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亦識月

第185章 假亦假當街表信心

百姓們對自己這么好,可把楊桓策感動壞了。

“鄉親們,大家都回去吧。”

楊桓策站在府衙大門口,朝站在路上的一眾鄉親們喊話。

安慶大街上擠滿了人,皆是布衣百姓。

其中一個小伙高聲道:“顧家軍給了我們糧食,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楊知府這幾個月以來和我們同吃同勞,其拳拳愛民之心盡人皆知,更是我們的好朋友好兄弟。如今王士倫竟公然打出驅逐楊知府的旗號,要將楊知府趕走,大家說我們能答應嗎?”

“不能!不能!”

“對,咱們不能讓王士倫的狼子野心得逞!”

“對!”

“我聽說昨夜王士倫還派人潛入府衙意圖行刺楊知府,楊知府您沒事兒吧?”

楊桓策忙道:“沒事沒事。”

“楊知府,我沒什么文化,但我知道感恩,您就是咱們安慶百姓的再生父母,我江小魚就認你這個知府!”

面對群情激奮的百姓,楊桓策既喜又憂。

“鄉親們聽我說,聽我說。”楊桓策提高了聲音,“大家不要擔心,咱們顧家軍的軍隊已經到了安慶,就在城東守著呢,王士倫之流不過是臨時聚起來的不入流之軍,我們還沒有將他看在眼里。”

他說著露出一個大大的憨厚笑容。

“連綠巾軍咱們都不怕,還怕他王士倫嗎?大家要相信我楊桓策,更要相信顧姑娘和顧家軍吶!”

“對對對,楊大哥可厲害了,要真打起來,那王士倫肯定打不過楊大哥。”

在府衙眾人的有序組織下,百姓漸漸離去了,離去之時還不忘叮囑大家一定要小心之類的。

眾人都散去之后,一個八字胡先生模樣的男子笑吟吟地站在府衙下,身邊站著一個同樣帶笑的女子,兩人一人牽著一個模樣相似的一男一女兩個小孩。

“不錯不錯,楊兄弟,方才一番話說得不錯。”

楊桓策撓頭,走下來朝男子行了一禮。

“文先生別笑話我了,快里面請,您還別說,第一次干這種不是那么光明正大的事情,我這心底啊,還真有點虛。”

來人正是文萃。

當初懷玉和趙宴初到安慶時,就是他前去說服韓景泉的。

懷玉正愁府衙里無人,為此絞盡腦汁之時,在阿韓的提議下,懷玉想起了文萃。

一拍大腿,反正用尋雁樓的人用得也已經夠多了,不差文萃這一個,懷玉索性就將輔導楊桓策的這件事,交給了文萃。

“楊叔叔,你有句話說得不對。”一個悅耳的聲音響起。

幾個大人皆是哈哈大笑,低頭問道:“春和,你說,楊叔叔哪句話說得不對了?”

春和一本正經地道:“這事就是光明正大的,并沒有偷偷摸摸呀。”

“哈哈哈。”

“好好好,春和說得對,這事是光明正大的。”

春和呵呵笑起來,一旁的景明牽著娘親的手,瞪著大眼睛看著大家。

文萃讓阿青將兩個孩子帶回屋,自己則與楊桓策進了書房。

“說實在的,楊兄弟,春和方才說得沒錯,有道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們如今有民心,那就要善用民心,將這勢啊給他造起來。”

楊桓策直點頭。

他知道自己需要學的東西還很多,這些日子跟著文先生,收獲良多。

“文先生,這樣一來,真的能讓王士倫那幫人忌憚嗎?”

“不止忌憚。”文萃摸著胡子道,“王士倫底下那幫人本就是臨時湊起來的,他們想來一個合眾謀我,我們便給他來個逐步攻心,一一擊破。”

楊桓策細細思量了一番,忽而撫掌稱贊道:“文先生真乃奇人。”

所謂“造勢”,無外乎“攻心”二字。

王士倫等人手底下的散兵大都是些家養守衛已經部分高額雇傭而來的衛士,許多人家其實是受過顧家軍當初的贈糧之恩的。

如今他們走向了與顧家軍為敵的一面,第一,百姓的輿論他們就抵不過去。

文先生和楊桓策今日在府衙外這么鬧了一場,大伙兒一傳十十傳百,百姓對王士倫等人的行動目的更加明了,對顧家軍的擁護也就更加堅定。

只怕是王士倫之流走在大街上,都會被激憤的百姓吐唾沫星子。

文萃笑得又淺又蘇,看向面前眉宇舒展的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絲毫沒有心計,有的只是熱血男兒的一腔真誠,最適合在廝殺的戰場上拼殺,然而顧姑娘卻讓這樣一個一點為官經驗都沒有的人從頭學起,學著管理安慶,更學著掌控人心。

敢這樣用人,一來需要極大的自信,二來也需要極大的對所用之人的信任。

不得不說,顧姑娘用人極其大膽,自己也不得不佩服。

不過,向楊桓策這樣的人有一個好處。

那就是他永遠有自己的原則,有自己的堅持。

或許在某些事情上,他能做出讓步,比如今日這種為了“造勢”而假意演出來欺騙百姓的戲碼。

但在原則性問題上,他是絕對不會妥協的。

文萃想,正是這份難得的赤子之心,才讓顧家軍明面上的最高級統領顧吟夏和顧姑娘都這么放心地將偌大的安慶交于他吧。

“文先生?文先生?您在想什么呢?”

文萃回過神來,笑了一笑:“噢,抱歉,我剛剛想到了一些事情。”

“文先生想什么事情想這么入迷,我都叫了您好幾遍了呢。”

“我在想,我們可不可以再給他加一把火?”

“加一把火?”

“對!”文萃眼神發亮,道,“我們不是抓了昨日前來偷襲府衙的小賊嗎?”

“不錯,文先生的意思是?”

“我瞧著那人來勢洶洶,行刺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若不是楊兄弟武藝高強,恐怕已是他的刀下之鬼。”

“確實如此。”

說到這個,楊桓策也是一陣后怕。

他從沒想過,府衙之中層層把守,居然還能有人闖了進來,并潛入了自己的臥室。

若不是自己向來睡得淺,若不是自己床前剛好就是刀架,若不是文先生聽到動靜及時趕來,昨夜自己能不能活下來,還真是不好說。

“依文先生之意,可是有什么好法子,再給他們添一把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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