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滿花香

第三百二十八章 全部帶走

李花兒腳下踉蹌,差點兒坐在地上。

她來這兒之后,經歷的事情也算不少了,但如此光棍、混賬、敢將禍捅上天的人……已經兩年沒見了呀!

她知道章太醫將這個拿出來的意思,就是要震懾那群人,甚至是想勾著要來鬧事的人,毀了才好。

按說平水州都是知道章太醫底里的人,就是不見這匾額,大多不敢動手了。

偏偏柳飛這個混不吝,也不知道仗了誰家的勢力,還真的就敢動手,還真的就是這匾額都攔不住。

當然,他也可能不認識。

李花兒心中生氣,剛要發作,耳邊就傳來了章太醫蒼老的聲音。

“這是怎么了?”

李花兒回頭看時,就見章太醫、王大夫帶著柳喜福,就站在人群之后。

看熱鬧的人見他們回來了,忙讓了條路出來。

李花兒見他們回來了,先是一愣,立刻變了臉,用力擠下淚來,撲過去大聲哭道:“禍事!禍事了!章爺爺!禍事了!”

柳喜福如今還是不滿十歲的孩子,看見眼前的場景,眼睛都紅了,氣得手直抖。

王大夫是個冷臉的人,和章太醫并排站著,將柳喜福戶在身后。

而章太醫則陰沉著臉,一雙眼睛越過李花兒,死死地盯著柳飛抱著的木板。

更巧的是,章太醫的身后,就跟著吳縣令等一眾衙門的人。

柳飛見該來的人都來了,反而更不害怕了,立刻掄著那木板子道:

“好好好,如今正主都回來了,這話便可以說道一二了!”

吳靈均皺著眉頭:“柳家大伯,緣何要鬧成這樣?妨礙市井秩序,聚眾鬧事,你可知罪?”

柳飛冷笑道:“呸!你少給老子來這些沒用的,我……”

還沒等柳飛叫囂完,章太醫先叫了一嗓子,而后老淚縱橫地幾步就飛奔過去,劈手從柳飛手中奪過了那木匾。

柳飛不想他會突然撲過來,嚇了一跳,手一松,還真個放開了。

章太醫奪了下來,踉踉蹌蹌地后跌幾步下了臺階,撫摸著那木匾上被磕壞的地方,癱坐在門口的臺階之上,嗚嗚大哭起來:

“陛下!是老臣無用!老臣要以死謝罪呀!”

眾人尚未明白過來呢,章太醫竟然真個就要去撞柱子了。

李花兒早就防著呢,見狀就撲了過去,喊道:“章爺爺!爺爺你莫要如此!來人呀!”

幸好有那長得很丑但本事很高的崔捕頭,也沖了過來,將章太醫攔腰抱住。

“章大夫莫要如此!莫要如此!”吳靈均也跑過來勸,還被袍子角絆了一下,差點兒摔倒。

“師叔!您這是何必呢?”王大夫也過來拉著。

“師父!師父!您別這樣!您要去了,徒兒們也去了!”柳喜福、李錦兒和李冬生都過來,紛紛攔著章太醫,哭作一團。

唬得周圍看熱鬧的人,有得過章太醫治病救命之恩的,也都過來,不住口地勸著。

卻人人都不明白,怎個就要尋死覓活了?

如此一陣手忙腳亂,也差點兒沒攔住章太醫。

沒辦法,章太醫雖然胡子眉毛都白了,身子骨卻很強壯。

等好容易攔下之后,章太醫依舊是在那兒嚎哭:

“陛下!老臣死罪!死罪呀!”

哭得周圍的人,更是莫名其妙。

這……又和陛下有什么關系?

外面站著的暮風早就招呼那四個侍衛去幫忙,她又是個細心的,眼尖看向章太醫懷中的匾額,恰好就看見了“第一針”三個字。

她細想之下,頓時驚呼了一聲:“那匾額難道是……”

李花兒在人群內,恰好被擠在吳靈均的身邊。

趁人不注意,李花兒拉著他的衣袖,指著那匾額。

吳靈均看了一眼,頓時腦門上冒出了汗。

他早就聽沈珩說過,章太醫有一塊仁德皇帝欽賜的匾。

他顫抖著分開人群,去看那匾額上的款兒。

果然是德薄老人的落款。

現在,換吳靈均差點兒暈倒了。

這可是大不敬的罪過!

崔捕頭還抱著章太醫,對著人群嚷著“向后!散開!莫要擠”的話,見自家縣令腳下踉蹌,忙喊著:“大人,您怎么了?都靠后,莫要擠壞了人!”

人群聽見崔捕頭氣急敗壞的喊聲,這才逐漸安靜了下來。

吳靈均情急之下,還是抓著李花兒的手,才終于站穩了。

他指著柳飛、柳元并詹掌柜三個人,抖著嗓子道:“來,來,來……來人!把這三個逆賊鎖了!”

“逆賊”二字出口,柳飛先愣住了。

他是官府小吏,自然知道這兩個字的厲害。

而吳靈均是縣令,還是個中過探花的縣令,斷然不敢胡說的。

他這才隱約感到,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那塊匾來的?

還沒等他們明白過來,暮風已經在車上,對那四個侍衛喊話了:

“你們四個,現在都聽縣令大人差遣,把人鎖了。”

那四個侍衛聽自家大小姐身邊第一得用的人都如此說,立刻沖過去,把三個人都按倒在地,從后面綁好了,對吳靈均道:“縣令大人,要如何處置這三個人?”

吳靈均稍微冷靜了一些,也不客套,直接道:“還勞煩四位,幫本縣將他們押入縣衙大牢。崔捕頭,讓人鎖好了、分開看嚴,不許他們互相說話,不許人來看,更不許一人有事,等我回縣衙處置。”

崔捕頭和那四位侍衛聽他說得鄭重,不敢耽擱立刻照辦。

詹掌柜如今腿也不疼了,被人綁了之后,開口就喊冤枉。

卻已經被崔捕頭捂住了嘴。

而柳飛、柳元則茫然著被拖走了。

他們確實是打算著進大牢的。

只是事情到了現在,他們怎么覺得,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呢?

押走了那三個人之后,旁邊圍觀的人也都嚇傻了。

關鍵是,他們不懂,怎么自家縣令突然也像被嚇傻的樣子呢?

暮風眼看著人被抓走了,內心才稍安,并不敢多耽擱,也不說請平安脈的事情,立刻就讓車夫往回走。

今兒的事情處置不當,怕就是大禍,得快些告訴大小姐才是。

只他一回頭的時候,就看見沈珩也呆呆地站在角落,看著這面的情景。

暮風看見他就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