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章

驚，好戲

紅錦看向花明軒，容老爺的信不是說要近日到，剛剛還在看信，人卻已經到了門外呢？

花明軒摸了摸鼻子信是昨天晚上接到的，飛鴿傳書是快，只是我并不在城中；想來我在路上趕路時，容老爺一行人也在趕路吧？無不少字”

紅錦心中一陣感動，容老爺夫妻是真得關心她，為她居然星夜趕路；只是她現在重傷在身，不能前去迎容老爺夫妻，只能拜托四娘了。

四娘和五娘帶著青綢藍羅等人迎了出去，浩民當然也要去的：他是在府中的唯一男丁；而花明軒急急的去換衣衫，然后再去見容老爺：他和容老爺是相識了的，不能太過失禮。

廳上便留下了唐偉誠。

不過有他在也好，免得只有紅錦和寧氏在一起；如果不是有他在，青綢和藍羅就要留下一人了。

唐偉誠看了一眼寧氏，讓人把她帶到西暖閣去大姑娘，以后一切還是要為上；惡人總不會那么容易束手就縛的。”

紅錦應下并謝過了他，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有些不太習慣便玩笑道又被唐救一次，再記一百兩銀子的帳目了。”

唐偉誠沒有立時答話，他直直的盯了紅錦一眼，然后轉過頭去才道承惠了。”只是這三個字全沒有往日他時的精氣神，就好像是為了答而答一樣。

紅錦有些奇怪，不唐二這是了；只是兩個也不相熟，她只能說些客氣的不著邊際的話。

唐偉誠的神色好像更落寞了一絲，雖然和紅錦有問有答、有說有笑，可是紅錦卻感覺他的笑并沒有延伸到眼中。

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唐偉誠再次看向紅錦的眼睛以后，不要讓再受傷。”他的語氣有些奇怪。

紅錦也沒有來得及細想輕輕點頭要多謝唐相救。”唐偉誠又看了一眼紅錦并沒有再，向外看去。

簾子已經挑起，進來的人卻不是容老爺夫婦——雖然唐偉誠不認識容老爺夫妻，不過他很肯定此事。

因為進來的人，他認識。

不止是他認識，廳里的人沒有一個不認識；紅錦同樣也認識。

就在此人邁步進屋之后，就連見多識廣、從來都不把心思擺在臉上的唐偉誠都張大了嘴巴合不上。

眾丫頭婆子沒有一個人，廳里最多的聲音便是吸涼氣：大家不約而同的倒吸氣。

紅錦更是驚得忘了傷痛一下子坐了起來，直到坐起那傷口再次破裂引發的巨痛才讓她清醒；她并沒有躺下，因為太過震驚了。

“父、父親？！”紅錦不敢的眼睛，她從來沒有如此這樣懷疑過的眼睛，她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眼睛。

是的，進來的人是鳳德文，遇匪之后一個多月沒有一點音訊的鳳德文！這可能？是廳上所有人心中閃過的念頭。

鳳德文輕輕的“嗯”了一聲兒，他看到紅錦身上的傷口滲出來的血跡，微微一皺眉頭你受傷了？”

紅錦輕輕點頭被人刺了一剪刀。”她的目光并不在鳳德文身上了，而是被鳳德文身側的人吸引住了。

那是一個女子，長得并不算漂亮，連府中的二娘都比不上；不過一眼看上去便很舒服，而且她的一雙眼睛很靈動，顧盼之前便有讓人心醉的氣質。

她是誰？

紅錦看向鳳德文身后：容老爺夫妻都在，之后是四娘等人；加上一眾的丫頭婆子，幾十人并沒有一個，想來也都是驚得不輕。

尤其是五娘，一張臉雪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看到五娘，紅錦忽然想到了二娘、寧氏和五娘剛剛的發作，唇邊浮現了一絲笑意：父親沒有死，可真是要熱鬧了。

“已經叫大夫看過并沒有大礙了；”紅錦掩住心思接著說了下去父親能平安歸來實在是太好，您不在家女兒、女兒差一點就被人害死，再也看不到您了。”

先告狀總是占一分便宜的，紅錦并不打算讓惡人先來，她為不能先來？做戲嘛，只要有必要，她也不是不會的。

而且她的目的并不是做戲，而是引戲：讓真正的好戲上場，她便可以好好的在一旁看個熱鬧了。

鳳德文就算是再樣，這一次也不可能會再偏幫寧氏：不只是寧氏做惡眾人皆知，而且她說得那番話，還有她對鳳德文不聞不問不救的舉止，也足以讓她沒有翻身的余地。

想到寧氏看到鳳德文的樣子，紅錦心底的笑更加深了二分：還有季氏，不季氏鳳德文活著是樣子。

鳳德文微微一愣，想到身后的容老爺夫妻便很快的答道居然有人欺負你？看我不狠狠的教訓她！女兒，父親這一次脫難多虧了容老爺，你日后可要好好的孝敬容老爺才成。”

他把話帶開了，一來家事不想在容家人面前提起，二來他不用深想也此事八成和寧氏有關——他還是習慣性的要“保護：寧氏。

紅錦并不生氣，她是真得一點兒也不生氣，現在父親越幫寧氏越好啊；聽到父親提到容老爺之后，她羞紅臉低下頭沒有再做聲。

鳳德文看到女兒如此懂事知進退，心下很是舒服容兄、嫂，請坐請坐。”他一面讓座一面掃了一眼廳上：寧氏呢？

這里是妻子的院子，不見寧氏？

他剛想開口問寧氏時，紅錦忽然道若蝶，父親了，快去請二娘和二——我們一家正好團聚！記得去大廚房吩咐一聲兒，讓他們準備席面，我們要好好為父親壓驚，為容老爺和容接風。”

這話聽到鳳德文耳中十分的舒坦，第一次感覺這個大女兒也是個不的好，錦兒長大了。”他笑著坐下，破天遭的頭一次對紅錦溫言道你有傷在身還是歪下吧；這里沒有外人，不會有人怪你的。”

紅錦應了一聲兒，這才向容老爺和容見禮：也只能點頭為禮了。

容老爺溫和的點了點頭，而容看到紅錦傷得如此心中閃過了心疼，并且還夾雜著幾分怒氣。

紅錦看向容輕輕搖頭，示意沒有大礙；容看到后輕輕一嘆，起身走到紅錦身邊坐下，拉起她的手來問她的傷勢詳情。

鳳德文多少有些尷尬，也不想讓容問起紅錦受傷的緣故來便道你們呢？容老爺和容來了，快讓她。”

丫頭婆子們沒有一個人動，所有的人目光都投向了紅錦。

四娘坐在椅子上吃茶，五娘坐在椅子上和的手帕較勁兒，兩個人都好像沒有聽到鳳德文的話。

藍羅和青綢一個看窗外，一個看地上，都看得十二分的專注；浩民正在欣賞唐偉誠的扇子，兩個人都看得入神。

屋里，在鳳德文提起寧氏之后靜得沒有一絲聲響；除了他和身邊女子、容家夫妻之外，其它人的呼吸都是輕的：容家的仆婦們都被感染而放輕了呼吸。

紅錦此時輕輕的躺下了，她可是受傷的人啊，不能理會太多的事情。

鳳德文終于感覺到不太對勁兒，最不對勁兒的地方是滿廳的丫頭婆子，好像在爭詢紅錦一樣：這可能？

他這些人從來不把這個大女兒放在眼中的，而寧氏又不在廳上，可是她的貼身丫頭們卻都在——發生了事情嗎？

“還不去請你們？”鳳德文看向寧氏大丫頭，聲音冷了三分。那大丫頭福了下去卻不應該回答，她求救似看向紅錦。

紅錦想了想道父親，外面好像是二娘到了。”她把話引開了。

鳳德文的眉頭微微一皺有些不快，他有一種感覺眼下這個家中紅錦好似成了女主子一樣；他還沒有來得及再說，就聽到二季氏的聲音傳了進來。

“容老爺、器老爺的，和我們母女有關系？！他們自來他們的，自有那個鳳紅錦招呼他們，為非要讓我們母女巴巴的趕？要我們眼下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哪里有陪閑人。”

“姐不是說了有禮物嘛，娘你就少說兩句。”翠絹的聲音冷冷清清的。

“哼，能有好給我們？”季氏的聲音很不耐不過看看也好，如果值幾個銀子便陪著坐一坐，如果指望我打發你們大姑娘出門，就要看你們大姑娘是不是有心了。”

廳上本來就靜，現在更是靜得讓人心里發顫。

容老爺的神色還是那般，容還是握著紅錦的手摩挲著，夫妻二人并沒有看鳳德文一眼。

可是鳳德文額頭的青筋都跳了起來：這個季氏，得了失心瘋不成？

紅錦斜眼看到父親的樣子在心底冷笑了兩聲，她這話還真沒有——和她離開這花廳之前說得那番話相比，當真是沒有。

季氏母女沒有再說，可能是到了門前的緣故；簾子打開季氏和翠絹走了進來，季氏走路的樣子都和平日里不同，大搖大擺、氣勢十足；不的真會當她才是鳳家的主母。

不過當她轉過屏風看到鳳德文時，臉上的神色精彩的就是最出色的戲子也比不上。

她臉上閃過了驚愕、不信、失望、擔心等等，不一而足；最后她的身子都輕輕顫動了起來，這一刻她寧可看到了惡鬼也不想看到鳳德文端坐在廳上。

“二娘，父親了你不高興嗎？”無錯不跳字。藍羅輕柔的道；她的話很輕很柔，卻帶著一種冷意讓季氏的臉色霎間變成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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