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媳

第二百一十三章 紫娟的落敗(二)

林氏不知顧玉棠要過來,就沒讓人準備她一慣愛吃的綠豆糕和紅豆沙,但知道小姑娘喜歡吃些甜食,不喜她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喜歡吃的麻糖和芋頭糕,就喊了準備茶點的小丫鬟端了一碟糖蓮子和糖炒栗子到顧玉棠面前的高幾上。

捧起了身邊的碧螺春,林氏輕輕吹了吹茶水上頭的浮色,見顧玉棠光顧著說話,沒吃擺在一旁的茶點,忙提醒了句。

“棠姐兒,你快些嘗嘗,這板栗是從天山過來的,不是朋普本地的板栗,最是香甜軟糯。那糖蓮子是你二叔叫人送下來給我的,知道你愛吃甜的,就一并端了出來。”

林氏都發話了,顧玉棠也不好得再和春蟬絮叨下去,捧了一把小碟里頭的糖蓮子到春蟬和大寒手里,她這才嘗了一顆,果然是很甜很脆。

蓮子是早就曬干了的,不過裹上了一層白白的糖霜,咬下去的時候,那糖霜隨著蓮子的崩開也開了,顧玉棠也沒含著,一口氣就咬碎吃了。

吃過了糖蓮子,顧玉棠又抓了幾粒糖炒栗子,栗子顯然是剛炒好的,捧著的時候還有些燙手。

糖炒栗子的外頭裹上了一層焦糖色的麥芽糖,不過放的有些少,即便是糖炒化了,裹在板栗殼上,用手剝開的時候,也沒有那種黏糊糊的感覺。

顧玉棠沒吃幾個,就覺得膩得慌,趕忙把那碟板栗遞給了阿華,喝了幾口茶水,才把嘴中的甜膩感壓住。

好不容易緩了過來,顧玉棠怕林氏覺得她嫌棄板栗不好吃,所以沒吃了幾個,就停下了,慌忙解釋道:“祖母,這板栗實在是太香甜了,棠兒實在是無福消受。”

話剛說完,顧玉棠又捧起那盞茶水,喝來個精光。

看著顧玉棠喝得急,林氏擔心她嗆到了,忙提醒道:“慢點喝,沒人和你搶,若是不夠,茶水房里頭還有。”

林氏說著,遞了個眼神給身旁的梁嬤嬤,梁嬤嬤得到了林氏的示意,當即就吩咐了丫鬟去小廚房里頭端茶水了。

因著春蟬是代了楊氏下來的,馮老安人就親自撥了一個小院給她住,沒讓她和府里的丫鬟婆子擠在一起。

從堂屋出來之后,顧玉棠便和春蟬約定好,待入夜之后,春蟬來了東廂,她有要事要單獨問問春蟬。

東廂里,顧玉棠讓大寒打開了窗戶,她歪靠在窗下看著城里書齋新送來的話本。原來飯飽傷神這句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她不過才喝了四五盞茶,只覺得頭疼欲裂,渾身沒力氣,就縮在屋里頭看話本了。

阿華一進屋,就瞧見了屋里的窗戶打開,顧玉棠就縮在風口看書,臉色看上去不是太好。

把手中的姜茶放在小桌上,阿華走進了顧玉棠,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竟然滾燙滾燙地,姑娘發燒了,這可怎么得了

阿華關上了屋里的窗戶之后,先是請了人去堂屋那邊稟了林氏,又請了人去后罩房稟了馮老安人。把顧玉棠交給大寒之后,她便親自去了覃大夫的院里,打算請了覃大夫過來瞧瞧。

大寒讓小廚房把銅爐里頭燒著的熱水倒了出來,把帕子打濕之后,敷在了顧玉棠滾燙的額頭上。

顧玉棠先前還有精力看話本,此刻人已經軟了下去,有一搭沒一搭地嗚咽著了,好在還要幾分意識,拉著大寒的手就道。

“大寒,不要去稟祖母。外頭風大,祖母受不得涼,讓她不要過來了。”

顧玉棠說著,大寒朝著屋外瞧了一眼。先前外頭還風和日麗,霞光萬丈的模樣,此刻已經狂風大作起了,樹上的枯葉被無情地掃落下來,被狂風吹得在院里打轉起來。

空中的晚霞已散,一層層濃厚的烏云密布起來,其間電閃雷鳴不斷,一場暴風雨馬上就要到了。

大寒擔心熱水不夠用,吩咐了丫鬟去告訴灶上的婆子,讓婆子把另一個爐子里的熱水也燒起來,若半夜顧玉棠又燒起來,至少還有些熱水可以用。

林氏得了消息,正要急著出門。

梁嬤嬤給林氏找著出門用的墨狐皮大氅,瞧著外頭的天色不好,像是要下雨的模樣,就勸了句,“老夫人,外頭黑壓壓地,指不定待會就下雨了。三姑娘的東廂房離這邊又遠,若是您在半路上著涼了可怎么辦”

林氏接過了梁嬤嬤遞來的墨狐皮大氅,訓斥了句,“春平,你跟在我身邊伺候這么多年,怎么能說這樣的糊涂話如今棠姐兒燒著,難受著,難不成要讓我這個做祖母的在屋里待著,充耳不聞嗎?”

不顧梁嬤嬤的反對,林氏披上了那件墨狐皮的大氅,叫了丫鬟打起了雨傘,就出了院子。

還沒走出多遠,那大雨就如預期的一樣,開始下了起來。還在院里掃灑著的丫鬟婆子瞧著雨越下越大,急忙躲到了廊下避雨。

齊氏抱著虎兒站在已經鑲嵌上西洋玻璃的廊下,瞧著外頭的雨點撞擊到玻璃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小虎兒像是喜歡聽雨聲,先前還吵鬧不止,沒過多久就在齊氏懷里睡著了。

“齊夫人,三姑娘院里的阿華姑娘差人來報,說三姑娘著了涼,已經燒了起來。不知齊夫人意下如何,要不要親去瞧瞧”

有個披著蓑笠的圓臉婆子站于廊下,她是方才冒雨過來的,是后罩房外院伺候的。

蓑衣上的水珠一滴一滴地滴在腳下的青磚石板上,沒多久功夫,那婆子腳下站的地,已經打濕透了。

齊氏卻像是沒聽見一樣,繼續哄著懷里的虎兒,“虎兒乖,虎兒不怕,有娘在的,娘會好好護著你的。”

齊氏沒吩咐,那婆子也不知該怎么辦,只能繼續杵立在原地。

好半晌,齊氏身邊伺候的丫鬟終于還是提醒了句,“夫人,那婆子畢竟是馮老夫人院里伺候的,我們不好的這樣做。總要給她給答復,若這件事傳到了馮老夫人耳里,就算老夫人明面上不說什么,心底里總會有幾分不悅的。”

齊氏聞言,把虎兒交給了一旁的乳母,轉過身對著那身披蓑衣的圓臉婆子吩咐道:“東廂那邊可有讓人請了大夫林老夫人是不是親自去瞧了”

齊氏這樣問,那婆子只好如實作答。

“夫人,三姑娘身邊伺候的阿華姑娘已經吩咐了人去請覃大夫來,林老夫人也過去了。咱們是不是也喊幾個人,過去瞧瞧?”

那婆子后頭幾句話說得極輕,她是個粗使的婆子,不便多言主子之事,可人總會嘴快,順著自己的想法多說幾句。

正當齊氏要示下的時候,身邊伺候的丫鬟忽然低聲說了句,“夫人,紫娟姑娘過來了。”

果不其然,紫娟不知何時躲在了隔壁的耳房里,那丫鬟話音剛落,就見紫娟打開了隔壁耳房的門,走了出來。

瞧著那身披蓑衣的圓臉婆子仍站于廊下,就問了句,“張婆子,你不是在院外守著嗎?怎么就進來了”

那婆子也是個有眼力見的,瞧著齊氏和紫娟不是一頭的,這事她既然已和齊氏稟了,就不便再和紫娟說一遍。就道:“紫娟姑娘,外院出了些事,老奴原是要稟了老夫人的,可老夫人已經歇下了,老奴只好來稟了齊夫人。”

“是嗎外院究竟是出了何等大事,竟勞動了您老人家進來,做了那報信的小丫鬟。”紫鵑說著話,眼神卻瞟向了齊氏這邊。

這些日子齊氏在馮老安人屋里伺候,也就沒把紫娟留在屋里。

昨個兒馮老安人喊了她去,原以為是想要喊了她來身邊伺候,想不到竟然要奪了她的管家之權,轉給了齊氏,由齊氏代蔡氏管家。

齊氏管家的這一兩天,把她信任的那些丫鬟婆子統統貶斥去了外院。

若是年紀大了的,就放出去鄉下田莊養老;若是年紀略小的,統統打發去了外院干起了漿洗的活計;還有幾個常年跟在她身后的狗腿子,被齊氏指去漿洗房刷糞桶。

齊氏這么做,擺明了就是想要和紫娟對著干,奈何這些日子她沒在馮老安人身邊伺候,馮老安人也不太愛聽她的話了。

可自己畢竟在顧府里謀劃了這么些年,哪里能被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齊氏給搞垮了

那披著蓑衣的圓臉婆子,既不想吃罪紫娟,也不想惹了齊氏不快,左右為難的時候,她只能倒去了齊氏那邊。

“紫娟姑娘,老奴在馮老夫人身邊伺候了這么些年哪里有什么勞動不勞動,左右老奴不過是個粗使的婆子罷了,老夫人吩咐下來的事,老奴自然是最好的。”

那婆子說了半天,硬是沒切入正題。

把欲要知道齊氏在搞什么鬼的紫娟給急壞了,瞬間就沒好氣地來了一句,“張婆子,您進來究竟是要稟什么老夫人已經歇下,您若是有什么要緊的事要稟了老夫人,和我說也是一樣的。”

正當那婆子要脫口而出的時候,齊氏突然輕輕咳嗽了一聲。

“張婆子您說話可要仔細著點,既然是紫娟姑娘問您,您就老老實實地回了她,別多說什么,也別漏說什么。”

那婆子一激靈,瞬間不知該如何說了,愣了半晌之后,才結結巴巴地說了句。

“紫娟姑娘,方才花房來報,說這幾日下了雨,花房還養著老夫人的牡丹芍藥,要是總那么漏著雨,只怕是不行的。老奴得了花房管事的吩咐,特來稟了老夫人的。”

紫娟一聽竟是這樣的小事,瞧了齊氏一眼,迅速轉過身去,拋下一句話來。

“如今這里有齊夫人在,她會幫您做主的!您和她說一聲就行!”

瞧著紫娟走后,那婆子大喘了幾口氣。

只聽見齊氏在一旁吩咐著道:“去和老夫人屋里的雨燕姑娘說一聲,就說三姑娘病了,來稟了老夫人。雨燕姑娘知道該怎么辦的。”

婆子冒雨走后,齊氏瞧著屋外越來越大的雨,又想起先前紫娟在這的輕狂樣,看來她是頤指氣使慣了,想著沒人敢收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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