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嬌

354:這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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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都市言情作者:春夢關情本章:

想到了這里,崔滬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他剛剛才覺得崔昱有了些長進,沒想到竟還是這樣的不知所謂。

在他看來,崔昱定然是覺得自己親哥哥如今步步高升,在御前一定很是說的上話,又有劉光同坐鎮京城,哪里會有什么辦不成的事兒呢?

故而崔滬的聲音徹底冷了下去:“你小子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你四叔犯的事兒,是犯了陛下忌諱了。這是劉光同能出面說的嗎?是你哥哥能說的下來的情嗎?”

相比崔旻,崔滬反倒覺得,薛成嬌那里是個不錯的選擇。

崔昱聽他這樣說,就知道他想岔了。

于是他忙搖了頭:“您先聽我說完再罵我呀。”

崔滬朝著他努了努嘴:“你說,我且要聽你還有什么歪理。”

“您沒有一起去京城,所以可能不知道,”崔昱的聲音略頓了下,“您知道大哥哥如今和誰交情匪淺嗎?”

崔滬一抬手,照著他腦袋上就拍了過去:“你都說了我可能不知道!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

崔昱吐了吐舌.頭,縮了下脖子:“燕翕。”

這個名字說出去,崔滬有好一會兒沒了聲音。

燕翕——燕翕。

好熟悉的名字。

他想著,就按了按太陽穴,究竟是哪里聽過呢。

突然,他猛地拍了一下額頭:“你說的可是……”

還沒等他說完呢,崔昱已經點著頭應答起來:“正是,就是襄安侯府那位世子,燕翕。”

崔滬就沉默了下去。

崔昱等了半天,見他也不說話,便只好自顧自的又開了口:“您大概知道,燕翕從小就在太子殿下身邊兒做了伴讀,更不要說他身上留著一半皇室血脈。而且我在京城待了那些天,多少也打聽出來一些。不要看陛下不怎么提拔襄安侯,可太后卻很是喜歡這個名義上的外孫子。”

是了,怎么會不喜歡呢。

崔滬心里不由得盤算。

長公主殿下是先帝的長女,生母不過是先帝的一個嬪,殿下出生后就一直養在太后膝下,是到了后來穆賢皇貴妃一直沒有孩子,而彼時先帝的兩個皇子,一是嫡長,二是孫貴妃所出,他總不能把貴妃的兒子抱去給談氏吧?

所以權衡之下,把年僅五歲的殿下送到了穆賢皇貴妃身邊去。

要照理說,太后恨透了穆賢皇貴妃,長公主既然是她養大的,就算有那么幾年的母女情分,也會在后來的爭斗中漸漸的淡了。

可偏巧不是這樣。

長公主殿下當初雖然被抱走,但到底是從小生活在坤寧殿的,整日的哭鬧,朝著要母后。

據說一直都跟穆賢皇貴妃的關系處的不是很好。

再到后來陛下隱忍奪去太子位時,殿下還出了不少的力。

太后當然會優待長公主了。

愛屋及烏,對燕翕這個名義上的外孫,自然也會高看兩眼。

可是好端端的,崔昱怎么會提起燕翕來呢?

崔滬下意識的皺眉:“你是什么用的主意,我讓你直說了,不要跟我兜圈子。好端端的,提起他是因為什么?”

崔昱似笑非笑,看著崔滬:“四叔的事情,誰去求情,都不好使,可是太子卻不一樣。”

崔滬的第一反應,就是崔昱一定瘋了。

太子不干涉朝政,如今都還在進學。

崔滬是明白人,大概也知道陛下不想這么早放他進入朝堂之中。

讓太子去給崔溥求情?

他知道,崔昱能說出這樣的話,想必崔旻和燕翕關系是真的很好。

如果崔旻跟燕翕開這個口,燕翕未必不答應。

而由燕翕開口去求太子,太子更沒什么好推辭的了。

這看起來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可是由頭呢?

太子求情的由頭是什么?

他又為什么要給崔溥說這個情?

崔滬眼神更冷:“昱哥兒,該怎么處理,你哥哥心中會有數的。就算他自己拿不定主意,你舅舅也會從旁提點。你舅舅確實不會管你四叔的事兒,但是不至于連你哥哥都不管了。”

聽他這樣說,崔昱的心立時涼了一大截。

這就是不贊成他的主意了。

“小叔。”崔昱并不死心,咬重了話音,叫了一嗓子,“我不知道一時興起胡說八道的。您自個兒想一想,陛下真的要四叔死嗎?他真的是為了對付四叔嗎?這次去京城,舅舅和哥哥跟我說了很多事,我想,陛下只是想‘借題發揮’而已。至于事情了結之后,四叔究竟該怎么發落,對陛下而已,其實是無關痛癢的。”

崔滬見他這樣堅持,一時卻疑惑起來。

他歪了頭,上上下下的打量起崔昱。

崔昱讓他看的多少有些不自在,就輕咳了一聲:“您看我做什么?”

崔滬嘖的咂舌:“我記得這個家里,除了你母親,就是你最護著成嬌的。你為什么會這樣堅持要拉你四叔一把?你別忘了,的確是他想害死成嬌的。”

崔昱眼中一黑,呼吸都重了重:“我沒忘。”

“那么理由呢?”崔滬擰緊了眉頭,“更不要說如今已經分了宗,他們過他們的,咱們過咱們的,大門一關,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誰也礙不著誰。出事的時候,四房的老太太就上門找過你祖母,你祖母不是借故推辭不肯見嗎?這些你是都看在眼里的。”

崔昱沉默了許久,幾乎久到崔滬以為他是無話可說了。

崔滬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就要打發他走。

可是此時,崔昱卻又開了口:“小叔,分了宗,就真的能斷干凈了嗎?在陛下眼里,崔家難道就不是一體的了?今天四叔出了事,咱們可以不管,因為分了宗,他做什么,與咱們都沒有干系了。可是等到陛下哪一日氣不順了,再拐過頭來想起這件事,會不會說咱們其實和四叔同罪?不是連坐,是同罪。四叔從前就住在吉祥巷里,他做過什么,咱們可能絲毫不知嗎?如果真要說一點也不知道,那就只有一種解釋——”

崔昱故意拖長了尾音。

崔滬感覺胸口一窒:“什么?”

“他做過的事,咱們都參與過,事發后,要丟卒保車,這——”崔昱一頓,一字一頓的咬重了話,“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