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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父難為-第十二章
更新時間:2011-04-30  作者: 小唐人兒   本書關鍵詞: 古代言情 | 小唐人兒 | 養父難為 
正文如下:
靜雪,確實不好對付。

澹臺府上的丫鬟瞧不起齊攸,齊攸自己心里知道,所以她才不叫她們服侍。她們覺得她不尊貴,懶得來搭理她,她自己待著更開心。誰知這個靜雪,卻跟她們都不同。

“姑娘還是不肯吃飯么?我們大爺特特地給你買了個兔子點心,不過就是為了哄你,你見著我們爺哄過誰啊?難得有了這個臺階,還不下么?”齊攸不吭聲,不理會她,想等著她自己走開,可是靜雪沒走,倒是越發刻薄放肆起來了,雖然臉上還是笑的。

齊攸又看了一眼那個兔子,方才靜雪暗示她的時候,她也聽出來弦外之音是說澹臺錦特意從外邊給她買來吃的,可是又不確信。

靜雪又笑了,“就是不吃是吧?那也罷了,凝玉去提熱水來倒在銅盆里,姑娘該洗洗手了,還是大戶人家的姑娘呢,人家的是玉手,姑娘的倒是小鳥爪。”

齊攸有三分惱了,抬頭白了靜雪一眼,偏偏靜雪就是不以為意。

“我的手不臟,我洗過了。”齊攸惱火地說,一面把手藏在了袖子里。冬天里做過粗活的手皮膚皸裂,自然不會是玉手,別說是跟澹臺家的姑娘比,就是跟澹臺家的三等奴才比,怕是也比不過的。

小丫鬟凝玉已經把銅壺里的熱水倒進了盆里,又試了試水溫,“姑娘,這水熱熱的很好。”

“不用洗。”齊攸黑著一張臉,干脆地背過臉去。

沒想到靜雪一步上前扯了齊攸的手就往水盆里按,齊攸一驚之下連掙扎都忘記了,根本沒想到靜雪一個丫鬟居然敢這么粗魯,她的袖子還沒挽起來,手已經按進了熱水盆子里。

水是很有些熱的,燙得齊攸“啊”了一聲,本能地就想把手縮回來,可是靜雪卻攥住了她的手腕,硬是不讓她拿出來。熱水就像火炭一樣灼著她的皮膚,齊攸忍不住口里“嘶”氣,她也是性子硬氣,既然拿不出來手,便忍著不吭聲,就這么泡在熱水里半晌,直到熱水變得溫了許多。

靜雪這才松了她一只手,不客氣地在水盆里搓洗她的另一只手,生生像是要搓下一層皮來,“姑娘既然知道我不愿意來這院子里,就更該體諒我。”

齊攸惱火地瞪著那個放肆的丫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做什么她不愿意來這院子當差,自己就要體諒她?

“我總不能違了主子的意思說不來吧?再說了,也不僅僅是我,自從大公子得了爵位,受了國主的器重,這個家里上上下下又有哪個不對大公子另眼相看?我一個奴婢,更不敢在這個時候違了大公子的意思。既然大公子讓奴婢伺候調教姑娘,那奴婢就說不得要討姑娘的厭了。姑娘也要體諒我,若是過了三日五日,姑娘還是舊樣子,叫大公子瞧見,受罰的可就是奴婢了。”靜雪說話的時候口氣不善至極。

在齊攸聽起來,靜雪說的話也不過就是跟喜善和鵲兒的話是一樣的,都是她們怕受自己的牽連。既然是自己會牽連她們受罰吃苦,所以她也沒有什么可說的,只好自己生悶氣。

就這么被狠狠揉洗了兩只手,等抬起來,齊攸覺得自己的兩只手好像都掉了一層皮,露出里面的柔嫩的皮膚來,“好像沒毛的豬腳。”

她本是低聲的自言自語,可聲音還不夠低,靜雪和凝玉卻都聽見了,撐不住都笑了出來。齊攸臊了,又生起氣來。凝玉的年紀跟齊攸差不多,是個悶葫蘆,本不愛說話,這時候也沒話,靜雪又吩咐凝玉去再打水來給齊攸洗臉。齊攸的手上被涂了溫潤的香脂,沒法再沾水,剛才吃了虧,這次知道說不洗或是自己洗也沒有用,反而還會被人硬按著丟盡臉面,也就順從地讓靜雪伺候著洗了臉,又被靜雪換了身衣裳,重新梳好了頭發。

這么一通較量折騰過來,齊攸已經有點灰頭土臉,肚子餓得咕咕叫。早上她是凄凄惶惶地這輩子都不想再吃飯,可是到了這個時候被弄得凄惶不起來,換了衣裳就想要拿個果子吃。

誰知道靜雪已經把裝著點心的提盒收拾了起來,“姑娘方才都說了半日她不想吃,白放著還不如收著。”

齊攸被氣沒了氣兒,又不好說她快餓死了,想著衣兜里還有昨天剩下的銀子,可以偷偷溜進園子里鉆到外頭去,可是又餓得走不動,干脆歪在榻上不看這兩個格外礙眼的丫鬟。

靜雪卻沒完,又叫凝玉去取針線笸籮過來,“聽說那日姑娘在老太太屋里說,女紅一點不會,論理姑娘的女紅都是屋里的奶娘嬤嬤來教的,可是姑娘屋里的趙嬤嬤和劉嬤嬤年歲都太大,眼花得怕是連花樣子都看不清楚來,也不好請她們過來。”

齊攸連眼睛都閉上了,不知道靜雪這個丫鬟在她耳邊磨磨唧唧磨磨唧唧在呱噪個什么,什么這個嬤嬤那個針線的,她看著也不能過十八吧,怎么啰嗦的像是八十。倒是自己在老太太屋里說的一句話她怎么也知道?難不成這里的人傳個長舌話,比自己老家里還快?

靜雪還在繼續說,“靜雪雖然笨,女紅卻還是會一點的,別的不成,教姑娘入個門還是夠用。”

齊攸終于惱大發了,張開眼怒吼了一句,“我不學那什么女紅。”

把憨厚的凝玉嚇得一哆嗦,齊攸臉色緋紅,氣勢洶洶地瞪著她們倆,那模樣倒是嚇人的。凝玉越發害怕了,她總覺得齊攸雖然是外來的,可到底是主子,她是不敢忤逆的。凝玉是個實惠人,倒沒有其他那些丫鬟那樣的心眼子——若不然她也不會被管家婆子分到這個屋里來。除了兩個大丫頭,這屋里的哪個人也不是有根基有心眼子的。

靜雪倒沒繼續逼著齊攸學針線,齊攸說不學,她張口就答應了,“姑娘不喜歡,那先不學女紅也使得。”齊攸松了口氣。靜雪接著說道,“明日起姑娘就要跟著我們家里的幾位姑娘一起上學,不知姑娘從前在家的時候讀過什么書,倒先溫溫的好。”

“我不認字兒。”齊攸倒在了床榻上,又快沒氣兒了。

靜雪笑了,“姑娘可誑不了我。大公子告訴奴婢說,姑娘在家的時候跟爹爹學過寫字兒。早起我過來的時候,大公子就讓我把他幼年時候臨摹的鐘王帖拿了過來,說是給姑娘用的。姑娘這會子就是練練字也好啊,大公子從前說過,寫字最是能養性子的。”

齊攸扯過枕巾,蓋在了腦袋上。

靜雪怔在那里沒了話說,凝玉卻是小孩子心性,覺得好玩,偷偷捂著嘴笑。靜雪等了半日也不見齊攸把臉露出來,澹臺錦房里來送東西的婆子又到了,已經等在堂屋,她只好暫且離了齊攸跟前。

外頭堂屋里已經慢慢地碼了一排箱子,頭三箱裝的都是澹臺錦給齊攸訂做的衣裳。他在送齊攸來的路上給她買衣服的時候就得了她的衣裳尺寸,回了國都上昱就交代給外頭有名的裁縫,趕著做了衣裳,到今日剛好送來。靜雪去點看了一遍,色色都是齊全的,澹臺錦只知道給銀子,裁縫還有不多做的,

倒看得靜雪嘆了口氣,“大爺難道不知道齊姑娘雖然個子小,可總歸還是會長個兒的么?弄這么多箱的衣裳,連夏天的都做出來了,也不知道到了夏天的時候再穿,會不會嫌小了些。”

齊攸躺在屋里的榻上,枕巾蓋著臉,耳朵卻還是好使的,聽見靜雪說她個子小,又惱火起來,平生最討厭人家說她個子小。

領著粗使婆子抬箱子進來的是嬤嬤是澹臺錦房里的,跟靜雪相熟,也笑著說,“雪兒姑娘說的正是呢。咱們爺兒這是底下沒有孩子,也不知道孩子的事。如今倒像是二十歲上就突然添了個大閨女似的,這樣一味寵著,倒好笑。”

齊攸氣得腦袋都疼了,說誰是他閨女?她都十三歲了,他也不過就二十歲,差著七歲就說他像是她爹了,她怎么那么沒人樣?她煩躁地坐起來,把臉上蒙著的枕巾也扯下來了,凝玉正抱著一大疊衣裳進來,按著靜雪的吩咐在給她收拾東西。

齊攸看著那一件件上好的華貴錦緞,燦若煙霞的輕紗,倒也是好看的,卻忍不住哀嘆,自己本想做個小子的,可是澹臺錦卻偏偏送給她這么多再漂亮不過的衣裳,就好像她跟她家的姑娘一樣尊貴似的。她垮下了一張臉,悶悶地坐在榻上看著小丫鬟忙亂。

兩個婦人又抱著一只花梨木的三層梳妝匣進來,按著靜雪的吩咐擺在了梳妝臺上。那匣子雕刻的十分精巧,連齊攸都忍不住伸手過去摸摸,上頭最頂層能撐起一面菱花鏡,下面兩層三個抽屜里滿滿放著的都是金玉釵環等物,齊攸看了一眼就合上了抽屜。

澹臺錦給她的太多了,她其實并不是他的什么人。

耳朵里聽見外頭那嬤嬤跟靜雪低語,“太過奢侈了些。”

靜雪幽幽一嘆,“蘇媽媽說的是,本來家里多少雙眼睛就在盯著大爺呢,唉。依我說,從前大爺一文錢沒有的時候,倒省事些,他們如何,大爺不理就完了。可是現如今呢,大爺沒有成婚,也就不能出去開牙建府,國主的賞賜,大爺沒給府里一個子兒不說,現下拿來這么些貴重東西,那起碎嘴的婆子丫頭,一定會說大爺把國主給的東西,都搬到齊姑娘屋里了。蘇媽媽沒跟大爺說,這樣不妥嗎?媽媽是大爺的乳母,這個家里上上下下的人算起來,還只有蘇媽媽的話,他還聽些。”

那嬤嬤嘆了一聲,“錦哥兒的脾氣,我也說不得他。早起我也曾勸了他一句:雖然寵愛妹妹,可送些衣服玩物也就罷了,那兩箱子沉重東西就罷了,太過了,于妹妹名聲也不好。可是錦哥兒說,這些東西,本就是預備著給齊姑娘出嫁的時候當嫁妝的。那么說著,口氣倒像是在給閨女攢嫁妝的爹爹,你說說,我聽了也覺得怪好笑的,可是又不好再勸,再勸也不中用。”

齊攸愣了一下,默默垂了頭。

屋子里忙亂著收拾了一陣子,也就到了中午,澹臺錦屋里的嬤嬤也去了,外頭廚上送來了午飯,齊攸已經餓的心慌意亂了,沒人叫她,她就想自己出門去吃飯。

誰知道,耳朵里又聽見靜雪說,“姑娘既不學針線,也不想讀書寫字兒,飯也就不必吃了。姑娘不吃,咱們底下的這些奴婢更不能吃,這些飯菜,姑娘就賞了你們廚房上的嬤嬤們吃了。”

齊攸頓時一陣頭暈眼花。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