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制藥

第260 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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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260流言

蘇一一沒能等到書院成立,因為先后接到了姬流夜和七公主的來信。看著信紙上明顯的淚斑,她也實在擔心這位不惜降尊迂貴與她結義的姐姐,干脆把全套班子留在南陳,自己帶著劉伯韜兄弟和繡梨姐妹回了大周。臨行,銀淵拉住了她的袖子不肯放手。

“好啦,過兩個月,我就會回來看你的,等正式開學,乖乖地在書院里念書,等我回來要查的哦”

“我也跟你去大周吧,好不好?”銀淵可憐兮兮的樣子,讓蘇一一心軟,但仍然搖頭。

“不行,書院下月初就要入學,我們根本來不及趕回來這次收了好幾個和你一樣大的學生呢,你可以交一些朋友。”

“可是我喜歡和姐姐在一起。”銀淵截口道。

蘇一一“撲嗤”一笑:“我跟你差了好幾歲呢,我們之間有代溝的。小鬼,別擔心,我已經跟炳乾哥哥說好了,往后你聽他的。”

“我不是小鬼”銀淵憤怒地反駁,又眨了眨眼睛問,“梁炳乾——會是我的姐夫嗎?”

“小孩子家的,想這些有的沒的”蘇一一啐了他一口,“你姐夫的人選,還沒定呢呢,到時候給你機會替我參考。”

“不是他,就是那個五公子。”銀淵嘀咕,蘇一一假裝沒有聽到,揮手和其他人告別。

銀淵看著她的馬車漸漸遠去,臉上十分委屈:“把我帶到南陳,自己卻走了,這樣的姐姐……哼”

“她還會回來的,不會在大周逗留很久。”梁炳乾笑道,“以后我們恐怕會以南陳為家,幸好當初的園子,買得極大。”

銀淵始終怏怏不樂,直到進入書院,少年的好奇心才算被勾了起來。他們收的年齡層次并不相類,小的十一二歲,大的則有十五六歲。同齡人的加入,讓銀淵終于漸漸地高興了起來。

蘇一一收到梁炳乾的信,輕輕嘆了口氣:“看來,小孩子就是群居動物,銀淵大概用不了多久就會忘了我。嗯,這樣很好,至少有個快樂的童年吧”

繡梨悄悄抬眸:“其實小姐把銀淵少爺帶回大周也可以啊,文武都能教呢”

“我這個人最缺少的就是耐心。”蘇一一苦著臉,“你讓我教他,恐怕他會被我的脾氣給嚇壞了。易子而教,還是有點道理的。我要教他,主觀性太強,要求過高,處罰過低,對他的學習很不利。再說,我在大周也呆不了多久,很快就要回南陳去的,何必帶著他走來走去”

“小姐是等七公主大婚以后才去南陳?”繡桔掐斷了一根繡花線,才抬起頭問。

“哪可能等這么久啊”蘇一一搖頭,“等姬流夜回大周,大事既定,我們就可以去南陳了。然后從海路去北劉,突蘭那里就讓炳乾哥哥去,雙管齊下。”

繡梨迷惑地問:“小姐的一一制藥已經夠大的了,賺的銀子就算一輩子吃吃喝喝,那也吃不完啊怎么……還要繼續開分店呢?”

“不開分店……難道你讓我等吃等喝外加等死?”蘇一一失笑,“你不懂得我的理想,唉……天才,總是寂寞的。”

繡梨啞然,繼續低頭繡鴛鴦。

“姐姐的針法比我細密,要不姐姐繡鴛鴦,我來繡其他的部分吧?”繡桔嘖嘖贊嘆。

蘇一一皺眉:“你們姐妹倆最近是不是被瘋魔了,怎么天天埋著頭繡東西?喜歡什么,去一一女兒國走一圈兒,什么花樣子的衣服沒有?就算自戀,可也費老大的功夫呢”

繡桔笑道:“我們這繡的是枕套子和被面。”

“繡那個干嘛?對了,一一女兒國只做成衣,下次再試試被面兒枕套子試試……”蘇一一更加莫名其妙,“我覺得干干凈凈的就行了,還非繡得大紅大綠,也不覺得有多好看,還白耽誤功夫。”

“這是給小姐日后大婚的時候用的”繡桔嗔道。

“給我?”蘇一一怔愣,“我什么時候需要這玩意兒了?”

“女孩兒出嫁,按南陳的風俗,是需要準備十對枕套,十床被面兒,嫁衣至少也要三兩身,還有一年四季的衣服。本來應該是小姐親自繡的,不過小姐似乎……”繡桔說著,覺得婉轉一點的好,“小姐對繡少兒不感興趣,想來也沒有時間,所以姐姐跟我商量著,就替小姐先準備起來。”

蘇一一翻了個白眼,雖是感動于這對姐妹的用心,但又覺得浪費:“這個……八字兒還沒有一撇呢,就計算著這個再說,到時候要缺些什么,去一一女兒國挑些過來,要多少有多少,何必自己動手繡啊,既費功夫又費眼睛。”

“這是心意還有一些小玩意兒,像繡囊荷包什么的,新媳婦拜見公婆的時候,夫家的家庭成員每人都要送一個的。”

“有這種道理啊……”蘇一一總算想起來,當時蘇明翔的新媳婦,似乎確實也送了一個荷包兒給她。

“所以,一般女孩子在十二三歲的時候,就要開始做繡活兒了。”繡桔認真地說道,“小姐如果自己也做一些兒,那就更好了。”

蘇一一攤了攤手:“饒了我吧,我這雙手除了拿筆勤快些,針和線是沒緣的。你們……”

繡梨繡桔異口同聲:“我們替小姐做就是了。”

“那……好吧。”蘇一一干巴巴地說了兩句話,搖了搖頭。其實,她本來是想說,誰也不用拈針穿線,簡直是浪費姐妹倆的才華,她還想把她們栽培成一一女兒國的掌柜呢不過,姐妹倆卻似乎對繡活兒,抱以了極大的熱情。

“依依”七公主橫沖直撞,劉孟海在身后露出了一個苦笑,一下子閃得沒了影兒。

“怎么了?”蘇一一駭了一跳,七公主氣勢洶洶地模樣,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身為天子的女兒,還有誰敢給她委屈受?

七公主忽地把一把抱住了蘇一一,“哇”一聲哭了出來。

“姐姐,怎么回事?誰欺負你,我找他算賬去”

七公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不答話。直哭得天昏天暗,山川色變,才抽抽噎噎地收了淚:“沒事,就想好好哭一場。”

蘇一一翻了個白眼:“說吧,到底是什么事?你平常可不會哭的,是不是狄人部落那些破事兒?”

“五哥就要回來了。”七公主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兩分的笑容。

“那是好事啊……”蘇一一說了半句,立刻醒悟。姬流夜回京,也就預示著七公主的婚事已經談妥,對于七公主來說,可不是件好事兒。

“五哥先送了封信給我,可汗已經有可敦了。可敦就是可汗的王妃,他們那兒就稱這個。”

“嗯嗯,然后呢?”蘇一一追問。

“你知道可汗多少歲了嗎?”七公主悶悶地問。

蘇一一回想起見到賢王的那次,可汗應該是他的叔叔,年齡自然不會小。

“有四十了吧?”她小心翼翼道,不敢刺激七公主。

“哼,已經五十出頭了”七公主拍了一下桌子,立刻齜牙咧嘴地雪雪呼痛。

蘇一一忙把她的手掌攤開,掌心早就紅了一大塊,忍不住又好笑又好氣:“你以為自己是武林高手啊,要跟桌面比比誰更堅硬一些?”

“這不是氣瘋了嘛……痛死了。”七公主委屈地扁了扁嘴。

“那也不用跟自個兒過不去吧?”蘇一一白了她一眼,“繡梨,拿塊冷毛巾過來,給咱們七公主敷一下,免得明天脹起來,又要叫痛。”

“痛死倒也罷了。”七公主負氣道。

“又胡說了。”蘇一一故意壓了一壓她的掌面。

“依依,你倒是說說,我嫁給那個老頭子,人家還已經有了正妻,讓我去做他的左夫人,這不是……在宮里,又不敢對母妃哭,要不然她比我哭得還兇。母妃跪著求了父皇半天,最終父皇卻只說了一句:不識大體。母妃自十五歲進宮,多少年來守著本份,最后落得這樣的結局”

蘇一一接過繡梨拿來的毛巾,替她敷在手掌上:“這么說,如果人家留著可敦的位置給你,你就樂意去和親了?”

“當然不是”七公主聲音激烈。

“那不就行了嗎?”蘇一一沒好氣道,“反正你也不樂意嫁給他,現在的問題是怎么樣不嫁給他,而不是去關心人家有沒有可敦。”

“我還能不嫁給他嗎?”七公主花容慘淡。

“奇了,按我在周的國力,怎么也不會讓個正牌兒的公主給人家做小去吧?”

“哼,我娘不也是給我父皇做小么?”七公主說著,又氣不打一處來。眼看著眼圈兒又紅了起來。

“誰跟你說這話了?”蘇一一皺眉,“皇上不是一直很寵你的么?有誰會在你和賢妃面前說這種不敬的話?”

“自然是那幫子碎嘴兒。”七公憤憤不平,氣得又是握拳,又是拍掌。好歹記得自己的手掌拍得生疼,落到桌面上的時候收了力,還是委屈得又想掉眼睛。

“盧貴妃和方昭儀那幫人吧?”

“方昭儀早就晉位了,你還當是以前的老皇歷兒呢”七公主冷冷地笑,“如今,可是正兒八經地脫嬪晉妃了,往后記著要稱方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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