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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悍家福-第二十七章 熬人的婚禮(改錯字的)
更新時間:2011-01-14  作者: 伊人花開   本書關鍵詞: 古代言情 | 伊人花開 | 妻悍家福 
正文如下:
當皇甫惜歌抱著裝滿金銀豆子的寶瓶盤坐到新房那大床上時,已經來不及再顧慮什么陌生的蕭府、陌生的蕭三郎如何如何了,只在心里哀嘆,嫁人這事兒可真是太累了。

當初照著畫冊挑選鳳冠時,還專門兒找了輕盈靈巧的樣式。可這一路坐了兩個多時辰的馬車,不要說頂著鳳冠了,就算只盤個高髻插幾根釵子,再蒙著個遮頭擋臉的三尺見方紅蓋頭,誰的脖子也受不了啊。

送親的隊伍趕著后半夜離開京城謹親王府,到了位于殷州永和里的郡主府后,下了馬車去趟凈房,出來抿了一點點水潤潤喉嚨稍作小憩,重新補了妝又上了花轎。

至于到了蕭府后,怎么下的轎,又怎么進的門兒,如何行的禮,又是如何人偶般被喜婆牽來扯去,皇甫惜歌都沒在意。似乎蓋頭外那些人才是今天的主角,一切都與她無關。

皇甫惜歌一邊將那金銀豆子摳出幾粒又塞回去、再摳出來又塞回去,一邊回想著。除了離開王府時哭了一鼻子,到了郡主府偷掀了蓋頭四處打量了下,后面的都想不起來了。這也叫大婚?若是等老了有子孫問起,自己如何說?就說我當時太累又太慌張,一點都不記得了?

三叔祖德熙親王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老了老了倒愛頑鬧起來。幾位親王堂兄王妃堂嫂隨著大哥一起來送親也就罷了,他偏偏還要跟來。蕭家人與前來賀喜的客人們不知會不會被他嚇壞。

她無聲的偷笑著。又想起自己那些要留在郡主府和莊子上的陪房,也不知舅父們幫著安置好了沒有。正琢磨的帶勁兒,便聽得喜婆清了清嗓子,附在她耳邊低聲說有鬧房的女眷們過來了,新郎也隨后就到。

這喜婆一直在自己身邊,能看見老遠的事兒?門外有望風兒的?還是有人跑來報信兒?

慌忙將手里的金銀豆子都塞回寶瓶,皇甫惜歌坐直了身子。暗笑若是一會兒撩開蓋頭露出濃妝艷抹的臉蛋兒,不知會嚇跑幾個又嚇呆幾個。

剛才還靜悄悄的新房瞬間人聲鼎沸了起來。嘁嘁喳喳的女聲在她不遠處響起。這才坐穩了沒半刻鐘,何時才能歇歇啊,皇甫惜歌苦笑。

蕭孟朗一路走一路拱手,謝過這個的道賀又謝過那個的恭喜,離新房越近越是忐忑。原本以為不過是娶個媳婦罷了,娶誰不是娶呢。如今才知道,近鄉情更怯的話用在這兒也很是合適。

一進新房門兒,一片刺眼的大紅色加上撲面而來的嘈雜話語聲,令蕭孟朗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這兒怎么比外頭還熱鬧?

皇甫惜歌感覺有人走到床邊,俯身貼過來。她嚇壞了。不是先要用喜秤挑了蓋頭,喝合巹酒的嗎?怎么直接就要身體接觸了?眼前可還有這么多外人在啊。

“郡主莫慌,我是京城于府的何夫人。我先過來和您打個招呼,一會子鬧房的自有我打發。”那個近前來的身體與她耳語道。

皇甫惜歌松了口氣。怪不得呢,原來不是蕭三郎而是何夫人,瞧自己想到哪兒去了。摸索著拉了何夫人的手,柔聲道:“如此惜兒便多謝姨祖母了。”

房內頓時鴉雀無聲。有人冷笑,剛進門兒便開始認親了;有人驚訝,新娘子倒貌似很柔弱的好脾性兒呢;也有人暗道,這郡主與何夫人都來自京城,看眼下這樣兒必是早就熟悉,沒準兒蕭三郎這樁姻緣還是何夫人給促成的呢。

何夫人才不管那些,笑著看向蕭孟朗:“新郎官兒還不掀了蓋頭?”

皇甫惜歌忙松了何夫人的手,再次正襟危坐。剛挺直了腰身與脖子,眼前一花,大紅蓋頭已是被喜秤挑落。燈光撲來有些晃人,她扭臉、低眉、瞇眼。

鬧房的女眷女客們又低語了起來。無外乎是議論新娘樣貌的、贊嘆新娘頭上鳳冠的、分辨新娘臉上的脂粉來自何處的……當然也有阿諛奉承的,說真是郎才女貌。

何夫人喊人端來合巹酒,又叫新郎脫了鞋上床與新娘盤膝對坐。皇甫惜歌接過自己的那一盅兒,認命般的一邊嘆息一邊與蕭孟朗交纏了胳膊,先喝半盅兒,換過盅兒來再喝半盅兒。

兩只盅兒被擲到地上呈一正一反,便完成了它們的使命。何夫人親自端了一碗小湯圓兒,喂了新娘幾個,再喂新郎幾個,“新郎官兒下地吧,前面兒還等著你敬酒去哪。你媳婦兒就交給我,放心吧。”

蕭孟朗面紅耳赤的謝過何夫人,下床穿了靴整理好衣襟向眾人施禮告退,逃也似的出了新房。

皇甫惜歌忙抬頭找自己的人。可眼前除了個何夫人是見過的,無論兩位李姑姑還是幾個大丫頭都不在房里。

“郡主容她們吃口東西吧。一會兒我使人把她們給您喊來。”何夫人在她身邊低語。

皇甫惜歌微笑著向何夫人點了點頭。雖然都來自京城,兩人可是頭一次這么正兒八經的如此靠近又是面對面呢,她暗暗打量著何夫人。

這何夫人看上去四十來歲,保養得當的臉上沒有一絲紋路。細眉長眼顯得很是親切,唇卻稍微薄了點,嘴角帶著些笑容微微向上翹著。

何夫人在皇甫惜歌打量她的同時心里低嘆。這妝容太濃了些吧,把這孩子的小臉兒都涂花了。本來很是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家,這么一打扮倒老了幾歲。

又暗笑起來。哪個女子不是打這一天過來的?想當初自己出嫁那日,臉上的妝容只怕還不如這平康郡主呢。據自家老爺說,“你那臉蛋子上的胭脂涂了足有一指厚,可將為夫給嚇壞了。”

怪只怪那琉璃水銀鏡出現得太晚了,前些年謹親王出海才帶回來些。自己那塊兩尺大鏡便是太后賞的,能將一點點細微之處都瞧個清楚。若是三十年前出嫁時有它便好了,省得老頭子動不動便拿那胭脂說嘴。

何夫人忍了笑,扭頭看向眾人,“新娘子坐了小三個時辰的馬車又坐了半個時辰的轎子,拜堂又折騰了小半天,必是累得不善。大家不如散了吧?這往后的日子長著呢。”

前來賀喜的女客們紛紛點頭,附和說何夫人這話極有道理。拿著要鬧新房當借口跑過來,不過是想瞧瞧這天家郡主有何不同。如今瞧著也就是常人的樣子,只有那鳳冠嫁衣很是奢華,勉強算是開了一回眼。

因此便陸續的退出去大半。待新房里只剩下有數的幾人時,何夫人笑道:“如今都是自家人,郡主可以松口氣了。”

皇甫惜歌甜笑:“既已嫁到蕭家,姨祖母便莫要如此稱呼了,叫我惜兒便好。還請姨祖母為惜兒引見,在座的各位都是哪位長輩?”

何夫人忙一一介紹起來,年長些的哪個是蕭府的二夫人,哪個又是三夫人四夫人;還有幾位是族里的,論起來不是三郎的堂伯母便是堂嬸娘堂姑母。幾位年輕的是府里的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和族里的少奶奶們。

又專門指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婦人說,這是你們大房的姑奶奶、三郎的胞姐蕭婉箏。

“惜兒還要坐床,不能起身給各位一一見禮了。還請各位夫人少夫人們和姑奶奶多多包涵,改日再給各位行過晚輩之禮。”皇甫惜歌微笑著頷首。

胞姐的身份倒是與眾不同些,不過這蕭婉箏臉上并無喜色,我何苦去熱臉貼你。若真要寒暄,改日有的是時候兒。

幾位老的都還面色平靜笑著回答不礙的,說什么坐床講究的是坐福氣、哪能隨便說起就起。年輕的卻有人不快有人腹誹有人暗自高興。

暗自高興的自然是心思簡單的,畢竟少夫人這稱呼比少奶奶好聽得多;而不快的腹誹的自然都在嘀咕,想自己當初嫁進門兒來,哪里敢像她這般拿大?只有何夫人當得起她一聲姨祖母的稱呼么。

蕭婉箏心下也不舒服,這弟媳太柔弱了,這小身子骨兒……又是一副好人兒的模樣,豈不是被人欺負死都不敢言語的?

最不快的便屬蕭府二少奶奶水雅琳了。從打一進這新房門,她便憋了一口悶氣。同樣是蕭府娶媳婦,怎么人家這屋子里的木器擺設便琳瑯滿目,人家身上的鳳冠嫁衣便如此奢華?

她此時似乎忘記了,這鳳冠嫁衣按例可是歸女方置辦的,只要不違規不逾制,極盡奢華也與婆家毫無干系。哪怕是鳳冠上小小一粒珍珠,也不用婆家一錢銀子。

木器擺設更不用說了。當初蕭家前往謹親王府下聘時,便將這新房的尺寸格局制了圖送上。前些日子皇甫惜歌的嫁妝送進蕭府時,她可還去瞧熱鬧來著。

水雅琳只顧憤憤不平著。怪不得人人都說蕭老夫人偏心,還真是個偏心的。她偷瞧了眼大少奶奶李秀媛,卻見李秀媛滿臉帶笑。哼,二夫人可是走了眼,還妄想叫她家蕭孟韜爭做家主,這媳婦卻是個傻的。

皇甫惜歌有一句沒一句的應和著寒暄著眾人,心里暗暗焦急怎么沒個完。何夫人眼尖,忙打發下人去瞧郡主帶來的人可用完飯了,若是用完的話請過來陪陪郡主才好。

聽到何夫人囑咐下人,皇甫惜歌感激的向她笑著,低聲道:“姨祖母莫笑惜兒,惜兒離開王府前怕路上麻煩,一口東西都沒敢吃。”

何夫人聞言哎呦了一聲,“你瞧我這腦子。早就該上些飯菜來給郡主墊補墊補。”

水雅琳方才一直不平的勁兒得了緩解。那會子還說李秀媛是個傻的,這個可就更傻了。竟然當眾要飯吃,哪里還有個郡主的尊貴樣兒?

皇甫惜歌又聽到門響,忙緊張的抬眼觀瞧。原來卻是兩位李姑姑進來了。何夫人忙上前給姑姑們見禮,姑姑們笑道不敢當不敢當,側過身讓了又扶起她。

其余眾人都驚訝起來。這兩個婆子是什么人,竟令何夫人主動迎過去施禮?聽何夫人與兩位姑姑寒暄著,有人明白過來,原來是太后的身邊人,怪不得。

望向皇甫惜歌的目光又多了一層含義。就算這小丫頭看起來既柔弱又不夠聰敏,身邊有了這兩位宮里來的,今后也不可小窺。蕭婉箏也是松了口氣放下半顆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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