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的坎坷二婚

025 被寵壞的公主

在我要進衛生間時,眼角無意瞟到鄭玲兒一邊大笑一邊偷窺我的反應。

我心里樂了,原來她有目的,故意用這種方式讓別人知難而退。目的無非就是她想一個人住一個房間。

衛生間里,毛巾被拉的亂七八糟,橫豎掉在地上,還有一條浴巾耷拉在馬桶上,一半泡在馬桶里。

簡單地洗了個手,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想用這種方法讓我知難而退,試試看!逗貓貓玩,走著。”我笑著對自己說。

順手將空調溫度由26度調到18度,將遙控器扔進馬桶,然后退出了衛生間。

這時候,我特感謝自己曾經遇到了一個刁蠻婆婆,各種手段百出不爽,在不到兩年的生活里將一塊鵝卵石磨成了溜光圓滑的雨花石。

踩著滿地的物品,將桌子上的物品一股腦兒移了個地方,統統放到了茶桌上,用餐巾紙擦拭干凈桌面后,從行李箱取出圖稿,因為周老師的十套設計還在收尾階段,一個月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時間緊迫,我要提前出稿。

鄭玲兒把手機聲音調到最大,噪音充斥著房間,激蕩著耳膜。

我瞪視她一眼,她得意地看著手機,晃動著白擦擦的大長腿,仿佛根本看不到有我這個人。

找出耳塞,塞在耳朵里繼續忙我的。

室內逐漸變冷,而我穿著毛衣,甚至進屋以后我連拖鞋都沒換。

鄭玲兒終于忍受不了寒冷,她從床上跳下來,拖沓著拖鞋去門口調空調,來來回回在屋內翻找遙控器。

“蕭然,看到遙控器了嗎?”她雙手不可一世的插著腰。

我假裝沒聽見,她不耐煩的又問了一次,我才茫然的抬起頭,取下耳塞,“你說什么?”

“有沒有看到空調遙控器!”她沖著我喊了一嗓子,那架勢哪像個少女,像極了一個準備要罵街的潑婦。

我撇著嘴巴,斜著眼睛滿屋子看起來,看了一陣子地上,滿地垃圾散落,我看了看床上,內衣、外衣各種散亂。

我不由得苦笑起來,搖搖頭。

我無奈的聳聳肩:“滿地滿屋都你的東西,你自己找吧,也可以給前臺打電話啊,讓內務來幫你找啊!”我提醒她。

想必她沒少刁難前臺,電話一遍一遍打過去,就是沒有人來。

她罵罵咧咧進入衛生間,忽然大叫起來:“蕭然,你給我滾過來,你有病啊!”

如果前面是她故意把房間禍禍成垃圾場想嚇退我,我對她的行徑置之不理已經讓她有氣。

此刻她看到了馬桶里的遙控器,再加上前臺對她的不理不睬,她應該是真的生氣了。

我大嗓門回了一句:“你有藥啊!”懶得理她,繼續埋頭做我的事情。

她已經沖出來,氣得兩眼冒火,“別以為你和導師在樓道里嘀嘀咕咕我不知道,還有什么幺蛾子盡管使出來,我不怕!”

說完一屁股斜到床上,蹬胳膊蹬腿的大哭起來:“你們都不是好東西,你們合起伙來欺負我,嗚嗚嗚嗚……”

那樣子真是像極了被家里寵壞的小公主。

我索性站起來,把她扔到我床上的衣物一股腦兒抓起來,狠狠摔到她光腿上,冷笑著說:“鄭玲兒,我以為你多大的能耐,原來就會點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低級招數。”

我不知道哪兒來的膽氣,一瞬間提高音量:“鄭玲兒,告訴你,想讓我換房間,不可能!我哪兒都不去,這房間我住定了,以后你敢給我的化妝品灌水,我就敢給你的化妝品灌小便!你敢用我的毛巾擦鞋,我就敢拿你的內衣擦馬桶!你敢用我的牙刷刷馬桶,我就敢在你枕頭里塞姨媽巾!”我又惡狠狠的強調一遍:“用過的姨媽巾……”

跟一個被刁蠻婆婆磋磨過的離婚婦女比狠,你還嫩點。

我慢條斯理的來了一句:“鄭玲兒,蒼蠅采蜜,你裝什么瘋?識相的,把你東西規整好,從此進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否則,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鄭玲兒被我嚇到了,她從床上爬起來,身上的衣物落在地上,她胡亂踢了幾下,衣物和垃圾糾纏在一起,她再也忍不住哭叫著往門外跑去,邊跑邊叫:“瘋婆娘,惡婆娘,你欺負我,我要換房間。”

拉開門的一瞬間,門外站滿了人,有模特隊的學員,有酒店工作人員,還有導師。

他們正傾著身子聽里面的動靜,被突然打開的房門嚇了一跳,連忙直起身子向后退了一步,又都瞪圓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赤身裸體的鄭玲兒,驚呼起來:

“哇……”

“裸奔……”

鄭玲兒沒想到門外有這么多人傾聽,先是嚇了一跳,后又準備撒潑罵人,看到這么多人不約而同的盯著自己的身體驚呼,她低頭看了一下自己,才反應過來自己春光外泄、嚴重走光。

眾目睽睽之下,她頓時羞得無地自容,捂著臉轉身沖進來,重重的摔了一下門。

情急之下使力太重,門撞到門框上又反彈回來,門外的人各種奇怪的表情,探進頭來,看著滿屋子的不堪入目,偷偷摸摸對我翹了一下大拇指,一個個溜走了。

站在最后面,雙手插在褲兜里,冷冷的看著我,令我心中一緊,略微有了寒氣。不會是鄭玲兒被整的厲害,讓他心疼了?

對付一個有心計的女孩兒,得要讓她知道,我比她更狠更有心機,而且不擇手段。

看過一篇關于陰謀和陽謀的論述,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一個是暗地里整人,一個是我告訴你我要整你,要怎么整你,而且你還拿我沒有辦法。

陽謀的高明之處就在于此。

鄭玲兒在我這兒沒討到好處,也知道我不好對付,哭嚎了一會兒,沒奈何只好穿上衣服,開始打掃狼藉不堪的戰場。

等我從設計圖稿中抬起頭來,房間內恢復了整潔和清爽。鄭玲兒穿著厚厚的棉服臥倒在床上睡著了。

一看時間,凌晨一點。我也和衣而臥,這么晚了,不好意思打擾前臺來報修被水泡過的遙控器,明天再說吧。

如果能用一晚上的寒冷換來鄭玲兒的自知之明和相安無事,那是極好的。

第二天,鄭玲兒一整天都悶悶不樂,懶得理會任何人。在上課的時候,蔫蔫不快的樣子,誰都知道,是因為裸體出鏡人丟的大了,她一時間還緩不過來。

課間休息時導師發來微信:“蕭然,今晚八點上島咖啡店。”

我看過去,導師已經放下手機,一副凡人勿近的千年寒冰臉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