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浮華年代

第五十三章 尋找失落的前途

回到自己班上,化學老師正在評講當天下發的練習試卷。胡菲菲低頭推開后門,趁老師在黑板上寫字時候走入教室,倒也沒引起太大的波瀾。

晚上放學后,回到自己家中,胡菲菲的心情仍然不能平靜,盯著那張薄薄的邀請函出神。突然間媽媽程遠芝推門而入,劈頭問道:“菲菲,聽說你今晚去過我的辦公室?”

胡菲菲第一反應就是想把面前的邀請函藏起來,但卻已經來不及了,在媽媽眼皮下的動作只能引起她額外的注意力。所以胡菲菲坐著沒動,只是用很坦然的目光望著媽媽,點頭道:“是啊。”

“你在找什么東西?找到沒有?”程遠芝一向直來直去。

“沒什么啊。”胡菲菲妄圖蒙混過關。

程遠芝又往書桌前走了幾步,指著那張邀請函問:“那是什么?”

胡菲菲眼見糊弄不過去了,于是也站起身來,高高舉著那張紙說道:“那是我失落的前途。”她把紙拿在手里晃了一晃,就又藏在了背后。

“前途?你把什么當作你的前途?”程遠芝冷笑一聲,穩穩的上前一步,奪過了胡菲菲手中的信紙,眼神掃了一下,“新概念作文大賽?”語氣突然變得詫異。

程遠芝一下子有些懵了。她當天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趕在胡菲菲之前收了一封航空信。雖然那封信里并沒有什么早戀啊、玩物喪志啊諸如此類的傾向,她還是拆開看了,并且不會為私自拆開自己女兒的信而覺得慚愧。她當了多年的班主任,見慣叛逆的少男少女,也預料到胡菲菲因此心中會有些小意見,可能會反抗,會哭鬧,所以也想了幾套對策,完全胸有成竹。

她已經預備,在胡菲菲質問她為什么私自拆開自己信件的時候面帶詫異的問道:“我是你媽媽,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可以?”

又或者,在胡菲菲抱怨被她嚴密監控、沒有自由的時候,苦口婆心的回答道:“媽媽也是為你好。在高中階段不能分心。你現在只怪沒有自由,怎么不想想,是誰讓你輕輕松松進少年班的?又是誰讓你享受學校離家近、不用住宿這些便利的?”

但是胡菲菲什么都沒說,她只是翻出了一張作文比賽的邀請函,讓程遠芝在感嘆自己女兒心思單純之余,又覺得她幼稚:作文大賽那種東西,不是小學生和初中生的玩意兒嗎?誰會千里迢迢去上海參加一場無關緊要的比賽呢?

程遠芝覺得,就像從前選擇梅溪高中不選擇書院高中一樣,自己女兒的情緒是可以被自己輕易影響的。說服一個不諳世事的十六歲的姑娘,是太輕松的一件事情。畢竟,一個孩子來到世間,什么都不懂,她的所有選擇都要依賴她的父母慎重做出,不是嗎?

如果韓寒的父母不支持韓寒從小看古文,如果郭敬明的父母不出錢給他買從四川到上海的飛機票……

程遠芝并不是一個心思太過復雜的人,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她的臉上立即顯出很不贊成的態度。她用多少有些傲慢的語氣,問自己的女兒:“怎么,你把一場作文比賽當作你的前途?”

“是的。”胡菲菲平靜的回答。

“哎唷乖乖啊,我的乖女兒啊,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你現在應該是一門心思讀書考試的階段,去參加什么作文競賽啊?”程遠芝顯得非常吃驚和痛心疾首。

“這是全國新概念作文大賽,不是一般性質的作文競賽。”若是前世的胡菲菲,看到媽媽這樣不贊同的口氣,恐怕立即就打退堂鼓了吧,然而重生的胡菲菲又怎么會不懂得首屆新概念作文大賽的價值,怎么會被一個普通人的反對意見給嚇倒。

“有什么區別呢?現在的社會浮躁的很,隨便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雜志社辦一場小比賽,就敢夸口自己是什么全國、全球性質的,其實只不過是借機騙錢而已,一點用都沒有。這種事情我見得多了,乖女兒啊,你可千萬不要上當啊。”程遠芝毫不猶豫的說道。

這倒也是實情。的確有不少報社雜志社干過類似的勾當,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胡菲菲都在報紙上略有耳聞。可是,這是新概念作文大賽啊……

胡菲菲搖搖頭說道:“媽媽,新概念作文大賽是《萌芽》雜志社聯合國內七所名牌大學聯辦的,層次高的很,不收任何報名費,不會是騙錢的。”

程遠芝搖頭道:“現在的社會,那也難說的很。再說,你怎么知道評委都是些什么人?千里迢迢跑過去,如果是陪太子讀書,豈不是讓別人笑話了去?”

胡菲菲反駁道:“大賽的評委是王蒙、葉兆言、鐵凝他們,可都是活躍在中國文壇多年的知名作家。怎么會不公平呢?”

“那憑你的實力,你覺得你能獲獎?”程遠芝的語氣中是明顯的不相信。

就文學天賦而言,胡菲菲在班級里屬于上乘,然而比起蕭如來說,還有一段距離。若是前世,遭遇這種質問,她肯定就開始懷疑自己,然后退縮了,但是這次,她卻自信的挺了挺胸脯:“當然!如果我不獲獎,就沒有人能夠獲獎了!”開玩笑啊,既然有機會重生,當然要合理利用各種資源。就算自己的文學天賦不夠,也可以借神通一用,筆記本電腦中資源豐富,如果這都找不出一篇可以獲得新概念一等獎的作文,干脆也甭活了,直接自掛東南枝上去吧。

“喲,口氣倒不小。可是大而失當的話對你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只會惹人恥笑。我看你還是腳踏實地,把這些虛無飄渺的想法拋在腦后,認認真真的學習吧。”程遠芝潑冷水,自己覺得自己苦口婆心到極致了。

“媽媽,你這樣專斷獨行是不對的。你會后悔的,我會怨恨你一輩子的。”胡菲菲極其認真的說道,“你知道嗎?你在扼殺一個文學天才,你在親手葬送你女兒的前途。”

“葬送你的前途?我只是在做天底下任何一個父母,都會做的事情。”程遠芝毫不猶豫的把自己劃分到大多數這一群體里,為了證明自己的話語很有說服力,在深夜十一點撥通了胡菲菲姑姑家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