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風吹過的這個夏天

第9章 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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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年輕人健步如飛,將中老年婦女拋在后頭。

余曼擦著額頭沁出的細汗說:“不好意思啊,我其實有男朋友的,只是我沒有打算結婚,就沒跟家里說,免得他們老催我帶男朋友回家。”

蕭亦風挑眉,汗水從他眉角滑落,“巧了啊,我也是。”

余曼一時誤會,瞪大了眼睛,“你也有男朋友?出柜了?”

“……我指的是女朋友。”

之后他和余曼便是互相打掩護的好兄弟,余曼依舊隔三差五換男朋友,他也有著自己的交往對象。

而在某一個共同的空窗期里,兩人有了越界的親密行為。

互相都沒打算結婚,蕭亦風覺得這樣知根知底的倒是方便,如果兩人都有共識,這樣子的相處模式也許可以長久保持下去。

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察覺到余曼對他的感覺變了,時不時會問他現在有沒有改變不結婚的打算,時不時透露出自己又被蔡麗娟逼去相親了。

蕭亦風先喊過停,可余曼第二天就找了新男朋友,說還是保持原來的關系就好,兩人就這么牽扯拖拉著也走過了一年。

他的事業遭遇瓶頸開始,他連談戀愛都沒心情,也就偶爾等余曼有飛回來的時候約個小會。

估計是自己頹廢的樣子實在太討人厭,有一次余曼連他家都不愿意來,問他要不直接去酒店算了,那次不歡而散。

如果余曼這一回能談好戀愛,那他自然還是祝福她的,真給他遞請帖的話,他也會給她包一封大人情。

這樣就好,就讓他一個人孤獨終老吧。

蕭亦風把燒到盡頭的煙蒂彈到遠處,拉開車門上車。

他側過臉看副駕駛座皮椅上的透明蛋糕盒,剛剛來機場之前去取的蛋糕卷在車里悶到,夾著芒果的白色奶油融化后淌了開來,像一坨黏糊惡心的嘔吐物,而失去支撐的海綿蛋糕也被頂面的奶油裱花和草莓壓垮,無力地耷拉著頭。

這一切就像現在他的生活狀態,一塌糊涂。

蕭亦風啟動車子,往停車場出口開去,想著等會找個垃圾桶把蛋糕丟了,這時手機進來了個微信語音通話。

“為什么要加價啊?不是按軟件上面的價格算嗎?”

夏依站在高鐵出站口旁的小角落,邊舉著手在眉前擋開直射的刺眼陽光,邊質問著電話里的網約車司機。

高鐵站不在S市內,而是在與旁邊C市的交界處,距離有點遠,得走挺長一段高速,在軟件里顯示的價格是一百二,已經挺貴的了,可司機打來說不按軟件上的價格收,全程收一百八。

“小姐啊,不是只有我這么收,高鐵站這邊的車都這么收的。”司機的普通話帶著口音,周邊又嘈雜,夏依得多幾分認真才能聽清。

她還是不懂為什么要加收費用,又問了幾句,司機覺得她這單難賺,直接掛了她電話并單方面取消訂單。

夏依皺著眉,也沒想去投訴司機,又重新下了單。

可連著幾個訂單都是這個情況,最后一個司機說得比較明白:“我們不是S市的車,等會去了S市基本是空車再回來高鐵站這邊,平臺還要抽我們傭金,按照軟件里面那個價格劃不過來的。”

看著最后一個訂單也被取消,饒是夏依平日里這么溫順乖巧的性格也忍不住跺了跺腳。

額頭被大太陽曬出了汗水,她也顧不上拿出紙巾擦,用手背隨意抹了一把,拉著行李箱往出租車站走。

還沒走到,沿路就有不少黑車司機迎上來問她要不要坐車,她沒忍住,問了其中一人價格多少,結果價格比網約司機還貴,收兩百!

夏依拒絕了,想說坐出租車按跳表算總不會亂收費了吧,正準備繼續往前走。

黑車司機可能見她一個小姑娘,“好心”地提醒了她一下:“出租車喊價更貴哦,如果你不會砍價的話還不如坐我的車,千萬別說按表計費,那些表都私下調過的。”

夏依之前也不算一直呆在深閨中的小孩,去過的城市和國家都不少,可這次算是她第一次在沒有顧妍陪同下出遠門,以前和母親去別的城市時,旅游計劃都是母親負責,交通方面更不用她操心,她萬萬沒料到剛踏出高鐵站自己就吃了癟。

黑車司機見她猶豫,更是自己砍了價,收一百八就好。

可夏依又想起前段時間有單身小姐姐坐網約車遇害的案件,網約車都有危險,更何況是黑車?

潮濕的熱氣從四面八方涌來,把她烘得頭昏腦漲,良好的家教又讓她連一句惡話都說不出口,只能不停說著“抱歉我不需要了”。

司機見她是個軟柿子,態度也有點強硬起來,一直堵著她的路纏著她,甚至探過手想幫她拿行李,“哎呀,你就坐我的車啦,你看你一個小姑娘的,我也是見和你有緣才降了價,我一般都不讓砍價的,來啦,我的車就停在那邊,很近的……”

夏依急得手心都出了汗,一手攥著手機,一手拉緊了行李箱死死不放。

“不用了,我決定還是叫男朋友來接我就好!”情急之下,夏依用了拒絕搭訕第一招,假裝自己有男朋友。

她見司機還不愿意走,趕緊按了微信出來,腦子一熱,便給蕭亦風打了過去,她人生地不熟,能投靠的只有這位蕭老師了。

嗚嗚嗚,蕭老師對不起,幫幫我吧。

電話很快接通,她開口時才發現自己竟帶了點哭腔,她也顧不上三七二十一,說道:“喂,寶寶啊,我偷偷來S市了……我現在在高鐵站,你能不能來接我啊?”

夏依耷拉著腦袋坐在米黃色行李箱上,紅格紋百褶裙下兩條小細腿打得筆直,黑皮鞋在水泥地面上磨蹭著,行李箱一來一回地滑動,兩根麻花辮也隨著一搖一晃。

蕭亦風遠遠的就已瞧見這株被曬蔫了的小雛菊,呵,剛剛喊他“寶寶”的勇氣去哪了?現在的小孩都這么稱呼自己男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