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數據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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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葛溫德林見了一面。”

這是楚浩自王城亞諾爾隆德回返，見到北冰洲隊眾人的第一句話……而與這個石破天驚的消息相比，就連他成功帶回王器這一重大收獲，都顯得沒有那么令人震驚了。

“……就是那個偽娘？”

片刻的沉默之后，還是湯姆率先開口問道。而他的話語，也說出了絕大多數北冰洲隊隊員的心聲。

話糙理不糙，盡管貴為聲名顯赫的“黯影太陽”，但葛溫德林給玩家留下的印象卻只僅限于此。小男娘，觸手怪，男扮女裝的偽娘……這些外號，反倒比正統的名號更容易讓人記住了。

在游戲中，葛溫德林作為隱藏BOSS出場。正如月亮本身不會發光，只能反射太陽的光輝——這仿佛正是葛溫德林命運的寫照。在太陽長子被放逐、太陽公主葛溫艾薇亞遠走他鄉之后，他雖成為亞諾爾隆德的實際統治者，但與前兩者乃至太陽王葛溫的輝煌相比，這位“黯影太陽”確實顯得相形見絀。

當然，在葛溫德林執掌權柄的時代，亞諾爾隆德早已不復往日榮光。葛溫王孤身踏入初始火爐，太陽長子遭放逐，太陽公主遠嫁異鄉，“盤石”哈維爾下落不明，白龍希斯則將自己禁錮在公爵書庫之中，始終保持著若即若離的姿態，誰也不知道古龍之中最臭名昭著的叛徒究竟在做些什么。

即便是最為有名，最為忠心耿耿的王下四騎士，也早已分崩離析。“獵龍者”翁斯坦留下陪伴自己征戰多年的鎧甲與獵龍雷槍，獨自一人不知所終；“深淵漫步者”亞爾特留斯奉葛溫王之命征討深淵，至今未返；“黃蜂”基亞蘭行蹤成謎，據說始終在追尋亞爾特留斯的足跡；而四騎士中最后的“鷹眼”戈夫，則因巨人的身份遭受排擠，在凄涼中自我放逐，再也不見了蹤跡。

如星流云散，沒有經過多久，偌大的亞諾爾隆德竟已人才凋零。除了葛溫德林本人之外，能夠獨當一面的只剩下同樣實力強大、卻因過于嗜殺而未能位列王下四騎士的“劊子手”斯摩。

熟知內情的人都能明白，葛溫德林就像一個補鍋匠，竭力維系著太陽神族與亞諾爾隆德搖搖欲墜的統治。無論是抓捕不死人，竭力宣揚傳火的榮光，還是讓洛斯里克借殼上市，亞諾爾隆德退居二線，都是這位二代之王所做的相應嘗試……但明眼人都清楚，自葛溫王踏入初始火爐的那一刻起，太陽的輝光便已注定走向沉淪。這既倒的狂瀾，終究不是單憑一人之力能夠挽回的了。

八卦這種事情，往往為人所津津樂道。就像比起關心葛溫德林這個人，玩家們大多數反倒更加關心他的母親究竟是哪位大佬一樣。畢竟葛溫德林的下半身沒有雙腿，而是類似于章魚樣的觸須……

“我記得葛溫德林以魅惑法術著稱，所以你還是保持自己意識的清明為好。”

當然，雖說阿瑞斯也不能免俗，但他還是咳嗽了一聲，瞬間便將被湯姆有些帶歪的氣氛拉回了正道：“我想，楚浩你理應不會節外生枝，去做那些沒有必要的事情才是。”

“我理會得。”對于阿瑞斯的好心提醒，楚浩點點頭：“在回來的路上，我就做過了相應的自檢，也拜托念夕空檢查了我的精神，問題不大。”

“你自己有數就行……”阿瑞斯無奈地搖搖頭：“所以，你們聊了什么？”

“聊了很多，比如法術之間的交流，比如有關于亞諾爾隆德的情況，以及初步達成的合作……”

“但，主要還是關于傳火，以及這個世界的未來。”

楚浩點點頭，給出了一個不出眾人所料的，甚至湯姆都可以猜得到的答案。畢竟誰都知道，楚浩心中對“救世”有著某種執念，好在這一次他沒有一門心思撲在傳火之上：“就我從葛溫德林那里得來的情報來看，終結傳火之后，世界不會毀滅的幾率，大概有六成之多。”

“……怎么得出來這個幾率的？”阿瑞斯吐槽道。

“因為，世界并沒有那么脆弱。”

楚浩看著眾人，似乎有那么一瞬之間的猶豫，但最后還是選擇略掉過程，給出了一個暫時性的結論：“最多最多，不過回歸‘原初’。”

“否則的話，主神特意讓我們看到的那段場景，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楚浩說的，自然是那個在初火出現之前的，古龍存在著的世界，也是北冰洲隊眾人在剛剛進入這個黑暗之魂的世界時，“主神”刻意讓他們看到的景象。畢竟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在初火燃起之前，世界便已然存在……

“不過，這也可以歸咎于葛溫德林是二代神族，并沒有真正如葛溫那樣接觸過初火，不了解創始之初的景象，但好在分得初火的并非葛溫一人。”

當然，楚浩也沒有把話說死，畢竟實踐才能出真知：“所以，所以接下來我們在接觸尼特的過程，很有可能是一個求證的機會。”

“計劃雖然還是不變，但要做好兩手準備……”

“怎么了，張恒，你為什么不說話？這可不像你啊？”

就在楚浩為北冰洲隊的眾人詳細講解自己的計劃，以及制定分配任務的時候，剛剛加入團隊不久的陸梓雪忽然發現身邊的張恒好像有些走神，于是便輕輕拍了拍自己的男朋友，做出了相應的提醒……

……好吧，還不是男朋友，至少張恒至今尚未給出明確的回應就是了。

但在任何人眼中，這兩人都儼然是一對情侶，而且是女方主動、彼此心照不宣的那種。他們的感情歷經生死考驗，堅不可摧，也不知道張恒究竟在猶豫堅持些什么。

而作為在主神空間之前就與張恒多次打過交道的舊識，陸梓雪對他的行事作風再熟悉不過。若是往常，這家伙早就該嬉皮笑臉地說著那些令人扶額的冷笑話了；；哪怕是迫于氣氛不敢說笑，他也絕不會像現在這般，安靜得令人不安……

“啊，沒什么！只是想起來了一點事情！”

聽見陸梓雪的聲音，仿佛還在思考楚浩方才話語的張恒突然一個激靈，整個人頓時回到了原先那種頗有些逗比的狀態之中。這個青年傻傻地撓了撓頭：“我剛才想到了一句話，一句很有逼格的話，但是卻突然想不起來了……”

“……很重要的話么？”

“呃，說出來的話應該能裝上一波大的……”

話音未落，張恒的側腹部位就挨了一肘，打得他整個人當即彎下腰去，而這突如其來的疼痛，卻讓他把這句只在心底留下一個淺淺影子的話語給記了起來……

“當‘世界’未開，無生無死之時……”

“那些生命，真的還算‘活著’嗎？”：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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