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門小毒妃

第七十四章 程昭的把柄

去往飯廳的路上,紫竹和許雨筠母女倆落在眾人后頭,嘀嘀咕咕了好一陣子。

飯廳里眾人齊聚,唯獨少了幾個男丁,自從上次許承崇立志科考之后,許志高似乎也有了這份心思,把許承崇送去了京城,那里有最好的書院,還有宋煜的人打點照顧,至于兩個小的,每日拘在院子里苦讀,打算再過兩年,一道送到京城去。

幾位姐妹見許雨筠戴了面紗,少不得又是詢問一番。

還是那一番吃錯了花生的說辭。

吃不得花生?程昭眼底閃過一絲漣漪,這事她從前聽師父說起過,叫做“過敏”,嚴重的時候甚至會丟了性命,不過當時并沒有細說,看來之后得找師父仔細詢問一番了。

許雨筠戴著面紗,不方便吃飯,只拿著筷子立在一側為許志高和曹秋柏布菜。

因為聯姻,王家和許家談成了一筆生意,許志高人逢喜事,面上的笑意化不開,態度也溫和:“筠兒有心了,這幾日過得可好?”

“回父親,女兒過得很好,子安他——”許雨筠看了王子安一眼,見后者只顧吃飯,沒有半分理她的意思,只好擠出勉強的笑意,“待我很好。”

許志高吃了口魚,頗欣慰道:“那就好,子安是我一眼便相中的女婿,這門親事也是頂好的,你以后可得收起驕縱的小脾氣,相夫教子。”

曹秋柏又道:“畢竟剛成親,你們以后要相互扶持,早日開花結果才好。”

不提還好,一提開花結果,許雨筠險些失態,因為夏荷那賤人腹中的孩兒已經五個月大了,如今又得了王夫人和王子安的庇護,許雨筠根本斗不過。

想起王子安出門前的威脅,許雨筠只能硬著頭皮粉飾太平:“父親,夫人,這些我都知道的。”

許雨菀看出些不對勁,肩膀碰了碰身側的程昭,悄聲道:“三姐姐,你覺不覺得他們,有些奇怪呀?”

程昭輕輕搖頭,專心吃著面前的龍井蝦仁。

許雨筠和王子安之間的裂隙已經出現,后頭他們自己會鬧掰的,自己只需要關鍵時候添一把柴就行,現在嘛,隔岸觀火才是最好的選擇。

豈料,她不找事,事情也自要找上她。

許雨筠突然把話題引到程昭身上,笑得純良無害:“對了,三妹妹,前幾日是十五,你是不是去乘著畫舫去明湖上游玩了?”

這事程昭吩咐驚蟄同夫人提過,也不算是什么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事,故而她很坦然:“是有這么一回事,那日仿佛是二姐姐成親的好日子,沒想到你這樣關心我,連我去了哪里都知曉?”

“倒也不是,只是有人瞧見你舉止似乎有些不妥,外頭仿佛都傳開了,你還不知道嗎?”

程昭放下筷子,饒有興趣地看過去:“我不曾聽說啊,到底是怎樣不妥,二姐姐說來聽聽?”

許雨筠譏誚道:“那日有人看見,你同宋家二公子互相喂食,嘖嘖,真是有傷風化。”

喂食這事,確實沒有的,不過既然許雨筠振振有詞,應當是有人看錯了什么,程昭細細想來,也只有宋闌從她懷里搶栗子的時候,兩人距離稍近些,引人誤會。

這話一出,許志高和曹秋柏的臉色齊齊一變,曹秋柏還特意確認道:“是不是傳錯了?是宋家三公子吧?”

“哪里會認錯?他們兄弟倆一個相貌堂堂,一個靈秀俊美,全綿州的人都認得,這事的有趣之處就在于,三妹妹不安分,跟三公子有婚約,又跟二公子糾纏在一起。”

許志高這段時間忙碌著,好不容易得空跟家里人吃頓飯,好心情全被程昭毀了,他的臉沉如鍋底,看向程昭的眸光里滿是怒火:“你竟做出這樣不知廉恥的事?”

程昭咬了咬唇:“父親,這其中大約是誤會。”

許雨筠繼續添油加醋:“誤會?三妹妹大約還不知道,這幾日綿州都傳開了,只是大家顧忌著許府的顏面,沒有拿到明面上來說罷了。”

許雨菀為她鳴不平:“父親,三姐姐說這是誤會,你得聽一聽她怎么說呀,怎么能偏聽偏信,一棒子把人打死呢?”

許雨筠拿出長姐的派頭教訓她:“菀妹妹,這事已然傳遍了小半個綿州,我知道你素日同程昭交好,想偏幫她,可也不能罔顧事實啊。”

紫竹也幫腔道:“筠兒這孩子是為了家里著想才把這事說出來,若是等到消息傳到了宋府去,到時候毀了許宋兩家的交情就不好了。”

有宋府這份關系在,許志高近日做生意,旁人都得高看他一眼,更是少不了巴結。

為了公正,許志高還是吩咐管家劉三去查證了一下。

劉三片刻后即回:“家主,我差人問了附近的幾個乞丐,他們都知道此事,說是綿州都傳遍了。”

事實擺在面前,許志高道:“程昭,晚些時候你自己去祠堂里待著,好好反省,最好祈禱這事不會影響許宋兩家的關系,不然我把你這孽女逐出許府。”

這件事解釋起來很復雜,少不得還要找宋闌來作證,可他們之前剛剛吵過一架,這時候程昭是絕不肯要宋闌來為她證明的。

跪祠堂這個懲罰并不重,程昭也就不再反駁:“知道了,父親。”

見她不像往日那般強硬,紫竹心里暗自竊喜,不辯駁不解釋,說明心里有鬼,程昭說不定早就跟宋闌勾搭上了,這事若是往深了查,肯定又是一個好把柄。

吃過午飯,許志高留了王子安在書房里下棋,許雨筠則跟著紫竹回了清筠院去休息。

祠堂里森冷,因為許志高沒要求她罰跪,程昭上了幾炷香之后便坐在蒲團上琢磨,那日游湖,不過是一時興起,怎么就恰好被人看到她和宋闌的接觸,又恰好傳得眾人皆知?

思前想后,程昭最后只想到一種可能,紫竹怕不是派人跟著她吧?

這樣才能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還挑出錯處,伺機散播,在許志高面前告狀。

思及此,程昭便有一兩分后怕,那紫竹不會發現回春堂的事情吧,若是師父的行跡由此暴露,她這個做徒弟的真真是要自責死了。

看來日后行事須得更加謹慎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