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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第147章 含音的價值1
更新時間:2025-12-06  作者: 藍家三少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都市 | 青春都市 | 藍家三少 | 奸臣 | 藍家三少 | 奸臣 
正文如下:
第147章含音的價值1_奸臣_穿越小說_螞蟻文學

第147章含音的價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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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憂是揉著眉心去把穆百里請進來的,這一次的穆百里倒像是有些千歲爺的派頭,左右開列,大搖大擺的走進門來。

“千歲爺這是想干什么呢?要昭告天下,治我之罪?”趙無憂瞧著他這陣勢,便知道這死太監必定是拿著什么把柄,所以——她只能先把這尊大佛請進自己的書房。

“趙大人這么聰慧,真是一點就透。”穆百里笑吟吟的進門,笑吟吟的坐定,笑吟吟的抬頭看她,“趙大人的氣色好多了。”

趙無憂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如果沒有千歲爺的毒,想來我的氣色會更好點。”

穆百里搖搖頭,“依本座看來,趙大人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聽說趙大人很快就要喜當爹,當別人的便宜老爹,想來這滋味是極好的。”

她蹙眉,“千歲爺的耳朵是迎風長的吧,這方圓十里開外的私房事,怕是都逃不開您的耳朵。”想了想,她又道,“千歲爺可得當心了,若是您這雙眼睛也是逆光長的,小心看得多了長針眼,所以還是適可而止為好。”

這丫頭損人,還真是不帶臟字。你饒是有一肚子的火,也得憋回去。

誰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分明是秀才遇到兵,氣死那個兵。

穆百里無奈的望著她,“你過來,本座有話與你說。”

趙無憂坐在那里巋然不動,“有話便說,我這廂還沒有耳背,能聽到你說話。”

“悄悄話,不得悄悄說嗎?”穆百里道,隨手便從袖中取了一包東西丟在了桌案上,“過來!”這口吻,倒是不容置喙的命令式。

趙無憂一愣,瞧著桌案上那黑乎乎的一包東西蹙起眉頭,“這是什么?”

穆百里不說話,只是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我就不過去。”她還是坐在那兒,“穆百里,今兒你是大張旗鼓的來,我豈能信你什么悄悄話?大張旗鼓的來,自然要大張旗鼓的說。”

“那本座便說了!”穆百里清了清嗓子,聲音有些磁重,“本座奉命調查宮中皇嗣被害一案,查出有人在傅婕妤的蓮花宮里,在傅婕妤經常休憩的樹下埋著麝香等物。經查證,此事與尚書府——”

還不待穆百里說完,趙無憂快速上前捂住了他的嘴,一雙微紅的怒眸狠狠剜著他,“你是故意的!”

他伸手便攬過她纖細的腰肢,將她抱在懷里,抱在膝上坐著。

趙無憂覺得很無奈,橫豎抱也抱了,親也親了,除了他拿手捅破她最后那一層障礙,還有啥沒做過的?便也由著他去吧,這死太監的癖好,是不能用正常人的心態來對待的。

好在,她也不覺得自己是個正常人。不是個正常的女子,也不是正常的男兒。大家,都是四不像類型,可以歸納為一處。

“是趙大人要讓本座說的,怎么趙大人反而惱羞成怒呢?”穆百里無辜的望著她。

趙無憂捧起他的臉,“穆百里,你能不能別繞彎子?”

“本座還以為,趙大人喜歡繞彎子。”穆百里含笑盯著她。

趙無憂深吸一口氣,極力忍耐。她自詡忍耐力極好,可為何到了穆百里這兒,時時失控呢?對此,趙無憂表示極度的無奈,“可我一點都不喜歡跟千歲爺繞彎子。”

“這么說,趙大人喜歡本座單刀直入?”穆百里意味深長的問。

趙無憂很無奈的趴在他懷里,聲若蚊蠅,“千歲爺,咱能不說葷段子,就您這身子骨,下輩子才能圓夢。這圓不了的夢,只當是癡心妄想。想得多了,您連個下手地兒都沒,豈非可憐?”

他凝眉,什么叫:連個下手的地兒都沒有?

可趙無憂也沒覺得自己說錯啊,你是太監,你若著急了還能擼?沒吧?那不就對了嗎?所以啊,這太監最不能著急,一著急就完蛋了。

穆百里深感無奈,趙無憂表示很同情。

“趙無憂,明人跟前就不必那么尖牙利嘴。”穆百里有心服輸,也不能太過縱容,免得這丫頭來日爬上自己的腦門,到時候更得意忘形。

趙無憂端正了姿態,就跟個好好學生一般,一雙明亮的眼睛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他,一直盯得穆百里心里都發毛。

他問,“你這般盯著本座作甚?”

“千歲爺貌美如花,沉魚落雁,只不過——”她將如玉般的指尖,輕輕戳在他的心口上,“這里是空的,所以千歲爺說的話,咱得反著聽。”

“那女人說的話,不也得反著聽嗎?”穆百里反唇相譏。

趙無憂想了想,“好像是這個理兒,不過千歲爺來我這兒,肯定不是為了與我私會偷歡,必定是想討得什么好處。至于什么好處,我得好好的掂量掂量。”

穆百里不說話,就聽著她繼續往下說。

見狀,趙無憂還真的繼續往下說,“我尋思著,千歲爺是無事不登門,有事只爬窗,這般大張旗鼓無非是想讓宮里的人看到,東廠開始調查尚書府趙無憂了。人往往輸在勝利的邊緣,情緒激動的時候往往容易失控,所以千歲爺這又是拿我當餌了。”

“趙大人如今已經背負了污名,想必也不會介意再背上點什么。”穆百里捏起她精致的下顎。

趙無憂一把撣去他的手,“你當我是三歲的孩子嗎?再往上背,在皇上跟前我就是滿身刺的刺猬。人呢,受了傷會痊愈,唯獨傷了心是怎么都治不好的。”

穆百里挑眉,沒有吭聲。

“千歲爺這如意算盤,都打我的頭上來了,我可不會被人賣了還得幫著人數錢。”趙無憂冷笑兩聲,“這么好的買賣,千歲爺還是找別人吧,恕趙無憂不敢承接。”

“看樣子,趙大人已經胸有成竹。”穆百里望著她。

趙無憂冷哼兩聲,“宮闈之事,我自有處置。”

“你想保住皇后?”穆百里不敢置信的盯著她。

“不是想保住皇后,而是想保住邊關。”趙無憂推開他,從他懷里下來,“如果戰事起,這大鄴將永無寧日。一個皇后罷了,架空了權力她還剩下什么?空蕩蕩的坤寧宮誰想住,只管住著便是。這件事兒就不必千歲爺插手了,皇上那兒我會給一個清楚明白的交代。”

“王敬在你手中?”穆百里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

趙無憂回眸看他,“聽說東廠的人在找他,我自然得好好的把他藏起來。否則千歲爺一不高興,皇上就得不高興。若是皇上也不高興,那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你把人藏在了宮里?”穆百里凝眸。

“千歲爺這話說錯了,什么叫藏在了宮里?王御醫本來就是宮里的人,我只不過是哪兒來的送回哪兒去罷了!”趙無憂意味深長的笑著,“千歲爺想另立后宮的心思怕是要泡湯了。”

“你就這么肯定,皇上不會一怒之下殺了皇后?”穆百里冷哼。

果然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其實這件事,很多人都心知肚明,皇后是趙無憂的遠親,也就是說如果皇后指證趙無憂,這其中只怕有皇后洗不清的嫌疑。也唯有皇后這個傻子,還以為自己有多高明,最多也就騙騙那一葉障目的君王罷了。

趙無憂如果想把皇后拉下馬,是件挺容易的事兒。畢竟當年如果沒有趙家,皇后是不可能當上皇后的,是趙家力推,才有今日的皇后李氏。

于是乎這件事,就變得有些耐人尋味了。

皇后竟然想把趙無憂拉下馬?

“皇上若是想殺了皇后,早前就殺了。可皇上沒有,皇上得修仙成道,所以皇上暫時不會親自染血。如果皇上能下手,要你東廠何用?”趙無憂冷颼颼的剜了他一眼,“穆百里,你今兒的目的已經達到,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穆百里饒有興致的望著她,“你說呢?”

“如今全京城的人都該知道,你東廠在調查我尚書府,皇上那兒也會知道你九千歲秉公執法,不曾徇私枉法。你還想怎樣?”趙無憂轉身朝著書桌走去,“怎么,要我親自寫一封認罪書交給千歲爺,然后經由千歲爺的手呈遞皇上?”

“若然如此,只怕最后下不來臺,被皇上懷疑的人,就該是本座。”穆百里可不是傻子,傻乎乎的中了趙無憂的激將法。

趙無憂輕哼兩聲,在書案前坐下,“那你還不走。”

輕嘆一聲,穆百里無奈的望著她,“喂不熟的白眼狼。”

她斜睨他一眼,開始研墨。

“知道你胸有成竹,本座也就是走走過場。只不過若是此事經由你手呈遞皇上,想來會加重皇上的疑心。若是東廠查出,眾目睽睽之下必定能讓人信服。趙大人,真當不打算感謝本座嗎?”穆百里慢條斯理的說著,徐徐起身朝著她走來。

及至趙無憂跟前,穆百里突然握住了她研墨的手,眸色微沉的望著她。

趙無憂抬頭,“難不成要我以身相許嗎?”

于是,穆百里覺得頭疼。手上的力道微重,看著趙無憂時,眼底蘊了別樣的情緒。

四目相對,趙無憂挽唇笑得微涼,“千歲爺還是請回吧!這事兒我自有主張,想來很快就能塵埃落定,就不必千歲爺幫襯,到時候還得欠你一個人情。這東廠我已不想再去,煩勞千歲爺以后也別再來尚書府。”

對于趙無憂的反復無常,穆百里早習以為常。

輕嘆一聲,穆百里松了手,“趙大人非要如此無情?”

“此時無情,總好過來日戰場上相見,你我各捅對方一刀。到了那時候,才是真正的無情。”趙無憂望著他,斂了面上所有的表情。

穆百里點點頭,這話倒是在情在理。終究是敵人,何況朝廷上也有消息傳來,說是丞相趙嵩即將歸朝,這就意味著以后他跟她單獨見面的機會——將變得屈指可數。

又或者,以后除了朝堂相見,再無私底下見面的時候。

此刻收了手,對誰都有好處。

那她方才的情緒失控,又是為了哪般?

他勾唇笑得涼薄,“趙無憂,既是敵人,那你可曾想過來日若是落在本座手里,當如何?”

“我不會落在你手里。”趙無憂深吸一口氣,“若真的有,那也是趙家敗落之日。”轉而又道,“但我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趙家——不會有那一天。”

“那本座便等著吧!”穆百里拂袖轉身。

“穆百里。”趙無憂突然喊了一聲,握著狼毫筆的手,微微輕顫了一下。

他沒有轉身,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背對著她。

“來日交手,我必不會對你手下留情。”她低啞著嗓子,音色微沉。

“好!”他應了一聲,抬步離開。

眼見著穆百里面無表情的離開,云箏才敢進門。哪知剛進門,便見著趙無憂在發脾氣,手中的狼毫筆狠狠擲在地上,當場將筆頭都碎了出來。

可見力道之大,心緒不寧。

云箏嚇了一跳,她很少見著自家公子會發這樣大的脾氣,當下愣了愣,“公子?”

下一刻,趙無憂已經將桌案上的一摞書籍推翻在地,伴隨著“嘩啦”巨響,驚得云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公子息怒。”

卻見趙無憂站在那里,氣息急促,一張臉乍青乍白得厲害。方才還淡漠疏離的眸,此刻已經微微泛紅。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發脾氣,無緣無故的就是想發泄一通。

斂了神,見著云箏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趙無憂突然像泄了氣的脾氣,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仿佛全身的氣力都被抽離。她扭頭望著緊閉的窗戶,終于徹底的安靜下來。

云箏還跪在那里,低低的喚了一聲,“公子息怒。”

息怒?

趙無憂闔眼去想,自己為何會有怒氣?為何要發脾氣?這股子怨氣,到底來源于何處呢?閉上眼睛去想,竟也想不出個所以然。腦子里空白一片,發泄過后,什么都沒有留下。

她想著,看樣子自己的病是越發嚴重了,以至于連自己的脾氣都無法控制,到了這般難以收拾的地步。若是長此下去該如何是好?

就好像方才,她也意識到自己的反復無常,說翻臉就翻臉,一點情面都不留。穆百里說得對,她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可這白眼狼似乎已經心不由己。

一想到父親快要回來,趙無憂便覺得沒來由的煩躁,早前的期許與期待,此刻都成了一種病態的焦躁不安。所以方才……方才她又對著穆百里發脾氣了,對著他,她好像越來越無法無天,越來越尖酸刻薄。

趙無憂想著,以后還是少跟穆百里見面吧!

穆百里就如同盛開在陽光下的罌。粟。充斥著令人無法抗拒的誘,惑。

“公子?”云箏眸色驚懼的望著癲狂過后的趙無憂。

趙無憂擺擺手,“沒什么事。”語罷,輕嘆一聲,“把東西收拾一下,待會把東西送進宮去。”

“是!”云箏慎慎的行禮,“公子,那宮里的事兒——”

趙無憂看了她一眼,“哼,都當皇帝是傻子嗎?皇上雖然不理朝政,可他能在先帝跟前脫穎而出,是簡單的人物嗎?只不過這些年修仙成道的,業精于勤荒于嬉罷了!”

云箏頷首。

的確,皇帝不是傻子,氣頭過去了,想了想也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可皇帝是個好面子的人,所以皇帝拉不下臉去找趙無憂商量。雖然趙無憂夠聰慧,可既然能讓皇后都惦記上的,想來必定此前做過什么。

皇帝想著,難道趙無憂染指后宮?

這樣一想,干脆在三清宮里嘆起氣來。

虛道長瞧了皇帝一眼,不禁笑道,“無量壽佛,皇上何必心憂。世間事各行其道,自有法則,皇上憂心忡忡亦是枉然。天道自行,莫因人力而改之。”

皇帝點點頭,“道長所言極是,朕受教甚深,只是道長有所不知,朕修行尚淺,暫時還難以達到道長的修為。”語罷,皇帝又是一聲輕嘆,“朕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寵臣,然則若是后宮與前朝有所牽連,朕這心里總歸是卡著一根刺,不知該如何排解,還望道長能指點迷津,讓朕走出這困區。”

語罷,皇帝朝著三清神像作揖。

見狀,虛道長還禮,又道了一句,“無量壽佛。”卻也沒有繼續多說什么,只是將皇帝領到了水井跟前,指著那水井道,“皇上能看到什么?”

皇帝瞧了一眼,“水,還有朕自己。”

“皇上一心向道,卻為塵世俗事而困擾,這又該如何是好?”虛道長笑了笑,“皇上,求人不如求己。世間所有的難,都是劫。既然是劫,則必有定數。時候到了,這劫數自然會過去。吾皇乃是真命天子,是故當歷劫而得道,當靜吾之心,成天道而舍起身。”

皇帝若有所思,“讓朕好好想想。”

虛道長一笑,“貧道日觀星象,倒是看出點東西來了。”

聞言,皇帝心驚,“敢問虛道長,看出什么來了?”

“請皇上先恕貧道無罪。”虛道長作揖。

皇帝點點頭,“道長但說無妨。”

虛道長輕嘆一聲,“貧道這些日子夜觀星象,只覺得熒熒之火微有異動,若熒惑守心之前兆。”

此言一出,皇帝駭然瞪大眸子,“你說什么?”

所謂熒惑守心,古有先例在前,乃大兇之兆。或戰禍將起,或君王將崩。但不管是哪一種,都絕非好事,是故每個君王都極為害怕這種星象。

眼見著皇帝顫抖,虛道長急忙俯身跪地,“皇上恕罪。”

“虛道長快快請起。”皇帝慌了,“難道是因為后宮之事,所以天要降大難于朕?朕該如何是好?熒惑守心,難道要朕移禍于重臣,方可轉移災禍?虛道長,你快想想法子,朕該如何是好?或者,朕可以去找司天監仔細看看。”

“皇上!”虛道長輕嘆一聲,拂塵一甩,道一句,“無量壽佛。”

皇帝望著他,“虛道長可要給朕指點迷津嗎?”

“皇上,貧道只是說,此有熒惑守心之跡象,卻并沒有肯定這便是熒惑守心。皇上暫時忍耐,莫要驚慌。貧道說過,天若有劫,那便是皇上的另一種機會。皇上一心修道,上蒼必定會厚待皇上。若真當是熒惑守心,那后宮之事約莫就是移禍。”虛道長作揖。

一聽這話,皇帝當即愣了半晌,“你的意思是,后宮皇嗣被殺,也許并非是壞事?而是因為朕的皇嗣想替朕承受災禍?是故——是故是朕的劫數?父債子還?”

虛道長輕嘆一聲,“皇上,這皇嗣之事,貧道并不知是怎么回事。然則這世上之事,總歸是有緣分在內。皇嗣不肯落皇家,必定是有所緣故在內。皇上,君所不察,也會帶來災禍。貧道仔細看過,那熒惑守心所指方向,好像是皇后娘娘的坤寧宮。”

皇帝深吸一口氣,突然面露愧疚,“朕就知道,朕不該聽皇后那毒婦的話,肆意懷疑自己的重臣。好在為時還早,否則若是釀成災禍,錯殺大臣,那朕的江山社稷怕是就此危矣!”

語罷,皇后朝著三清像畢恭畢敬的行了禮,急急忙忙的離開。

虛道長站在那兒,目送皇帝疾步離開的背影,面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他拂塵一甩,快速轉身去了三清宮中最為偏僻的殿宇,緩步推門而入。

不多時,里面便傳來了虛道長的聲音,“一切都照計劃行事,皇上想來已經去了坤寧宮。”

那人輕笑兩聲,“皇上最是聽虛道長的話,有勞道長。來日公子論功行賞,必定少不得道長的功勞。”

“只是,公子不怕皇上殺了皇后娘娘嗎?”虛道長問。

那人沒有回答,只是報之一笑,笑聲冷冽無溫。

皇帝會不會殺了皇后?

這的確是個問題,皇后若是被冠上擅殺皇嗣的罪名,那這皇后的位置必定是保不住的。別說是后位,恐怕就連這皇后的性命也是難保。

但皇后也不是傻子,不會眼巴巴的給人留下罪證。時隔這么久,早將對自己不利的罪證銷毀得差不多了。這坤寧宮里,知道這些事情的人不多,凡事都是皇后與靜儀主仆二人自己動手,是故就算皇帝要徹查坤寧宮的人,怕也得不到太多的口供。

所以,皇后不怕!

皇帝幾乎是氣沖沖的就進了坤寧宮,正當午后,皇后剛剛與秦安顛鸞倒鳳完畢,便聽得靜儀急促的腳步聲快速進門。

“放肆!”皇后厲喝,“也不看看——”

“皇后娘娘,皇上來了!”靜儀也顧不得這些。

一聽這話,秦安咕嚕嚕便從床榻上滾了下來,驚得靜儀乍見男兒袒在外頭的胸膛,瞬時紅了臉背過身去。秦安急忙拎著衣褲從地上爬起來,胡亂收拾了一番自己,一溜煙的從后窗爬出去。

皇后急了,當下沖著靜儀怒喝,“你傻了嗎?還不過來給本宮更衣。”

靜儀一愣,“是!”忙不迭掀開帷幔,替皇后更衣起床。

皇帝進來的時候,一眼便看到驚慌失措的主仆二人,還以為是自己的突然到訪,讓皇后大喜過望。可他仔細看了看,卻沒在皇后的臉上看出一絲一毫的歡喜,反倒有些驚懼害怕。

見狀,皇帝微微蹙眉,約莫已經起疑。

靜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皇后慌忙從床榻上面下來,緊跟著沖皇帝行禮,“臣妾身子不適,午睡未起,在皇上跟前失了儀態,還望皇上恕罪。”

瞧皇后這般慌慌張張的狀態,香肩還半露在外頭,面頰緋紅如三月桃花,好像是午睡剛醒的惺忪之態。皇帝斂眸,“罷了,都起來。”

語罷,皇帝顧自坐下。

皇后如釋重負,心想著此刻秦安必定已經離開了寢宮附近,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間。如此一來,皇帝必定不會再起疑。只要不被皇帝抓著自己養了這小東西,想來不會有什么事。

思及此處,皇后便放下心來,“皇上今兒怎么突然過來了?”

靜儀上前,快速替皇后整理衣衫,只是一雙手還有些微微的顫抖。

皇帝冷笑兩聲,“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說完,便不管不顧的下令,“來人,給朕搜!”

音落,皇后駭然瞪大眼眸,當下就跪在了皇帝跟前,“皇上,臣妾到底做錯了什么,皇上要這樣對待臣妾?皇上,臣妾對皇上忠心耿耿,豈能有二心?是不是趙大人對皇上說了什么,皇上才會懷疑臣妾?皇上!臣妾才是您的枕邊人,才是真心對您的人!皇上!”

皇帝望著她,呵笑兩聲,“誰才是真心對朕的人,朕心里清楚,就不勞皇后多費唇舌。朕不過是搜一搜罷了,皇后若是沒做什么虧心事,心虛什么?”

天知道,皇后怎么能不心虛?

如今凌亂的被褥底下,還有少許行房過后的痕跡,若是被人搜出來秦安來,那就是板上釘釘的鐵證。到時候,皇后,淫,亂后宮,穢亂宮闈的罪名,必定能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是故,皇后豈能再鎮定。

這個時候,皇后突然意識到,想來是穆百里出賣了自己,否則沒人知道秦安的事。可轉念一想又不對,如果是穆百里出賣了她,那這秦安還是穆百里送的,豈非要臉穆百里自己也搭進去?

怎么想,怎么都不對。

皇后亂了方寸,跪在那里,冷汗涔涔而下。

見著皇后這樣的姿態,皇帝當下覺得虛道長所言不虛,這坤寧宮里果然有名堂。看看皇后滿頭的冷汗,這不就是做賊心虛的具體表現嗎?

果然,皇后非善類。

于是乎帝王夫妻,結發兩心,各想各的,壓根沒想到一處去。

她擔心皇帝發現綠帽子事件,他想著她誣陷忠良,構陷自己的寵臣之事。

不多時,小德子急急忙忙的進了門,朝著皇帝行禮,“皇上,在花園的荷池底下,發現了東西。”

聽得這話,皇帝當下就往外走。

皇后一聽便愣了,什么東西?花園的荷池底下能有什么東西呢?她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轉頭去看靜儀,靜儀也是不明所以。

這坤寧宮的花園一直有專人照料,而這段時間皇后一直與秦安在一起,是故也沒心思去花園逛逛,按理說不可能有什么事?難不成是哪個不長眼的,在花園里干了點什么壞事?

縱然如此,皇后也不擔心。

這些個狗奴才,能干出點什么事兒呢?最多是太監與宮女偷偷摸摸的,大不了就是她約束不嚴,到時候被皇帝訓斥兩句便罷了。

可坤寧宮里出了事,皇后自然是要去看看的。靜儀慌忙取了披肩,陪著皇后前往花園查看。一路上,主仆二人行色匆匆,到了花園之時,皇后已經有些氣喘吁吁。

遠遠的,她便看到有御林軍跳下了荷花池,似乎是在荷池里頭打撈著什么。外頭,圍著密密麻麻的御林軍,皇帝已經走到了荷池邊上,又被小德子攔了回來。

“皇上,莫要靠近荷池,太危險。”小德子道。

“是如何發現這荷池有異樣的?”皇帝蹙眉。

小德子忙行禮,“回皇上的話,方才御林軍搜查花園的時候,發現這荷花池邊上有個腳印。靠近這荷花池里仔細的嗅了嗅,便聞到了一股子怪味。原本還以為是淤泥的腥臭之味,可后來想了想,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于是乎便有膽大會水性的御林軍侍衛下了荷池,這不摸不知道,一摸底下有東西。”

靜儀快速推開眾人,皇后疾步上前查看,面上狐疑,可心里卻是如釋重負的。這荷花池里除了藕根還能是什么?大驚小怪的東西。

好在,不是秦安被人發現,否則她真當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可這是她的坤寧宮,有東西在荷花池底,她還是要問一問的,便裝模作樣道,“這荷花池底下是什么東西?何以連本宮都不知道?”

皇帝瞇起危險的眸子,“朕還以為皇后知道的事兒不少,卻原來皇后不知道的事竟也有這么多!”

說話間,已經有人將荷花池底下的東西撈了上來。

長長的布條包裹著,三四個御林軍小心翼翼的托著,艱難的朝著岸邊走去,淤泥滴滴答答落得到處都是。東西扛上岸的時候,那股怪味當即散開,皇帝極度不悅的掩住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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