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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表情很是平靜：“我愛過你，也恨過你，若說留戀的話，有，也沒有。這是我心里最真實的想法，我不愿意騙你，也不會刻意的去迎合你，我愛過你，所以對你不可能沒有留戀，可同時，我也恨過你，所以即便讓我現在離開你，我也不會猶豫和糾結。

你別讓我做選擇，也別讓我一定要重新愛你，我做不到，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是靜待時間給我一個合理的答案。留下也好，離開也好，愛你也好，恨你也好，這些，我都抉擇不了。”

“我不逼你，是我的問題，本來我擁有能夠跟你幸福一輩子的權利和資格，可是我卻沒有好好把握，墨宸總是愛說，做錯事情要付出代價，那時候，我還沒有辦法深切的體會，可是現在......輪到我了，其實，比起康榮，我是慶幸的，起碼，我還有愛你的機會，還有彌補的機會。

很慶幸，我找回了你，雖然......我用的方式不是那么的光明磊落，可這些日子，我設想過一千次一萬次，如果我沒有逼你回來，而是放任你留在那里會如何，答案永遠都是一樣的，我做不到。”

黎穗看了他片刻后，慢慢的翻身，背對著他。

她怕再看一會兒，她又會心軟了。

可是，她現在真的沒有勇氣面對沒有安全感的未來。

畢竟，未來太遠，變數太多，她怕。

“我困了，先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好，晚安。”

她看著潔白的墻面，恍惚間，想起了15歲那年，她第一次被爺爺帶進了家門的畫面。

那天在老宅的客廳里，她第一次見到了霍謹之。

彼時，他20歲，正在讀大學。

見到她，他打量了好半響才道：“爺爺，這小丫頭倒是挺水靈的嗎，你是帶回來給我做童養媳的？”

不等爺爺開口說什么，她臉紅紅的道：“童養媳都是從小就抱回來養的，我已經不小了，所以做不了你的童養媳。”

“喲，小丫頭，倒是挺伶牙俐齒的嗎，那不做童養媳，就是做小新娘的。”

黎穗瞪他：“我爺爺說，說話不正經的人，都不能做我老公，所以你肯定不合格。”

“嘖，我都還沒挑你，你倒是嫌棄起我了？小丫頭，你這是跟哥哥我下戰書呢？”

霍家爺爺沉沉咳嗽了一聲：“吭，謹之，聽著啊，這是我老戰友的孫女叫黎穗，從今以后，她就住在咱們家了，你給我把她當成親妹妹一樣照顧好了，要是小穗被人欺負了，我就唯你是問，聽到了沒？”

霍謹之抱懷：“爺爺，你這是給我找了個祖宗回來供著呀。”

“你就當是吧，帶你小穗妹妹去樓上看看她的房間，記住了，不許欺負她。”

“我是那種人嗎，小丫頭，跟我來吧。”

兩人一起上樓，霍謹之推開了自己隔壁的房門：“喏，這是你的房間，以后你就這這兒。”

黎穗站在門口，久久沒有進門。

霍謹之問道：“我聽說，你家里人都死了？你現在是個孤兒了吧。”

他話音才落，黎穗就站在門口，臉上表情一緊，哽咽著哭了起來。

霍謹之見狀，忙道：“我說錯什么話了？小丫頭，你別哭了，別哭了行嗎？我道歉還不行嗎。”

他說著，就幫她擦淚。

“我說，你這眼淚怎么跟水龍頭一樣，閥門在哪兒，怎么關？”

黎穗被他的話逗笑，停止了哭泣，走進了屋里。

霍謹之跟了進來：“你這又哭又笑的......”

黎穗轉身看著他道：“我不是孤兒。”

他一本正經道：“沒有親人，就是孤兒。”

黎穗蹲下身，雙手環膝，嚎啕大哭。

聞聲，爺爺在樓下怒喊道：“霍謹之，你這臭小子，我說沒說過，不許欺負小穗。”

“我沒欺負她，她自己哭的。”

霍謹之走到黎穗身前蹲下，雙手捧著她的臉，惡狠狠的道：“不許哭了。”

可是黎穗卻完全沉浸在悲傷里無法自拔。

霍謹之咬牙瞪她：“你要是再哭，我可就親你了。”

黎穗瞬間止住了哭泣，打了個嗝，傻眼的盯著眼前的大男孩。

他......他說啥？

第一次不算愉快的見面之后，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把霍謹之歸咎為流氓。

畢竟能對15歲的小女生說出這種話的人，他會有多純良呢。

而且，剛開始......她其實還是有些怕他的。

畢竟，他總是痞里痞氣的，說話也沒個正形。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開始不怕他了呢？

仔細想想，應該是他第一次為自己出頭那次吧。

她還記得，爺爺把她帶回家后，就將她轉學進了貴族學校。

她從小在部隊大院兒長大，性格無拘無束，也不懂得豪門里養成的那些大家公子和小姐們的生活方式。

別人對她好，她也會對別人好，掏心掏肺的好。

初到學校的時候，有人跟她套近乎。

她并不知道，他們是因為她是乘坐霍老爺子的車上學的人。所以才對她那么好的。

她只覺得這個學校的同學，真是和氣。

可是后來有一次，一個男同學在學校里說，他媽媽跟霍家夫人一起吃飯。

霍家夫人說，黎穗根本就不是什么霍家人，也不是霍家的私生子私生女。

她就是個傭人的孩子，是霍老爺子心善，所以才資助她在學校讀書的。

從那以后，她就明白了什么叫做世態炎涼。

原本對她和藹可親的同學，忽然間都像是換了人，都開始欺負她。

雖然她也不是什么善茬，不會輕易讓別人欺負。

可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那天，她放學要回家，走到一樓樓門口時，被幾個惡作劇的同學，從二樓一盆冰水澆下，打成了落湯雞。

那時，正是四九寒冬天。

雖然有傭人來開車接她回家，可走到校門口的這段路上，她邊滴著水，邊凍的瑟瑟發抖，還是真正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刺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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