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門小毒妃

第七十一章 慘狀

這邊話音剛落,祠堂的門便被人一腳踹開。

王子安一臉怒容走了進來,他聽見了,他全聽見了,聽見這個無恥的女人說著戀慕別的男人的話。

“你已經嫁給了我,居然還在妄想別的男人,你簡直,不知廉恥!”

許雨筠慌了神,她暗地里貶損王子安是一回事,被他發現了那可又是另一回事,心一虛,人就癱軟下去,坐在了冰涼的地板上,一下子四肢百骸都染上冷意。

祠堂的風越發大了,白色的紗簾翻飛不停,似夜里的幽魂,透著冷寂陰森。

王子安眼中怒火熊熊,女子潑辣刁蠻還可以饒恕,但是她如今背著自己同別的男人偷情,這樣的事傳出去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在祠堂里快速走動,眼睛亂飄。

是在找那個奸夫,籍涇。

他聽得很清楚,許雨筠一口一個籍涇哥哥地叫,言語里滿是戀慕,而對他,則是一口一個草包。

她不愿嫁給自己,不但在成親當天傷了夏荷,還在此處會男人。

王子安從來沒有今天這般恥辱過,他壓著一身的怒火,找遍了祠堂,卻找不到那個奸夫,他一把提起許雨筠,憤怒的面容湊得很近,質問聲里透著狠戾:“那個奸夫呢?”

許雨筠下意識往窗外看去,窗外夏意正濃,榕樹稠密的枝葉遮天蔽日,籍涇原先站立的地方早已沒了人影。

幸好他走得快,再蠢的人此刻都知道應該否認,故而她心里有了一絲底氣:“你在亂說什么?我沒有會男人,偌大祠堂只有我一人,你怕是聽錯了。”

王子安笑了,惡狠狠地笑了,叫他草包,還真把他當草包了?

他耳聰目明,一字一句聽得清楚:“怎么,你的奸夫丟下你跑了,你以為我找不到他?不是籍涇嗎?他一個文弱書生,你以為我奈何不得?”

許雨筠雖然擔心,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是人的求生本能,她咬唇,仍舊否認:“總之,就是沒有。”

“好啊,”王子安一松手,她整個人一灘軟泥似的摔在祠堂的地板上,“這是你自找的。”

下一刻,王子安對著她拳打腳踢,嘴里罵聲不斷:“現在既已成了親,你就別想著能離開王家,我要你再見不到籍涇,對了,許雨筠,你敢做出這種事,我便不會叫你好過,你每日都得來跪祠堂,做粗活,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許雨筠從小到大吃的苦都沒有今日多,先是花了臉,再是跪祠堂,如今又是拳打腳踢,慢慢地,四肢、身上全都是淤青,她的哭嚎聲很大,但傳不出去,這里是王家,不是許府,沒人會像紫竹一般護著她。

許雨筠是被生生打昏過去的,昏過去之前,她的眼眶通紅,眼里的淚仿佛流干了,從中幻化出更為凜冽的恨意,她心里想,程昭騙人,活著有什么好,活著比死了還要難受,心頭的惡意涌上來,她怨怪一切,怨怪王子安和夏荷,怨怪程昭。

王子安聽見沒了動靜,又狠踹了她一腳,踹得她翻了個身,喜服凌亂,頭上的珠翠也綴得七零八落,再加上面上的血痕,一張臉愈發可憎。

面對這樣一張臉,他生不出任何心疼和憐惜,反而厭憎又惱恨。

平心而論,娶許雨筠之前他還是蠻期待的,因她生得好看,身份也相匹配,只要不擋著他在外面尋花問柳,兩人也是可以安然相處的。

可如今,哪里還有什么相處,她不配!

王子安走時還不忘啐她一口,又吩咐貼身的小廝木聰:“差人在這里看著她,不許請大夫,也不許給她吃喝。”

木聰知道他現在正在氣頭上,不敢觸霉頭,點頭應下。

王子安出了祠堂,腳步飛快,一張臉陰沉無比,他差人去找籍涇,小廝們找了半晌,愣是沒找見籍涇,反倒是門房的幾個小子提供了點兒線索。

彼時,王子安正在夏荷房里,她昏迷未醒,一張小臉慘白,夢里都緊緊揪著被子,一副恐懼模樣,顯然是被許雨筠欺負狠了,正是因此,王子安對許雨筠的憎惡更深一層。

小廝道:“門房說,籍涇跟宋家兩位公子在一起,他們看過拜堂就走了,說是要去玲瓏閣喝酒。”

看樣子,籍涇和宋闌宋煜關系匪淺,這個人一時間還動不得了。

王子安雖然心中煩躁,但是看在宋家的面子上,做事也不得不多了幾分謹慎:“那就差人去玲瓏閣問,問他們是何時到的那邊,又是何時離開的?問到了回來報我。”

那三人依舊在玲瓏閣暢飲,宋家兩位公子身份尊貴,老板伙計悉心招呼著,不敢有半點兒怠慢,見王家差人來打聽,也不敢隱瞞,如實說了。

能在王子安身邊待這么多年,木聰也是有幾分小機靈的,他道:“籍公子和兩位宋公子看過拜堂就離開王府去了酒樓,如今還在酒樓里頭喝酒呢,老板和伙計都作證,他們一步不曾離開過,按時間算,籍公子不可能出現在祠堂里。”

王子安咬牙:“我不可能聽錯!那個賤人口口聲聲喚著籍涇哥哥。”

木聰又道:“那當時少爺可有聽見男人的聲音?或者男人說了些什么?”

王子安細細回憶,這才道:“這么一想,仿佛確實沒聽見男人的聲音。”

“那便是了,或許是根本就沒有男人,只是許二小姐在胡言亂語呢,少爺您當時不也是找遍了祠堂一無所獲嗎?”

“難道就這樣輕飄飄放過那個賤人?”

“自然不能放過,許二小姐這樣做確實傷了王家的面子,只要她在府里,還不是萬事由您說了算?”

沒有抓到實證,只憑幾句話,也不能證明她偷人,最多是心里藏了別人,王子安仍舊憤恨:“水性楊花的女人,日后且有苦果子吃。”

床上的人手指動了動,唇角也不可抑制地彎了彎。

主仆二人的談話全數落入夏荷耳中,她無比得意,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頭啊,原本正愁不知道怎么擊敗許雨筠,這不,把柄立刻就送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