則與李氏所有嫡系不同,什么陣道、什么道論秘法、什么身法術訣、他是半點不理會,這些年來就兩個字—修行!

無他,這些東西他李遂寧前世早琢磨透了,甚至作為曾經的筑基修士、李氏走到最后為數不多的頂梁柱,他的道行比湖上絕大多數人都要高!

他的修為上更是可怕,有了前世的經驗,修行速度極快,如今距離練氣六層不過一步,那枚虛丹越發明亮,期待著即將到來的仙基。

而前世就在李氏成就筑基的他頗為明白,只要他踏過這兩步,到達練氣七層,家中的靈丹妙藥便能推他上練氣九層,摸到筑基的壁壘。

“我今年才二十歲,如若一步踏出,極有可能是二十二歲左右的練氣九層..…實在太顯眼了!

自家的兩位真人,魏王是比不得的,二十出頭的筑基,多少年才出這么一個,昭景真人三十二三筑基,算一算要是二十八九才練氣九層!

他遂稍稍收斂,在練氣六層卡一卡,在湖上按著舊時的記憶收羅些人物,把一個個的關系預先打好。

李遂寧本在默默思量,突然在半途停了,著眼遠眺,見著一身披斗笠的男子正在春雨之中搖櫓而來。

他才看了一眼,表情復雜起來。

‘原來...原來五叔公在此。’

李遂寧重生而來,其實早早見過李周暝,是在入洲的禮儀時見的,當時的李周暝露了露面,可他哪里能耐得住寂寞,才聽了個開頭,壓不住性子,立刻就走了。

李遂寧急著去找功法,后來又見了李絳淳,李周暝卻因為連夜看戲,被李玄宣趕去閉關,便錯過了見面的機會。

李遂寧回了山,卻又撞上真人服用靈物,本應抓緊時間在梔景山修行,可等來等去,不見李曦明,反倒是見了幾次魏王,一直耽擱到今日。

他斷然想不到,李曦明同樣被李周巍趕去閉關了,只當是真人行蹤不可琢磨,反正梔景山靈機濃厚,修行一點也沒耽擱。

當下心中忐忑起來,在雨中飛近,發覺這位五公子持著根破木棍,削得不倫不類,似乎在叉魚,突然見了他,抬眉笑道:

“好俊的哥兒!”

.………這..

‘是五叔公么’

李遂寧當然知道這位叔公早年有些荒唐事,一度荒唐到說長輩喪話的地步,甚至這個人還是自家先祖李曦晅,但他前世在湖上的時光實在接觸不多,只見著這堂堂筑基修士在叉魚,略有怪異,答道:

“晚輩遂寧..”

“嘿。”

這公子抬了木棍,似乎在觀察他的表情,將木棍上的魚給摘下來,笑道:

“我能不知道么!進來坐坐!”

李遂寧看他一身貴氣,滿面嬉笑,哪能與前世那面色蒼白、仙基損傷的家主劃到一塊去只是聽慣了他命令,下意識地落在舟上。

李周暝一掀簾子,立刻有股暖風吹拂而出,內里的銅爐燒著紅彤彤的炭火,卻有一妙齡女子端坐其中,抱著琵琶,低眉等著。

“這.....”

李遂寧嚇了一跳,邁進去的半只腳又收回來,愣愣地看向李周暝。

李周暝面色感慨,搖頭道:

“她出身寒微,流離失所,正巧撞上我,這春寒料峭的,讓她暖一暖。

李遂寧欲言又止。

‘這也很難取信于人啊...叔公。”

李周暝卻一副渾然不覺的模樣,將手中的魚兒掛在一旁,回過身來,笑道:

“你別看她,她是窮苦孩子,哪里會彈這種高雅的東西,是入了舟卻兩手空空,我這人虛榮,附庸風雅,讓她抱個琵琶妝點。

李遂寧竟不知答他什么,只覺得喉嚨干澀,定定地看了他兩眼,挨著邊坐下,看著他倒酒,一時間竟然走了神。

前世最后一次飲酒,是與李周達.這位族中的叔公脾氣暴烈,手段殘忍,殺人無數,王渠綰領兵而下,與宋交戰,李遂寧為他踐行,看他慨然而出,戰死北岸。

“咕嘟..”

酒液澄清,香氣撲鼻,李周暝一抬手,放到自己跟前,先抿一口,再給他倒,李遂寧靜靜地看著,聽著李周暝嘿嘿一笑,略有心虛地道:

“今兒也就遇見了你,換做別人...我也懶得理他.…只是..…只是..”

他添了酒,道:

“可省得讓咱夏大人曉得了..”

李遂寧這才想起他懼內,在湖上時,李周暝事事拗不過那位叔婆,到了南疆反倒不同了,夏綬魚柔和起來成了賢內助..…只是眾人再沒有調侃她的心思,而這樣的時光也不算長久。

李周暝只望著他笑嘻嘻地道:

“我見過你弟弟,真是頂聰明的,他太爺..那個李承宰,半點事也不懂,我極不喜歡,凡事只好委屈他!”

這公子一張口就不是好聽話,李遂寧一愣,連忙道:

“東邸多有不對,長輩糊涂...卻不能怪罪小輩...”

他可不想讓李遂寬受折騰,這弟弟前世就是因為先輩之事,終日郁郁寡歡..今生他再不愿見到這場景,只咬牙低聲道:

“東邸先輩的事,不是弟弟一人的事情...”

李周暝始終靜靜地看著他,嘴角含著笑飲酒,目光卻沒有半點轉移,這才道:

“我說委屈他,又不是折騰他,你太愛護了。”

李遂寧這才猛然醒悟,他習慣了前世李周暝的果斷行事,鎮壓動亂的手段,卻忘了眼前這位公子此時不過是湖上一紈绔而已!即使不快,哪有閑情去折騰一個晚輩!

他后知后覺,心中釋然地苦笑起來,連連告罪,李周暝卻笑著夸他,只是眉宇中始終有幾分疑惑,說起了玩笑話:

“湖上有人怕我,可嫡系里你可是第一個...我這無用之人,有什么好怕的!”

李遂寧方要多說,卻覺得兩眼金光直冒,昏不識物,一身真元躁動,鼻間隱約有血,氣海之中的虛丹上下浮動,不斷感應。

眼前的李周暝已然起身而出,李遂寧更是強忍不適,一步邁出,抬眉便往天上看!

中天一片光明,驟然升起一顆明媚的星辰來!

‘修武星...宋帝登基了!是了,也是這個時候,只是當年我在閉關,功法也不曾對太虛這樣敏感..

這股熟悉的、仿佛在仙神注視之下無力感涌上心頭,讓李遂寧咬緊牙關,這些年的修行時光中,李遂寧回想過千百次這場景,總忘不得昨日種種:

‘大宋可信么李楊之交,有多少情分'

楊氏與楊浞不可一概而論,楊浞是楊氏的楊浞哪怕到了最后也不過是個平等地位,可李氏是魏王的李氏,楊氏與李氏若有相合、沖突,當在楊氏與魏王。

‘陰司在利用我家,未必不是在利用楊浞,恐怕以陰司那位的仙人手段,哪怕真冒出來一位天武真君,也很難從祂手中走脫...可對陰司來說,無論怎樣楊浞都比魏王更加可靠。'

也正是因此,哪怕他李氏落敗,走到了南疆,在李周暝身隕后被淥水所化,他楊浞依舊在當他的帝王,直到李遂寧隕落的那天,他依舊沒能等到這位帝王與他的賢太子的結局。

唯一值得一談的是,這位大宋帝王與魏王的關系不算好,甚至算得上冷淡,明面上賞賜眾多,大加進爵,可帝與王的見面屈指可數。

‘大宋...對我家來說是靠山,又是鎖鏈…..

他只能微微吸氣,抬眉望向湖面,掩飾自己的情感色彩:

“征平慶武的時代...要來了。”

群山聳起輕云環繞,紫氣流淌,殿闕參次。

最高處的紫臺光輝,金光燦燦,瀑布般的紫氣纏綿,凝聚出一紫衣女子。

此女面容年輕,似乎成就神通不久,望向天際的目光中充滿了憂慮,稍稍躊躇:

月落日升,將明未明之時。”

她定定地看著,瞳孔倒映著天際的一點白光,久久不語,猶豫再三,終究從袖中取出一紫符來,并在兩指之間,輕輕揮動即刻踏入一片紫光。

這福地秘境中彌漫著濃郁的紫色,茫茫一片,唯有一玉座、一小臺,隨著這位真人上前兩步,顯露出一抹秋黃色。

卻是一秋黃色袍衣的女子跪坐在紫氣之中,眼角點青紋,面容姣好,略帶憔悴,雙手合在胸前,默默運轉神通。

正是汀蘭真人。

聽了動靜,這女子微微偏過頭來,問道:

“文清”

紫衣真人在她身邊一同跪下,稍稍次她一個身位,低聲道:

“白日明星,靈氛變動,依著古籍參考,是征平慶武..那星辰..…則是修武之星了。”

汀蘭真人一陣默然,忍不住咳嗽兩聲,面上微微涌起一點泛紅,答道:

“倒也不稀奇,只是顯得他們心急!”

文清真人低頭不語,語氣多了些不安,答道:

“不知...不知大真人何在..眼下的局勢,實在需要一位...”

她的話才說了一半,便被汀蘭搖頭打斷了,汀蘭以手掩唇,服下丹藥,惹得白氣紛紛,這才答道:

“這仙座背后有祖師提字,你可曉得”

文清真人愣了愣點頭,聽著汀蘭幽幽地道:

”修真而后得仙,勿躁勿言,尋紫炁之至境,抱牝而眠。'

文清真人抬起頭來,汀蘭卻浮現出一抹蒼白的笑:

“從北邊回來...我便明白了,如今更是清晰,所謂修真而后得仙,此真非是道真之真,而是真炁之真,得仙也非是金位之仙,而是仙元之仙—是我道天修紫炁仙元性。”

她咳嗽一聲,抬眉道:

“這天武真炁修成了...才有天修紫悉的通路...師叔..…師叔抱牝而眠,就等著那一天...”

文清真人怔怔地看著她,看著汀蘭低眉道:

“故而不躁...故而不言!”

文清真人斷了一分想念,只好答道:

“那我們.”

汀蘭已經站起身來,幽幽地道:

“諸宗之道論,天修、天武二炁當崇太華經,經曰:天武均平陰陽于左,天修斡旋明晦于右,不但均平陰陽,又置于陰陽之中,二者并立時,天修為陰,天武為陽。”

她將目光轉向這位后輩,咳嗽道:

“避不過的,天修天武關系密切,真炁愛我修,如今天武當世,為尊者位,紫煙福地不能不識相了。”

文清真人悚然抬眉,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從地上站起,皺眉道:

“這如何使得!”

“如今讓出了整個江南,難道,還不夠么難道要解散宗門,通通歸到楊氏手下聽命那與宗門破滅有什么區別!”

涉及到如此大事,這紫衣真人立刻聽不下去了,有了決絕之色,冷聲道:

“我道是太陽法統!哪怕滅門也要仙門破而真人死,絕沒有辱沒先人的可能!”

不說紫煙門由闞聞兩姓把持,光是山中的道統法門,諸多弟子…以太陽道統的傲氣,自然不能叫文清真人退讓。

汀蘭卻搖頭,安撫道:

”真樂」不是明陽1,沒有將你從山中拖出來致忠孝的道理,再者,天修紫炁仙元性是仙道飄搖道統,我紫煙門更是吉利喜慶的意象,要的就是仙門,不會叫你我滅門的。

“天武與天修相親,不會無端而廢,不過是打開山門,奉尊君命,天武對待仙道極為寬容,豈不見宛陵上宗”

文清真人這才默默松了口氣,卻依舊悵然若失,汀蘭的目光則漫著空洞的冷:

‘難道這樣..太陽道統的體面就保住了么!”

文清真人又何嘗不知!雙目緊閉,在原地跪坐良久,喃喃道:

“我...我太陽道統...把江南讓給他們了.…猶自不夠,還要我等屈從。”

汀蘭低沉地搖頭,目光漸漸冷了,將她扶起來,淡淡地道:

“左一個太陽道統...右一個太陽道統,豈不聞太陽光明,今不復也凡事都是屈從過來的,司馬氏也好,李氏、陳氏也罷,從不覺得如何,甚至為有了屈從的機會而欣喜若狂...”

“終究是你們在高處站太久了,喜好廣布靈資,以示太陽之尊貴,膝蓋也彎不下去了。”

這秋黃色衣袍的女子面上閃過一絲嫣紅,穩定住體內的神通,靜靜地道:

“去歲他跪我,今朝反拜他,貴如真螭子,尚受玄擭殺!真君尚不能免,今日免誅于身,一門獲宥,又有何怨!”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