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自薦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自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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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阿哥坐在下首，聽到雍正咬牙切齒的話，直覺得后背發冷。[Hao123]
旁的時候他不曉得，僅是端五節后，皇上就為江南的折子惱了三次，并且一次比一次火大。
第一次他還以為皇上對范時鐸的容忍到頭了，不過隨后就見皇上將此事高高提起、低低放下。
第二次、第三次，亦是如此。
今日，是第四次，想來也不會有什么意外。
果不其然，雍正將折子摔到御案上，揉著額頭道：“一個一個都不叫朕省心，又是這個時候……”
同以往的不了了之相比，這次皇上卻是也不克不及無作為。
他想了想，對十三阿哥皺眉道：“曹頌上過西北戰場，是不是殺性重了些？”
十三阿哥聽了，不由一怔。
他以為是范時鐸與李衛互相攻訐的折子，怎么扯到曹頌？
江南官場的總督與總督之間、總督與巡撫之間的爭斗早成慣例，若是江南官場真的鐵板一塊，那不安心就是龍椅上這位。
又是閻王打斗，鬼遭殃。
十三阿哥醒過神來，忙道：“怕是不至于，曹頌早年領的是侍衛職，即便在西北也是奉命護衛中軍主帥，哪里有機會正面對敵……況且那子是跟在曹颙身邊長大的，即便這兩年在江南歷練，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有這么大的魄力……”
雍正聞言，面色稍緩耳，道：“朕覺得也不至于。”笑著對十三阿哥道：“起來，這個曹頌是不是同十三弟妹有親？”
十三阿哥道：“他生母與弘暾額娘是同祖的堂姊妹，起來卻是不遠的姻親。”
雍正點頷首，放下此事不提。
十三阿哥從御前退下，心里幾多有些不安。
他倒不是怕曹頌闖禍，而是擔憂皇上為了保全范時鐸，將曹頌推到臺前來。
他曉得皇上的性子，最是護短。
范家勛大族，明面上并未加入早年奪明日之爭，實際上私下地卻投靠了四阿哥，否則的話，四阿哥也不會在爆發了范時捷后，又將范時鐸推到兩江總督的位置上。就連范時捷，即便罷了都統，又授了侍衛，在宮里當差。
真若是厭棄范家，怎么會如此？
況且，范時鐸在江南的結構，幾多有皇上的推手。
即便他做的過了，皇上也不會真的將他置于死地。
像范家這樣世代勛，卻又人才殘落，皇上用起來用體面，又不消擔憂尾大不失落。
李衛與范時鐸相爭越演越烈，范世鐸在江南也斂財斂的差不多，皇上之所以還沒爆發，無非是擔憂江南今年的水患。
若是水患成災，那到時候爆發兩江總督范時鐸，也能“平息民憤”。
若是水患危情不大，那范時鐸的罪名就重不了。
為了敲打江南臣工，不定皇上會各大八十大板。
李衛是皇上的心腹重臣，籌算用他鎮江南，就不會讓他太沒臉，那陪著范時鐸丟官的，就當是李衛的左膀右臂曹頌……
兩日后，曹颙與伊都立的折子，六百里加急送至御前。
曹颙這折子還罷，盛京六部的尷尬位置，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臣工多是老弱，迆不稀奇；伊都立的折子，卻是將雍正氣了個半死。
關外駐防八旗，是大清最重要的基石。
即便關內有什么不穩，只要關外駐防八旗在，就有重新翻盤的資本。
沒想到八旗懶的不可是京旅八旗，還有八旗的老根。
雍正早就看著宗室諸王不順眼，只是曉得輕重，欠好收拾他們。即便敲打宗室，也多是圣祖諸子諸孫。
如此一來，其他宗室只當皇上在報奪明日時的大仇，是皇室家務，倒也無人不知趣地插嘴。
可雍正這些兄弟們，真正的實力，哪里比不得那些老牌王府。
那些王府，早年都議過政的，名下佐領也多。
實點到人數不足五成……雍正面上恨得不可，心里卻是驚喜不已。
十三阿哥曉得，皇上怕是要有大動作，自己的連襟伊都立這回算是捅了馬蜂窩。
他又欠好為伊都立開脫，只能提及遼河水漲之事，請皇上先偏重盛京防洪之事。
雍正想想也是，既抓到宗室諸王的尾巴，什么時候爆發不可；東北那邊防災之事卻不克不及擔擱，否則真要洪水泛濫，再爆發宗室諸王，他們就又有辭。
京官雖很多，可身上多有差事，能抽調的人數有些；那些候補官……想想還是算了，真要啟用的話，數月后怎么安設？
想了又想，雍正下旨，在六部抽調十二個筆帖式派往盛京當差，不足人手命曹颙從盛京各衙署抽調。
至于八旗駐軍那塊，雍正則很游移。
京城駐防八旗拱衛京城，欠好輕動，看來只有黑龍江將軍與吉林將軍那里選派人手。
然后，盛京駐防八旗糜爛至此，黑龍江與吉林的駐防八旗能好的那里去？
到底要不要借由子，一并爆發？
正游移間，就有處所急報送抵抗前。
五月二十七日，長江九江段決堤，九江知府極數位隨從于堤壩邊沒水而亡。
雍正看了，立時變了臉色。
長江水患，其實很多見，可沒到六月，就水漫決堤，那接下來的雨季會如何？
正想著此事，就聽到“轟隆隆”殿外數聲驚雷，大雨傾盆而下……
盛京，官驛。
曹颙站在廊下，抬頭望向天空。
天空烏云壓頂，使得人心里也沉甸甸的。
伊都立正好過來，見曹颙如此，亦站在他身邊，抬頭望了望天。
烏云滿天，南邊標的目的更是墨黑一片。
“這老天爺，才安生了幾年，又開始折騰……”伊都立忍不住嘀咕道。
曹颙道：“遼河周邊除盛京與遼陽外，其他處所地廣人稀，即便水患成災，也不過是威脅盛京或是淹沒軍屯……江南，怕是有大劫難……”
最后一句，卻是低不成聞。
伊都立因遞了折子，想著自己日后處境，這幾日正上火，嘴里都是大泡。
他沒有聽到曹颙最后一句話，只聽到前面的，聞言眼睛一亮。
他向來想的開，為那折子上火了幾日，就有點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意思。左右事情已經至此，再擔憂也是無用的，還不若好好奉旨辦差。
聽了曹颙的話，盛京是有驚無險的，他心下更是放得開。
“前兩日沒胃口，都沒正經用餐……既來了盛京，怎么能不吃飛龍湯？”伊都立來了興致，就添了自在，對曹颙道：“孚若也要多珍重，比及京中旨意下來，還有得忙活，這幾日正當養精蓄銳。”
伊都立既有興致，曹颙也不是愛掃興的，就叮嚀人下去置辦不提。
飛龍湯還沒送上來，張義就進來稟告，有客來訪。
曹颙聞言，難免疑惑。
盛京這邊，若有熟人，就是寶雅格格那邊，可據他所知，自打平親王夫婦回京，寶雅格格也回了科爾沁。
待看了拜帖，還真是認識人，盛京兵部尚書鄂齊。
鄂齊是輔國公鄂飛嗣子，在老國公過世后襲了爵位。
曹颙雖在鄂國公臨終前，叫了一聲“義父”，圓了兩人的緣份，可并沒有同輔國公府結親的意思。
鄂齊那時不到而立，就位至副都統，且又承恩原級襲了輔國公爵位，正是風光滿意，哪里會將曹颙一個三品太仆寺卿放在眼中。
待老國公喪事完了，兩家就自然而然地斷了聯系。
在曹颙與伊都立前幾日初到時，鄂齊就加入了“接風宴”。不過兩人本就數面之緣，卻是并沒有比旁人親近什么。
現下鄂齊遞帖子來訪，曹颙就有些摸不著頭腦。
伊都立這邊，則有些不高興。
“兵部尚書，不來見我，卻是來拜孚若？這是什么意思？莫非想著與我平級，不肯聽旨意聽我調配人手？”伊都立埋怨道。
埋怨歸埋怨，他還是催曹颙出去見客。
即便對方被發配盛京，究竟是宗室王公，欠好太怠慢。
曹颙也想知鄂飛來意，便親自出迎，引鄂齊到客廳坐了。
實在是盛京六部的尚書侍郎，背后各有各的“苦楚”，因此曹颙即便前幾日見過鄂齊，也沒有多問什么。
鄂齊神色訕訕，早已沒有昔時在輔國公府侍疾時的意氣風發。
曹颙使廝上茶，心里思量鄂齊的來意。
鄂齊心里也別扭著，他同曹颙本就不熟，起來不過是在老國公病故前后見過兩遭。
想著曹颙比自己年輕，身兼兩部尚書，是皇上信賴的重臣；自己卻因早年同安郡王府一脈走的太近，為皇上所厭，他心里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與安郡王府都是饒余敏郡王阿巴泰后裔，親近一下，哪里就違背了人情禮？
不過是皇上厭了安郡王府一脈，遷怒罷了。
鄂齊心里憋氣，被發配到盛京，也是渾渾噩噩過日子，并沒有圖謀回京。
既是被皇上厭棄，還往皇上眼皮底下湊合，那才是傻子。
左右爵位還在，官職也在，俸祿錢糧都不缺，在盛京有盛京的好處。
可今日無意同妻子提及嗣父的生前事，提到了曹颙夫婦，他的妻子馬佳氏卻是坐不住了。
曹颙是實權戶部尚書，背后還牽連著淳王府、平王府、裕王府三處姻親，正是炙手可熱的人家。
平親王夫婦在盛京“休養”時，他們夫婦還曾上門請過安。
平親王即便不被皇上所喜，可依舊安享榮華，未嘗沒有妻族得力的緣故。
“爺，妾身樂意陪著爺在盛京過肅靜日子，可幾個孩子怎么辦？大阿哥、二阿哥眼看到了考封的年紀，大格格沒兩年也要及笄……沒人為這幾個孩子規畫，阿哥們還好，遲幾年就遲幾年，格格的年歲都在宗人府歸檔……她身份又低，萬一撫了蒙古也不是高位，還不知要吃幾多苦頭……”馬佳氏含淚道。
她曉得丈夫心里的苦楚，本不肯提及這些來引得他心煩。
可兒女漸大了，她除妻子，還是個母親。
她雖沒見過曹颙，卻是見過初瑜的。
老國公去世后，初瑜隨著丈夫來吊祭，哭的情真意切。
馬佳氏覺得驚訝，私下還專程問及丈夫此事。究竟結果初瑜身份高貴，和碩格格的身份，其實不低于輔國公，不至于圖謀國公府什么。
待曉知道因公公早年曾照顧過曾為侍衛的曹家額駙，郡主夫婦才上門吊祭，馬佳氏便沒有太放在心上。
待到今上即位，丈夫被發配盛京六部，馬佳氏不是沒想過找人走門路。
可安王府一脈勢微，她娘家也沒有什么顯宦，就順著丈夫的心思，在盛京安分過活。
聽到曹颙，她才想起兩家的淵源。
或許念在老國公早年的舊情上，對方樂意援手也不定？
雖這幾年，他們夫婦早見識了世態炎涼，可為了兒女，就算只有那一點點的希望，馬佳氏也不肯意放過。
在妻子的央求下，鄂齊也心動了，想著曹颙即是為治水而來，肯定要需要人手。
即便伊都立這個京城兵部尚書到了，在東北這一片，真未必有他這個盛京兵部尚書熟悉軍務。
不管曹颙愿意不肯意援手，自己主動在治水上盡份力，是不是也能在御前掛個名？
這樣想著，鄂齊就來官驛遞了拜帖。
聽鄂齊稟明來意，曹颙歡喜道：“眼見汛期將至，河壩正愁人手……”到這里，想到皇上將調駐軍的權力交給了伊都立，自己欠好自專，便道：“出京前，皇上曾將此事交代給伊都立伊大人，看來以后還請兩位大人多勞煩……”
雖點出了兵部將以伊都立為主，可鄂齊其實不沮喪。
鄂齊與伊都立是平級不假，可伊都立奉的是欽命，本當以他為主。
只要曹颙與伊都立樂意接納他介入此事，鄂齊就滿足了。
兩個掌部來盛京防洪，要是差事做的不漂亮，豈不是打皇上的臉：要是差事做的漂亮，即便他是只是協助，也能分點勞。
因此，鄂齊老實道：“全聽曹大人叮嚀。”
曹颙道：“鄂大人客氣……”著，他便使人請了伊都立過來。
他們的折子已經遞出去三日，現下估摸也帶了京城，比及旨意下來，這邊各項防洪事宜就要開始，早準備早妥當。
伊都立過來，聽鄂齊主動介入防洪事宜，自是笑容滿面。
只是在鄂齊走后，他不由頓足道：“既有那個心，怎么不早點過來？早來三天，我就拉著他遞聯名折子了……”
這一更補昨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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