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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第176章 他并非你的良人
更新時間:2025-12-06  作者: 藍家三少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都市 | 青春都市 | 藍家三少 | 奸臣 | 藍家三少 | 奸臣 
正文如下:
奸臣_第176章他并非你的良人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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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憂不知道事情是怎么結束的,只知道一覺醒來,自己正蜷在某個溫暖的港灣里,寒意盡褪。面上,還染了少許紅暈,燥得厲害。

跟穆百里交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往常她也被剝得寸縷不剩,可卻也沒有過像現在這般近距離的嚴絲合縫。是故她有些不適應,一時間腦子發蒙,不知該作何反應。

有溫熱的指尖輕輕捏起她精致的下顎,頂上傳來穆百里磁重的聲音,“舍得醒了?”

她一愣,雙手不自覺的抵在他的胸口。

趙無憂不是沒想過,穆百里生得這般容色,想必這身上的肌膚也是毫無瑕疵的。可偏偏是這樣一個絕色天驕,肌膚上竟然密布鞭痕。

一道道,一條條,看上去何其觸目驚心。

微涼的指尖輕輕撫過他胸口的鞭痕,“這些都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有去痕膏嗎?”

他握住她不安分的手,移到他胸口的那一道鞭痕處,“這一道是昔年的云公公打的,當初我欲入他門下,他策馬在上一鞭子便打在了這里。夏日里衣衫薄,血色浸染,我便任由其紅腫潰爛,以至于留下了這道疤。”于是乎在他得勢以后,便將前任司禮監首座,生生的挫骨揚灰。

而后,他握著她的手又移到了肩胛處,“這幾道是昔年的良妃讓人打的,良妃仗著母家得勢,在宮中橫行無忌,連皇后都不放在眼里。當年誣陷皇后不成,便拿我撒氣。”

后來有一天,良妃瘋了,再后來良妃借瘋行刺皇帝,被皇帝處以極刑,九族皆滅。

“很疼吧?”趙無憂沒體會過鞭子的滋味,她只知道藥石苦澀,別的倒是真的沒有經歷過。從小到大,她都是在人們的敬畏中走過來的。

他的指腹,溫柔的摩挲著她精致的面頰,“這一道道鞭痕是讓我記住過往的痛,免得有朝一日得意忘形,而讓自己赴了他們的后塵。這世上沒有人會等著你強大,只有夾縫里求生存,才能活下去。他們不死,你就得死。”

趙無憂凝眉望著他,一時語塞。

“還疼嗎?”他吻上她的眉心。

她面上微熱,長長的羽睫半垂著,愣是沒有說話。誰說不疼,只不過——后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幾番折騰險些暈死過去,都被他用內力續了清醒。

于是乎那一場顛鸞倒鳳,在她的欲拒還迎之中完美的落幕。

見她不語,他突然欺身而上,將她壓在身下,“還敢不敢說我是死太監了?還敢不敢說你后悔?”

“你就是個騙子。”她翻個白眼,別過頭去。

他一笑,“騙子也好,只道這顆心是真的便是。”俄而輕嘆一聲,“此后,可不許再說后悔了,堂堂禮部尚書趙大人,與東廠九千歲無媒茍合,不知會成為一段佳話還是遭人詬病,遺臭萬年呢?”

聽得這話,趙無憂噗嗤一聲笑出來,底下卻是一熱,當即羞紅了臉,一記軟拳打在了他身上,“不要臉的東西,這話可真當不好聽。”

“話不好聽,那便辦點實在的。”他埋首在她的頸窩處。

趙無憂心頭一窒,當下叫苦不迭:壞了,這廝怕是食髓知味,該不會從此以后變成那沒斷奶的娃了吧?

這么一想,當即打了個哆嗦。

她想推開他,奈何力有不逮,某人死賴著不肯撒手。終究,她沒能拗過他,在力量懸殊和強烈的心靈攻勢之上,她敗下陣來。

她的身子本就不好,他已極力的忍耐,總歸是小心翼翼的放縱。可有些東西一旦開了頭,就再也不可能收得住。開工沒有回頭箭,也是這樣的道理。

趙無憂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每次都在還剩下一口氣的時候,被某人“救”了回來。回來后又是一番折騰,如此反復,反復如此。

于是乎到了晨光熹微之時,她覺得自己就像個散了架的木頭人,連抬手指頭的氣力都沒了。她無力的掀了一下眼皮,瞧著這精力充沛的男人。

明明出力的是他,為何最后癱得不行的卻是她呢?

難不成這廝會彩英的功夫?

可不管怎樣,她實在是沒了氣力,窩在她懷里沉沉睡去,便是天塌了也不愿再理睬。橫豎有穆百里在,她的被窩總是暖暖的,不會有半點寒涼之感。

懷里的人,睡得安穩。

穆百里低頭便能看到某人唇角的笑靨,她約莫也是歡喜的,至少在這一生的末路里,還能有這一場生死相付,怎么想都是值得的。

人活這一世,誰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先來。

他輕輕撩開她散亂的青絲,瞧著她脖頸處那些紅痕,當下眉開眼笑,滿意得很。換做以前,他是打死都沒想到,這趙家的兒郎是個女兒身。把敵人的女兒帶上了床榻,這算不算是破天荒的一種本事?舉目天下,恐怕也沒幾人能做到的。

轉念一想,這算是開始還是結束呢?

誰都說不清!

院外的素兮守在門外一夜,墻外的陸國安也守在外頭一夜。如今天都大亮了,也沒見著自家千歲爺從里頭出來,陸國安只覺得要壞事。

別是吵架了吧?

或者是趙大人病重,以至于千歲爺徹夜不眠的陪著?

橫豎沒有好事就對了。

素兮也想著,只怕要壞事。這穆百里進去一夜了,按照往常的習慣,天一亮就會翻墻頭出去,可今兒怎么連墻頭都沒動靜呢?

想了想,素兮握著劍瞇著眼睛看看聽風樓高聳的圍墻,“難不成是我看漏了?”昨夜她是瞇了一會,但也不至于一點動靜都察覺不到。

所以呢?

這穆百里約莫還在房里陪著公子,可——現在還不走,這青天白日的教人逮著,堂堂九千歲在新婚之夜跑尚書府公干來了,換做是誰也不會相信。

保不齊,還會以為趙無憂狎戲閹奴,傳出去的話,丞相府那一關便過不了。

素兮覺得,有必要給趙無憂提個醒,凡事還得適可而止,畢竟現在的京城危機四伏,著實是時機不對。哪知素兮剛要轉身進門,便見著溫故急匆匆的趕來。

素兮手一攔,當下把溫故攔了下來,“不許進去。”

溫故站住腳步,歪著腦袋瞅了素兮半天,“昨夜發生了什么事?”

“沒什么事。”素兮對外總是冷冷的,她一向便是這樣的脾氣。

溫故哼哼兩聲,“沒什么事,那個躺在我那兒昏迷不醒的簡家公子是怎么回事?還有,你這眼下烏青,必定是昨晚在這里守了一夜沒睡。你當我這眼睛是瞎的嗎?趕緊閃開,我要進去看看公子的身子是否好些,若是耽擱了病情,拿你是問。”

素兮豈能讓他進去,劍鞘一抖,當下出了半柄劍。陽光下,冷劍無溫,刺目寒光攔住了溫故的去路,“沒聽清楚我的話嗎?不許進去。”

“為何?”溫故問。

于是這一老一少的便在聽風樓的院門外杠上了,溫故自然不甘示弱。他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趙無憂,若不是礙于這是尚書府,得遵從趙無憂的法則辦事,他肯定早就動了手。

“沒有為何。”素兮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公子還沒起來,誰都不能進去打攪。”

“那你告訴我,昨夜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說了我便走,不會再打擾公子。”溫故不肯。

素兮冷笑兩聲,“若是能告訴你,我還會這般僵持著嗎?回去吧!”

“不可能!”溫故作勢要動手。

素兮當即繃緊了神經,畢竟溫故的下盤功夫是一等一的好,若然真的動起手來,她都未必能抓住他。想當初東廠還拿他沒辦法,何況現在她一人對敵,自然更得謹慎。

“該告訴你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你這老頭怎就這般固執?簡直是冥頑不靈。”素兮切齒,若不是溫故心甘情愿留下來,想來便是趙無憂也沒辦法留下他。

“固不固執是我的事。”溫故嗤鼻,“公子昨夜可安穩?”

“放心吧,安穩得很!”素兮道。

溫故凝眉,“簡家那小子都傷成這樣了,還安穩呢?”

“信不信由你,趕緊走吧!”素兮道,“不然公子醒來,瞧著你這般胡攪蠻纏,必定要生氣。公子一生氣,又得十天半月的不理你,你小心到時候進冷宮。”

溫故撇撇嘴,“你這丫頭慣會這般戲耍別人,嘴巴這樣毒,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行走江湖之人,還擔心什么嫁不嫁的?”素兮收劍歸鞘。

里頭,好似有了動靜。

溫故那大嗓門與暴脾氣,豈能躲得過穆百里的耳朵。趙無憂本來就睡得淺,自然也驚醒了。

“天色不早了,你還不走?”她蹙眉望著他。

伸手撫平她緊蹙的眉頭,“已然不早,所以什么時候走都無所謂。”語罷,他松了手,顧自起身去撿地上的衣裳。

趙無憂快速閉上眼睛,天知道她才想起來這事。

他起身之后,身邊的位置一下子空了,當即有些寒意滲入。趙無憂下意識的裹緊了被褥,只留下脖子以上露在外頭。

她看著他從光溜溜變成衣冠楚楚的千歲爺,回眸看她時,面上風光無限好。

趙無憂抿唇,瞧著坐在床邊的穆百里,“我——我,那個、那個你——”

指腹的溫度熨燙著她的面頰,穆百里笑靨溫和,“再不起來,你們家的老頭子就該來捉奸了。到時候一網成擒,你說到時候是你娶我呢?還是我納你為妾?”

“無恥之徒。”趙無憂憤慨。下一刻,眼睛的喜悅漸漸淡去,她緊咬下唇,有些東西卻不知該從何說起。比如說雪蘭的事兒,她可是正兒八經的千歲夫人。

如今她已經用“慘痛”的教訓來驗證了“死太監”的秋后算賬,那么回去之后呢?穆百里若是貪一時新鮮,那雪蘭跟他是否——畢竟他們才是夫妻。

“早前,我以為你是個太監。”她低語,“如今——如今你不是太監,你和雪蘭昨天夜里是不是也、也、也——”

趙無憂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這樣掙扎過,說一句話都這樣結結巴巴的,還真是一點都不干脆。

穆百里坐在床邊,饒有興致的瞧著她結巴的樣子,“趙大人什么時候,舌頭打結,說話這么不利索了?你不就是想問一問,昨天夜里本座有沒有像對待你這樣,對待雪蘭。”

“穆百里,人不能太無恥。”她撇撇嘴,“你愛說不說,不說滾蛋。”

他突然將她從被窩下撈出來,驚得趙無憂當即胳膊交叉擋在前頭,“穆百里!”

他一笑,當即取了衣裳為她更衣,“若是與她歡好一場,何至于還在你這里上下而求索?趙大人什么時候變得這般不自信?你瞧著本座的臉上,是不是寫著負心薄幸四個字呢?”

趙無憂還真當仔細的瞧了瞧,“你不說我還真看不出來,你這一說,我倒是瞧出來了。倒不是負心薄幸,而是——披著羊皮的狼。”

他朗笑兩聲,眉目間暈開淺淺的微光,像極了昨夜的燭光,盈滿了她的心窩窩。他低頭突然吻上她的胸前,驚得她滿面通紅,藕根般的腳當即從被窩里伸出來,抬腿便去踹他,卻被他輕而易舉的捏住腳踝。

穆百里面色一緊,“踢壞了可就沒得玩了。”

她噗嗤笑出聲來,生平第二回面若桃花。

他袖手為她更衣,這伺候人的功夫果然沒人能比得上他。他舉止輕柔,處事格外仔細,哪怕是腰間玉佩的綹子都被他打理得整整齊齊。

趙無憂望著一襲大紅喜袍的他,昨夜出來得著急,以至于他顧不得換衣裳,就這么穿著喜服來了尚書府尋她。偏生得她只顧著自己的傷心難過,也未能領會他的焦心。若他心中沒有半點情分,估摸著早就拂袖離開,豈能有昨夜的雨露之情。

四目相對,他溫柔的含著她的唇。灼熱的掌心便貼在她的后腰處,將她攬在自己的懷中輕輕擁著,“莫要胡思亂想,雪蘭不過是掛個名分,這名分還是你自己求來的,你就得自己擔著。這世上所有的事兒都是有因才有果,懂嗎?”

趙無憂深吸一口氣,“你就不怕有朝一日,她賣了你?”

“在她賣了我之前,她會先變成一具死尸。”他松了手,將她摁在了一旁的梳妝鏡前。

她的梳妝鏡格外的簡單,案上唯有玉冠玉簪,并沒有女兒家的胭脂水粉。男子終究與女子不一樣,這便是差別。

他執手玉篦,動作嫻熟得比宮中的嬤嬤們更勝三分。不多時,鏡子里便出現了玉冠玉簪,白面少年郎。

趙無憂瞧了一眼鏡子里的他,“沒想到千歲爺的手藝這么好。”

他附耳低語,“本座的不但手藝好,手段也好。不知趙大人,是否同意本座的驕傲自滿呢?”

趙無憂斜睨他一眼,“千歲爺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與趙大人有什么可客氣的?如今是你知我長短,我懂你深淺,這關系還不夠親密嗎?”穆百里說起葷段子來,還真是臉不紅氣不喘。

趙無憂也算是緩過勁來了,回頭便嗆了他一句,“那千歲爺可得把兵器藏好了,兵器藏不住這腦袋也會藏不住。放眼天下,恐怕找不到像千歲爺這般伺候得穩穩妥妥的奴才了!”

穆百里點點頭,“所以趙大人得安分守己,若是哪日脖子上再來點青青紫紫的,那本座只好讓別人的腦袋在地上滾一滾,染點砂石才算全了男人的本事。”

心下一頓,趙無憂掀了眼皮子盯著穆百里沒有吭聲。

屋子里的瓷器碎片和血跡還在,她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不過穆百里太懂她的心思,她只字不提,他便一句不問。她又不是三歲的孩子,事事都等著他來操心。

她有她自己的手段和本事,有她自己的考量和思慮,而這些都不是他能恣意做主的。她沒開口,他便不會多問,即便是某人不安分,趙無憂也有足夠的能力去處置。

他若是攙和,反倒會讓她不痛快。

趙無憂,不是尋常的女子。

“關起門來便是一口一個男人,你——”她猶豫著打量他,“你到底是誰?”

穆百里負手而立,瞧著昨兒柔若無骨,今兒一臉精明的趙無憂,“你的男人。”

“少貧嘴!”趙無憂又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按理說宮中對太監之事徹查極嚴,一年一度的驗身之行,你是如何躲過去的?”

“那你知道本座是從哪個宮出來的嗎?”穆百里勾唇笑得邪肆。

“你伺候過那么多人,我哪兒知道。”她一直都是埋頭苦讀,彼年也未曾入朝為官,而穆百里也沒能提升為東廠提督。對于穆百里一直都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剩下的便是從父親的口中得知的。

這些年穆百里的步步高升,與她的節節攀升,都是大鄴朝的一個傳奇所在。可他們很少正式交手,她一直覺得只有有父親在,她就不必去關注穆百里的存在,只需要哄得皇帝開心便是。

然則命運弄人,令人聞風喪膽的九千歲,東廠執掌,卻在昨天夜里爬上了她的床榻,與她抵死纏綿。

“這話那么酸。”他笑得涼涼的,微微俯下身來瞧著她。

她脧了他一眼,“有話快說,不說便罷!”

“在后宮辦事,只要你有本事哄得主子開心,只要你家主子正當恩寵或者是有權有勢,那么主子一句免了,你便能避開這一年一度的驗身,就能安然無恙的在宮里生存。”他直起身子,面色微微沉冷下來,“入宮之前,我得師父傳功,得鎖陽之能,平素靠著吃藥便不會有悸動,直到遇見了某只妖精。”

他無奈的望她,笑得頗為復雜,“還有什么想知道的?”

她抿唇笑得邪魅,“那你還能縮回去嗎?”

聞言,穆百里揉著眉心,“看樣子趙大人對于本座的貢獻,十分不滿意,所以這般不屑一顧。也罷,那本座只好犧牲到底,會一直做到趙大人滿意為止。”

他轉身就走,她急了,當下拽住他的胳膊,“我不過問你開個玩笑,你何以這般認真?”

見她慌張,他便知道,昨晚約莫是嚇著她了,看她走路都有些半瘸半拐,他只得報之一笑,“也可以縮回去,只不過——沒有師父協助,會耗損我大半功力,不值當。”

反正現在也不會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來驗他的身,是故這縮不縮回去也沒什么要緊的。人呢,只要掌握了權勢掌握了生殺大權,誰還管你以前是誰,誰敢輕易的拿你問罪?

趙無憂松了一口氣,“你走吧!”

穆百里伸手撫過她微涼的面頰,“陸國安說你昨夜吐了血,我也給你把過脈,脈象的確很亂。好好照顧自己,扎木托那老匹夫別的不在行,但是他的醫術是信得過的。想來他跟著你那么久,你也知道他是何身份,巫族的醫術和巫蠱之術是并駕齊名的,同樣厲害。”

“千歲爺何時變得這般嘮叨,就像個管家婆。”她挑眉蔑笑。

穆百里罵了一句,“喂不熟的白眼狼。”便拂袖離開。

溫故還在門口跟素兮扯皮,乍見穆百里從房內走出來,而后一躍出墻,當即愣了半晌,而后直勾勾的盯著從房內徐徐走出的趙無憂。

趙無憂面色微白的站在門口,神色依舊淡然自若。

“昨晚穆百里來了?”溫故駭然盯著素兮。

素兮一臉“明知故問”的表情,也沒有說什么。

“所以簡衍,是穆百里打的?”溫故蹙眉,“到底發生什么事?”

素兮也不理他,徑直走到趙無憂跟前行禮,“公子!”

溫故急急忙忙的過來,上下仔細的打量著趙無憂,而后視線定定的落在趙無憂的眼睛里,仿佛想看出點什么。于是乎,一時間忘了回神,只是這樣目不轉睛的盯著趙無憂。

“你看什么?”趙無憂面無表情。

“你沒事吧?”溫故低低的開口,小心翼翼的模樣,渾然沒有方才與素兮爭吵時的倔強。

有時候連素兮都覺得,這溫故對著趙無憂的時候,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恨不能把一輩子的小心謹慎都給用上,那樣的畏首畏尾,似乎就只是為了趙無憂一個眼神一個笑容。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有事嗎?”趙無憂緩步走到欄桿處坐定,風吹微涼,她攏了攏衣襟低低的咳著,“簡衍怎樣?”

“傷到了后腦,所以暫時還沒蘇醒。”溫故斂眸,“他身上有酒氣,那就是說你們昨晚喝酒了?”

趙無憂不語。

溫故繼續道,“你該知道你的身子,是不合適喝酒的。何況你昨夜剛吐了血,再不好好珍惜自己,便是大羅神仙也拿你沒辦法。”

“這是我自己的事。”趙無憂揉著眉心,“素兮,宮中可有異動?”

素兮點點頭,“已經早早的就有人來報,說是齊攸王已經入宮去了,不過皇上念著大人身子有恙,暫時沒有論功行賞。如今齊攸王還沒有下朝,是以——”

外頭,小桑榆跑了進來,“大哥哥!”

趙無憂一笑,與素兮交換了眼神,素兮便緘口退到一旁。趙無憂瞧著跑得氣喘吁吁的小桑榆,眉目間暈開顯而易見的溫柔,“跑得這么著急做什么?不好好在月牙閣里的讀書寫字,怎么跑出來了?”

“大哥哥走的時候都沒有告訴我一聲,我還以為大哥哥不要我了。”小桑榆歪著腦袋看她,“大哥哥的病還沒好嗎?”

趙無憂斂眸,挽唇笑得暖暖的,伸手摸著孩子稚嫩的臉龐,“大哥哥沒事,等大哥哥閑了下來,就去教小桑榆讀書習字。這段時間我都沒有檢查你的作業,你可有安心聽師傅教授?”

小桑榆連連點頭,“桑榆謹記大哥哥教誨,不敢放肆。”

“那便最好。”趙無憂輕咳兩聲,瞧著孩子單薄的衣裳,“出來的時候怎么也不多穿一件,雖說是入了夏,可終究還不到夏日炎炎的時候。早起貪涼,萬一凍著呢?”

轉頭便沖著素兮道,“你讓云箏帶著桑榆去庫房自己挑料子,多做幾身衣裳。”

小桑榆一愣,“大哥哥,我的衣服夠穿了,上次云箏姐姐給做的好幾身新衣裳都還放在柜子里呢!”

“入了我這尚書府,你喚我一聲大哥哥便是我的親妹妹,尚書府的小姐,我待你好是應該的。”趙無憂輕嘆一聲,她還真的沒有打心眼里心疼過誰。只為那一條再也無法復原的胳膊,空空蕩蕩的袖管,她愿意全心全意的對這孩子好。

“謝謝大哥哥!”桑榆雖然不大,可小小年紀懂事得讓人心疼。

素兮牽起孩子的手,“走。”

知道趙無憂有事要做,小桑榆也不纏著,只是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頭。有時候,她是真的懷念在平臨城的日子,好歹那個時候她能時常跟大哥哥在一起。

桑榆垂頭不語,素兮也只是笑了笑。

目送素兮與桑榆離去的背影,趙無憂才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早前穆百里沒有成親,縱然你喜歡,那也、也是可取的。可現在千歲府已經有了一位夫人,你們若是再糾纏不清,到時候吃虧的是你。穆百里是千歲爺,他不顧自己的名聲倒也無人敢說什么,可是你不一樣啊,你——”溫故說得很輕,一雙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著趙無憂的臉色,生怕她會突然翻臉。

“我有什么名聲可言?”趙無憂涼涼的望著他,“我爹被人稱為奸臣,天下百姓都知道我是朝中最大的奸臣之子。誰敢亂嚼舌根,我就殺了誰。反正就算我仁善,也不會有人夸我。我一出生,就是來當惡人的,所以惡人沒有仁善之心。”

“若無仁善,那這孩子又該怎么說?”溫故問。

趙無憂苦笑兩聲,“那不過是養著玩罷了,也許哪天我不想玩了,就會廢了她。”語罷,她起身欲走。然則兩股戰戰,有些疼痛不是那么快就能消除的,是故疼或者不疼,是裝不出來的。

溫故駭然上前,不敢置信的望著她,“你、你這是、這是怎么了?”

“與你無關,大概是坐太久腿麻了。”她面不改色的搪塞。

“我是大夫。”溫故低語,聲音很輕很輕。

趙無憂容色微恙,也沒有反駁,畢竟連穆百里都承認溫故的醫術極好。長長吐出一口氣,趙無憂覺得說多了,反倒有種班門弄斧的感覺。

“我們在一起了。”也不知為何,趙無憂看到溫故那低落的神情,下意識的解釋了一句。

溫故驟然盯著趙無憂的臉色,她看到他的臉色,頃刻間煞白如紙。

“你——”趙無憂覺得很奇怪,為何他的表情會變得這樣古怪?復雜之中帶著些許痛心,痛心之外有有些不忍,這種神情讓人看著心酸。

趙無憂收回視線,徐徐背過身去,“等簡衍醒了再來通知我,你下去吧!”

“他并非你的良人。”溫故的聲音有些沙啞,“你要考慮清楚。”

趙無憂沒有吭聲,只聽得溫故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她竟然有種不敢回頭去看的錯覺。是不是自己最近太累了,以至于膽子都變得越來越小,神經變得愈發敏感。

直到溫故的腳步聲消失殆盡,趙無憂才轉回身來,眸色微沉的望著空蕩蕩的門口。梨樹葉子變得愈發碧綠蒼翠,將整個梨園遮蔽得極盡幽靜。

良人?

恐怕連她爹都從沒希望過,她會遇見良人吧!

負手而立,少年英姿俊朗,衣袂蹁躚。

估計下了朝,爹就該來找她了。低頭輕咳著,趙無憂輕嘆一聲,心中亂成一團,只希望這兩股戰戰之痛,能盡快好轉,免得到時候在爹的面前露了餡。

可惜,她落空了。

趙嵩來的時候,趙無憂依舊覺得腿疼。無奈之下,她只好裝病躺在床上。橫豎她的臉色就沒好看過,所以是否犯病對她來說,根本沒有區別。

“可曾吃藥?”趙嵩坐在桌案處,放下手中杯盞睨一眼床榻上面色蒼白的趙無憂。

趙無憂俯首,“多謝父親關心,業已吃藥。大概是最近東奔西跑未能好好靜養,所以身子不濟。未能給父親全禮,請爹恕罪。”

“無妨!”趙嵩眸色微沉,面上沒有半點情緒波動,“為父今日來,是有一件事要跟告訴你。”

趙無憂蹙眉,突覺得心上漏跳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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