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不要出去！”

杜爾巴急忙叫起來。

外面是虎賁軍的天下，是虎賁軍火炮的覆蓋范圍，這些土著一旦沖出去，就要被虎賁軍的大炮籠罩。虎賁軍大炮的厲害，大金軍可是非常清楚的，那根本不是人的血肉之軀可以承受的。

不可否認，這些北方來的土著，的確很勇猛。他們中的某些人，甚至比大金國的巴圖魯還要勇猛。可是，在虎賁軍的大炮面前，勇猛是最不值錢的。你越是勇猛，就死得越快。杜爾巴還需要這些北方土著來幫助自己鎮守黃骨島堡，絕對不愿意他們這樣白白的死在了虎賁軍海軍的炮口之下。

然而，已經晚了，當杜爾巴大叫出來的時候，那些土著都已經氣勢洶洶的沖出去了。其實，有些土著聽到了杜爾巴的大叫，但是，他們沒有當一回事。甚至，有些土著還在內心里悄悄的鄙視杜爾巴一把，還大金國的巴圖魯呢，就知道縮頭烏龜，連出城迎戰都不敢。既然你們大金軍不敢，那我們就自己上了。

什么叫沒有紀律？這就是典型的沒有紀律！皇太極雖然費盡心思給自己補充了數量不少的有生力量，可是這些有生力量，有時候卻是不聽大金國的控制。沒有接受過嚴格訓練的土著們，當然不敢遵守大金軍的嚴格紀律。

這些來自北方的土著，他們可沒有品嘗過虎賁軍大炮的厲害。他們的感覺，就是不能讓虎賁軍欺負到自己的頭上了。與其被動的看著虎賁軍囂張，還不如直接出去殺掉他們。

要說到面對面的單挑，這些土著們都是很有信心的。他們的功夫，都是常年在和猛獸的搏殺中鍛煉出來的，簡單實用，卻又兇殘狠毒。棕熊之類的猛獸，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更不要說人了。

“殺啊！”

“殺啊！”

“殺啊！”

震天般的吶喊聲，從黃骨島堡里面傳出來。

霎時間，虎賁軍這邊，就有十幾個千里鏡盯死了他們。

那些瘋狂的北方土著，舉著各色各樣的武器，從敞開的堡門中潮水般的沖出來。他們的武器，非常的混雜，有的人是斧頭，有的人是彎刀，有的人是弓箭，還有的人干脆就拿著一根棒槌，當然，狼牙棒也是不可缺少的。

他們的服裝，也是五花八門，什么樣的都有。在這個八月初的天氣，有的土著赤裸著上身，兩腿中間，只有樹葉環繞。也有的土著，身上披著熊皮或者虎皮，感覺一點都不熱。還有的穿著明軍的盔甲，里面卻沒有制服。無論怎么看，都是非常的古怪。

“韃子出來了？”

王時德有點納悶的說道。

這些韃子，難道不知道海軍的大炮，正在緊盯著他們嗎？他們這樣子跑出來，難道是要自殺？話說，出來應戰也是死，呆在城堡里面也是死，反正都是死，難道韃子想要轟轟烈烈的死上一回。但是仔細看，好像又覺得這些韃子，有點不太一樣。

“是北方土著，沒有韃子的正規軍。”

張準沉著冷靜的說道。

韃子的正規軍，都已經被虎賁軍打怕了，輕易是不會出來的。海岸邊是虎賁軍海軍火炮的控制范圍，韃子不可能不知道。只要進入這個范圍，他們肯定會遭受滅頂之災的。

只有那些北方土著，可能是他們根本就沒有見過大海，更不知道什么是海軍，也不知道虎賁軍海軍火炮的厲害，才會貿然的沖出來尋死。看他們的樣子，說不準，正在做夢將虎賁軍攆下大海去呢！

不過，這些土著出來也好，海軍的蒼山船，正覺得沒事干呢，讓他們活動活動身手也是好的。自己剛好看看他們的射擊水平，判斷一下他們的指揮能力。

到九月份，薛知蝶的造船廠，又有二十四艘的劍牙艦要下水。這意味著，又有好些的蒼山船船長，要成為劍牙艦的大副或者是其他職務。沒有能力的人，是不能加入主力艦隊的。

事實上的確如此。蒼山船的那些船長，每次執行這樣的護航任務，都覺得很無聊的。主要是沒有表現的機會。要有所表現，就要有所戰斗，只有在戰斗中，他們才能全方位的展現自己的能力。可是，韃子都不肯出現在海岸線附近，他們根本無法參與戰斗啊！

攻擊金州衛的時候，韃子根本不敢在海岸線出現，這已經讓蒼山船的船長們非常的失望。來到黃骨島堡以后，他們同樣認為，這次肯定又是看熱鬧的。沒想到，黃骨島堡的韃子，居然勇敢的露頭了。

來得好啊，真是來得太好了！幾乎每個蒼山船的船長，在千里鏡里面看到韃子從黃骨島堡里面出來，都是渾身一激靈，跟著就熱血沸騰。媽的，寂寞了好些日子，總算是可以開葷了。

“韃子來了！”

“準備開炮！”

好多個船長的聲音，都同時大叫起來。

蒼山船的其他水手們，也是精神抖擻，興奮不已。這些蒼山船的水手，基本上都是新手，要么是剛從海軍學院出來的年輕學員，要么是經過初步訓練的新兵。對于絕大部分人來說，都是第一次參加實戰，怎么能不興奮呢？

“開炮！”

首先反應的，居然又是胡小斌。

在和楊家艦隊交戰的時候，胡小斌受傷了，在海軍基地休養了一個多月，基本痊愈了。這負傷的人，重新回到部隊以后，一般都有兩個傾向，一個是畏戰，生怕自己繼續負傷，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的。一個是悍不畏死，感覺自己都負傷過了，還有什么可怕的。胡小斌明顯是后面這種人。

“嗵！”

“嗵！”

“嗵！”

胡小斌的蒼山船開炮了。

一團團的火光爆射而出，照亮了有些灰沉沉的天空。火光顯得十分的刺眼，特別是在千里鏡里面更是如此。炮彈發射產生的白煙，讓能見度更低，炮口爆發出來的火光，看起來就有點像是紅色的圓月，帶著幾分的詭異，又帶著幾分的震撼。

在隆隆的炮聲中，一發發的實心彈，不斷的從炮口迸射出去，向著北方土著狠狠的砸下去。炮彈掠過天空的時候，發出尖銳的呼嘯聲，就好像是死神在天空中向人群招手示意。

那些北方土著完全不知道他們已經被死神籠罩，他們繼續飛快的向前沖。不得不承認，這些北方土著的沖擊速度，的確是很快的。如果他們是步兵對決的話，虎賁軍一定不是他們的對手。無論是身體基本素質，還是武器的塊頭，虎賁軍都要差土著們幾條街。

“噗！”

實心彈打中人體的聲音傳來。

一個身材高大的土著，被實心彈正好打中胸腔的位置，頓時整個人都挫了下去。飛龍炮的特點，就是射速快，炮彈的初速快，炮彈的口徑又不是很大，因此，這發實心彈直接打穿了那個土著的身體，然后繼續向后方肆虐。

在后面的土著，猝不及防，同樣被實心彈打中。只不過，他被打中的，乃是胸腔以下靠近小腹的位置。實心彈打中了前面一個人以后，速度有所降低，打中第二個土著的時候，就沒有那么劇烈了。結果，這個土著，就被實心彈整個砸翻在地上，一片的血肉模糊。

殘缺不全的肢體，帶著血淋淋的鮮血，飛濺到旁邊人的身上。旁邊的那些土著，飛快的向前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倒是來自后面的土著看到了。可是，他們根本沒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他們不管不顧的，繼續向前沖。

“完了。”

“完了。”

“完了。”

杜爾巴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語。

這些愚蠢的北方土著，好端端的跑出去送死，簡直是連豬都不如啊！你看，虎賁軍海軍，就等著你們出來呢！這不，一串串的炮彈過來，你們就等著被不斷的打成肉醬吧！別以為你們的塊頭很大，就能阻擋虎賁軍海軍的炮彈，根本是做夢啊！

沒有了這些北方土著參與防守，杜爾巴感覺自己的壓力，陡然增加了不少。這些北方土著，固然愚蠢，固然不聽他的話，但是，總體來說，他們和大金軍是一條戰線的，不會出現倒戈一擊的情況。相反的，留在堡內的漢軍旗和朝鮮人，就無法保證了。

虎賁軍氣勢洶洶的到來，杜爾巴必須借助這些土著，才能漢軍旗和朝鮮人的某些不良想法。有這些北方土著在，漢軍旗和朝鮮人，就算有什么想法，都不敢表露出來。可是現在不同了，現在北方土著主動的出去送死，漢軍旗和朝鮮人的壓力，頓時就減輕了。天知道，在接下來的戰斗，會發生什么事。

海面上，炮聲不斷，火光連綿。

所有的蒼山船，都幾乎打瘋了。這么好的實戰機會，他們要是不抓住，上頭一定會一腳將他們踢入大海的。因此，每個軍官，每個水手，都在瘋狂的作，瘋狂的將一發發的炮彈，投放到北方土著的隊伍里，給他們造成最大限度的傷害。

“噗！”

“噗！”

“噗！”

的確，更多的實心彈砸過去，砸出更多的血雨來。

北方土著的沖擊隊列，明顯的產生了混亂，大量的人員被打翻在地上。他們沖過的地方，幾乎變成了一條血路。但是，他們還是繼續彪悍的向前沖，他們的距離，很快縮短到了不足五百米。

“葡萄彈！”

“葡萄彈！”

“葡萄彈！”

不斷的有蒼山船的船長在吼叫。

實心彈無法阻擋北方土著的攻擊步伐，那就交給葡萄彈來解決吧！看看你們的血肉之軀，在漫天的彈雨之下，會有什么樣的后果。要是你們這樣都能沖上來，那就算是你們本事。

劇烈的炮聲再次響起來。

這一次，虎賁軍發射的，全部都是葡萄彈。一發發的葡萄彈，被發射到半空，然后分解成一片片的彈雨，再兇狠的落下來。一顆顆兇殘的彈珠，在半空翻滾著，不斷向那些土著砸過去。

“啊！”

“啊”

“啊！”

慘叫聲不斷的響起來。

在慘叫聲中，大片大片的北方土著開始到下。他們身上的熊皮什么的，可不能阻擋彈珠的洗禮。高速濺射的彈珠，足夠將他們的身體打殘。彈珠要是韃子腦袋上，那絕對是要命的。偏偏從天而降的彈珠，打中最多的部位，就是腦袋了。

好多的北方土著，還沒有明白怎么一回事，就被打翻在地上了。他們倒下去的時候，幾乎沒有單個的，都是幾個甚至是十幾個一起到下。他們手里的武器，在身軀倒下去的時候，不知道被甩到了哪里，現場可謂是一片的雜亂。

“開火！”

方賀用力的揮舞著雙手。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嚴陣以待的海軍陸戰隊，也跟著開火了。

密密麻麻的米尼彈，好像雨點一樣，向土著們掃過去。盡管距離有兩三百米，依然有不少的土著中彈到下。在海軍葡萄彈和陸軍米尼彈雙重夾擊下，北方土著們的傷亡速度更快了。原本密集的人群，開始慢慢的變得稀疏起來。

在土著們經過的道路和原野，都已經是尸橫遍野，血海漂櫓，慘不忍睹。有些尚未斷氣的土著，在學海里拼命的掙扎著，試圖讓自己重新站起來。結果，半空落下的彈珠，很快又將他們打死在地上。

有些兇悍的土著，在自己尚未斷氣的時候，掏出小刀，將體內的彈珠狠狠的摳出來，想要看看打中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東西。結果，往往看完以后，他們也跟著失血過多，死得不能再死了。

終于，這些北方土著，開始恐懼了，動搖了。他們沖擊的步伐，開始減慢，甚至有人開始回頭逃跑。但是，更多的人，卻是茫然的站在原地，看著四周血淋淋的一切，用力的抓著自己的腦殼，仿佛想要努力的搞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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