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乖

432:肉麻地叫寶寶

前面路口,停了一輛黑色私家車。

林濃剛走過去,車窗降下來。

“上車。”

是季攀夕的車。

林濃拉開車門,坐進去。

司機在前面,不亂聽,不亂看,平穩地開車。

車開了一段,周生還在原地。

季攀夕收回目光:“他為什么還來找你?”

他今日戴的眼鏡有兩條細細的鏈子,金屬很襯他的斯文內斂。他低著頭,在看平板里的報表。

“我們是朋友。”

他抬頭,沒在林濃臉上看到什么特別的情緒。

“分手了還當什么朋友。”

林濃沒接話,靠在椅背上。她帶兩個班,上了一下午的課,很疲倦。

平板里密密麻麻的數字越看越讓人煩躁,季攀夕把平板拿開:“他跟你說了什么?”

“沒什么,只是問候了兩句。”

季攀夕冷嘲:“問候別人的老婆,不要臉。”

話剛說出口,他就皺了眉。

他不該說這種話,掉臉面。

一路都面不改色的司機也因為這句不要臉而瞠目,梵帝斯上下,誰不稱季總沉穩內斂、芝蘭玉樹。

林濃聽出了季攀夕語氣里的慍怒,她轉過頭,看向車窗外面:“我不想跟你吵架。”

他們其實很少吵架。

季攀夕也吵不贏她,她總喜歡冷處理,他倒希望她能跟他吵一吵。

他將她的手拉過去,握著,放在自己腿上:“以后別跟他見面了。”

林濃開了窗,風把本就輕淡的聲音吹得很空:“好。”

殯儀館實錄的拍攝進度已經到了收尾階段,陳野渡的第一個治療療程也到了收尾階段。

秦響意識到不對了,陳野渡出現的時間越來越少。

殯儀館的氛圍太凝重悲傷,不適合孕婦,秦響最近都在家里休息。

早飯是陳野渡做的,他的廚藝好了很多,昨天剛和景河東學了冰花煎餃。

“你下午要去見關教授嗎?”

“嗯。”

秦響放下筷子:“不去可不可以?”

“怎么了?”

每周的周二、周五陳野渡都會去關仲雍那里治療。

秦響忽然捂住肚子,稍微躬了身,表情痛苦:“我肚子不舒服。”

陳野渡嚇得掉了筷子。

景召不在華城,陳野渡找了景見來開車,他抱著秦響坐在后座,一路膽戰心驚。

到了醫院,陳野渡直接聯系了給秦響做產檢的康主任。康主任今天沒有坐診,讓他們直接到辦公室找她。

秦響被陳野渡抱著,她拍拍他手臂,讓他放她下來:“你在外面等我吧。”

“我陪你進去。”

“你在旁邊,我不好意思描述癥狀。”

她臉色還好。

臉色不好的是陳野渡,人一緊張害怕聲音真的會發抖:“我在門口等你,有事叫我。”

“好。”

秦響一個人進去了,并關上了門。

“還沒到產檢日,是哪里不舒服嗎?”康主任問。

秦響在凳子上坐下:“康主任,您能不能幫我個忙?”

秦響沒有哪里不舒服,她拜托了康主任安排她住院“保胎”。

她不能再讓陳野渡去關教授那里。

康主任和陸女士有私交,很照顧秦響,以為是夫妻之間出了矛盾,就答應了秦響的請求。護士來幫她輸液,是補充營養的,她原本就營養不良,輸液不會對她有壞作用。

陳野渡問了康主任好幾遍,確認秦響和孩子都沒有大問題,才稍微放心。

他守在床頭,秦響抓著他一只手:“你哪都不要去,在醫院陪我。”

“嗯。”

她安安靜靜地躺了一會兒。

“我覺得你和自橫換來換去也挺好的,反正兩個都是你。”她試探性地問他,“我們不治了好不好?”

陳野渡的眼神沒有自橫那么明朗、張揚,他眼底總是有散不去的灰暗:“不行的,秦響。”

“為什么?”

“抑郁癥的復發率很高,我怕我哪一天會丟下你。”

秦響搖頭,手上更用力:“不會的,我會緊緊拉住你。”

在過去十多年里,陳野渡自虐甚至自殺的次數已經數不清了。他的病情只是暫時控制住了而已,并沒有痊愈,就算痊愈,還會有復發的可能。他病了那么多年,自厭自棄的情緒在他身體里早就根深蒂固了。

他放棄自己,不僅是因為秦響更喜歡自橫,也因為他不適合陪著她,他是一個看到刀都會下意識在腦子里排練怎么用它割破動脈的病人。

他輕輕摸了摸秦響已經顯懷了的肚子:“現在最重要是你和孩子,其他都先放一放。”

陳野渡起身去倒開水。

秦響突然喊他:“自橫。”

她也是最近才發現,要讓周自橫出來越來越容易,有時候只要叫他的名字。

他慢了半拍后,才轉回身去,神情還有點愣:“我們怎么在醫院?”他沒有共享到陳野渡的記憶,看見秦響躺在病床上,魂都沒了,左腳絆右腳地撲到床上,“你怎么了寶寶?”

叫寶寶的一定是周自橫。

陳野渡沒他這么肉麻。

“我沒事,是野渡。”秦響覺得心慌,“我有預感,他好像要離開了。”

秦響沒事讓周自橫松了一口氣。

“不會的,我不會讓他走。”他很堅定地向她保證,“我會救他。”

------題外話------

顧某:你好肉麻。

周自橫:你怎么不說景召,他也叫寶貝。

顧某:人家大概率只在床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