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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葭蒼蒼-NO.169:我活了誰死了
更新時間:2012-04-14  作者: 花三朵   本書關鍵詞: 武俠仙俠 | 花三朵 | 仙葭蒼蒼 
正文如下:
正文NO.169:我活了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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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NO.169:我活了誰死了

他俯下身,好像會看不清楚我那般。我費力地想坐起來,他把我抱起來,讓我靠在他懷里。

我低聲道:“我不會死。阿尉,我知道我不會死。”

他握住我的手,聲音有些嘶啞,道:“我知道。”

我道:“我想告訴你,我不會就這樣死。不管你用什么辦法,都要治好我。”

他道:“嗯。”

我松了一口氣,道:“說完了,心里舒服多了。阿尉我想睡一會兒。”

他道:“好。”

我閉上了眼睛。甚至聽不出來,他的聲音里,是不是帶了一絲,從未有過的,哭腔。

也許那不是真的罷。他是不會哭的。他是我的阿尉,我親愛的奶爹,即使我倒下去了,他也會強硬地站在我的身后,一定把我支起來,并照顧好我的兒子我的女兒。

一覺睡醒,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只覺得身上舒服了很多。結果睜開眼,最先印入眼簾的,是身體周圍多得像漫無邊際的,魂母蟲。

而我正睡在一個大陣里,身下不斷有陰氣灌入,養著那些魂母蟲,也養著我體內的魂蠱。感覺有些冷。但身上又不痛了,讓我覺得很舒服。

“醒了?”阿尉似乎一直守在我身邊,此時便在螢光中探過頭來,道,“你別怕,這是我讓人從九黎送來的。這能穩住你體內的魂蠱,讓它慢慢將桑蟲蠱毀滅。”

我坐了起來,一眼望到不遠處的大樹,和樹洞里的女子,不由得嚇了一跳:“她……”

他道:“是,我把這語姜的尸身也帶回來了。只有她在,魂母蟲才能活下去。”

我驚道:“你公然搬了苗人的母祖,難道他們不會有怨言么?”

他低聲道:“這個不用你操心。阿語,你快點好起來。”

我點點頭,試著順了順體內的靈力,發現確實好了很多。先前,我只覺得,我經脈之中,似乎有一團一團綠色的凝結物,不但閉塞,還很惡心。

桑蟲蠱和魂蠱要在我體內大戰。我能活下來的條件是魂蠱勝。但魂蠱極其畏懼桑蟲蠱,最重要的就是一個心理作用。我只能不停地鼓勵這娃別怕。其實桑蟲蠱只是一種平凡得不得了的蟲蠱,但偏偏,是魂蠱的克星。

而,有魂蠱在,又不能用其他蠱蟲,殺死桑蟲蠱。

不過果然如我所料,那苗族神樹和母祖尸身被抱了回來之后,景合就沒再出現過。后來聽說他一氣之下入了禁制閉關,揚言千年不出。

我有點內疚。母對于他的意義,我明白。可是,我不想死。

因此只能加快速度,想要屆時把神樹,還有母的尸身,盡早還回去。

近日來,桑蟲蠱在體內跳得越來越激烈。魂蠱幾乎沒有做出攻擊,只是在魂母蟲的作用下,慢慢的起著反應。當魂蠱振作一些的時候,桑蟲蠱就畏得縮了起來,或是瘋狂的騷動著。但魂蠱被桑蟲嚇著了,桑蟲蠱又想趁勝追擊,但是畢竟是卑賤的桑蟲,即使母害怕它,它也不可能成為天神一般的魂蠱的對手。于是便多愚蠢的試探性攻擊。

我的身體反應很劇烈,時不時有蟲子的形狀將皮表頂起來,在身軀上挪動。后來幺婆索性扒光了我的衣服,將我置于陣中,讓我修生養息。不難受是不可能的,我時睡時醒。

幺婆低聲對他道:“如今春日將至,一定要在那之前將桑蟲殺死。不然到了春日,桑蟲產下子蠱,便會麻煩很多。”

我道:“幺婆,你恨我么?”

聞言,在場的三個人包括我自己,都沉默了。在苗人心中,現在的我,到底是什么呢?母準許的人,還是,奪走母的惡人?景合恨我。幺婆為我治蠱,到底有幾分真心?

漸漸有威壓開始彌漫。

我閉上了眼睛,神志有些昏暗,道:“算了罷阿尉,由她去。幺婆,你若是不愿意來,以后可以不來了。”

耳中默默地聽著有人遠去的聲音。

他道:“阿語。”

我低聲道:“到了這個地步,我能否活命,再也求不得別人了。你縱是一境之主,是我的丈夫,阿尉,若是實在不行,你將我的仙嬰取出來,為我重塑肉身。”

我以為這就是朗多瑪的預言。

他道:“阿語,你在好起來。”

我笑道:“是,我在好起來。現在別人我反而信不過。阿尉你出去罷,留我閉關。開春的時候你入關。若是我還活著,那我便是活下去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也知道,幺婆和他自己的出入,反而會擾了我。因此道:“好,我留下人看守。”

我松了一口氣。突然感覺到他俯下身,冰冷的嘴唇上被吻了一吻。我怔住了,睜開眼。他沒有多說,起了身,轉身走了。

因魂蠱的悸動,和語姜尸身近在咫尺,我被動地感覺到許多她的,或者說,是我自己前世的記憶。當年蚩尤大王被砍下頭顱,與尸身一埋在極東,一在極西。華夏九天的神們即使在他死后,對他依然頗為忌憚,只恐他死而復生再攻入華夏。可是在埋尸的時候,蚩尤大王的神骨不見了。

唯女姜和祝融知道,那神骨被祝融取走,藏在三萬尺寒冰之下,想要煉化作為自己的神器,或是給自己提升修為。可是后來,那神骨在化去戾氣之后,卻又從祝融手中失蹤了。

語姜也不知道在哪兒。

等我的身體稍微好了一些,我便站了起來,站在神樹下,默默地和語姜相對。聽說她是苗人的神女。苗地的王向來是女人,叫作母。她便是被她父親立為母。蚩尤戰功赫赫,雖未正名,但確實是蚩尤部落的領袖,被尊稱為蚩尤大王。本來一山不容二虎,可是這對父女,卻出奇的和諧。

相比其父的驍勇善戰,語姜作為部落之母,是整個部落的驕傲。她美得驚人,本就是部落捧在手心里的珍寶。而且她極其聰慧,部落的蠱婆,巫祀,都對她心甘情愿地臣服。她常常想,為什么苗神就要生活在骯臟的泥地里,而那些華夏九天之神,就能穿著絲綢,并把苗地劃為夷狄?

后來她自爆而死,還庇佑了苗地千萬年。傳聞四方部落都有人前來祭祀母。而母總是在最危機的時刻為族人指明方向。

我望著她明秀的容顏,心想,語姜當真不是女姜。

“聽說你總是能在最危機的時刻為族人指明方向,那現在你贈我魂蠱,又能否告訴我,我的方向在哪里?”

鬼使神差的,我盤腿坐了下來。現在我身上有一道一道的桑綠花紋,那是桑蟲蠱試圖擴散逃脫的痕跡,雖然讓人舒服了很多,但使我丑如惡鬼。我想,母就是母,是苗人心目中的母祖。那既然如此,即使她轉世之后又成了女姜,那也一定有屬于母的那一部分魂靈留下。

來吧,語姜。勇敢一點,去面對你過往的歷史,不要被一只小小的桑蟲蠱打敗。

我用華夏巫嗣的祭祀方法和她溝通,首先看到的,卻是當日她自爆城墻之上,最后被敵人拖了下去,扒光衣服,掛在墻上的情景。

而且我隱隱感覺到一個訊息,頓時震驚了。苗母語姜,死的時候,竟然還是個處子!

難怪,對于尸身被懸于墻頭之事,她這樣怕,這樣無法釋懷……

那個畫面,不停的在我腦海中回放,就像壞掉的老式錄像機。語姜跳下城樓,自爆,身死。敵軍人仰馬翻,亡去大半。然后敵將,一個面容模糊的人,恨恨地跨在語姜的尸身上,甩了她好幾個耳光,剝光了她的衣服,將她掛在城墻上示眾。

無數男人,或仇恨,或鄙夷。但那些目光之后,都藏著深深的貪婪。

語姜怕得要命,她虛弱的仙嬰就像一團泡影,還在尸身周圍徘徊。不過誰也看不見她,她也擋不住自己的身子。

然后如此反復。

我一次一次地看,直到她的每一分恐懼都深深植入我心中。

我深吸了一口氣,試圖把我的經歷傳導給她。雖然一開始她愛的是蚩尤大王,讓我有點惡寒。后來我發現,她是蚩尤大王的養女,被撿回來養的,并不是他親生的。這和我還有奶爹的關系很像嘛。

而我現在就想讓她知人事,不要太羞澀。雖然她已經死了很多年了。想想蚩尤大王,或許男人,不是那么可怕吧。

接下來一段精神的交流讓我臉紅心跳。我頭皮發麻的跟她分享了我和我孩子他爹之間最私人的經驗,順便也觸動了她和蚩尤大王之間的一些美好記憶。雖然他們沒有到肌膚相親那一步,不過也有過不少浪漫的回憶。百花叢中,那景色迷人的山澗里。征戰歸來的蚩尤大王,駕馭著神獸夔。他是第一勇士,她是完美的妖姬。

我耐心的捕捉蚩尤大王想跟她進一步的痕跡。但她爛漫如山花一般懵懂無知,蚩尤珍愛她,并沒有逾越。看不出來,外表這樣粗獷的漢子,竟是這么憐香惜玉之人。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雖然閉著眼,但我們的精神緊緊聯系在一起。語姜生前不過是普通神女,死后她修煉了許久,漸漸的,與神樹的元神合而為一,本來微不足道的一點點魂靈碎片被重新養全,恍如語姜新生。現在的她是苗地母祖之神,名副其實。

在一片柔和的魂母蟲的光芒中,我仿佛看到語姜死去千萬年的面容在微微泛紅。

我笑道:他很好。

半晌,一聲低低的,“嗯”,遠遠地傳來。

瞬間,我體內的魂蠱開始復蘇。真正的復蘇。幾乎是眨眼之間,我只覺得心脈附近有個東西狂頂了幾下,然后迅速抽干我身上的某些東西。最后,那東西破體而出,甚至不覺得疼,像是個塞子塞出來的什么東西,沖了出來。我全身上下一下子癱了下來,軟綿綿的倒在地上。

過了半晌,我睜開眼睛,驚喜地發現桑蟲蠱已經死在了外面。雖然身上還是有點軟綿綿的沒力氣,不過感覺上好了很多。而且知道自己已經痊愈了,那心理作用就是很強大的。

我喜道:“語姜,這次多虧了你。你別急,我馬上把你送回去!”

孰料我話音剛落,她突然從神樹里落了下來。我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抱住她。觸手只覺得這姑娘的身軀竟還是軟的。想要把她安回去,可是怎么放都放不穩了,總還是會掉出來。而且我試圖再跟她交流,可是此刻她就像一具真正的尸體,再無半點動靜。

我急了,便叫了一聲。立刻有人循聲而入,竟是阿雷。但我忘了我未著片縷,雖有語姜堪堪擋著,但也確實不怎么雅觀。阿雷先是沉著臉走了兩步,到發現不對勁,連忙轉過身背對我們。

他道:“阿語?!”

我道:“桑蟲蠱已經逼出來了,我沒事了。現在是什么時節?怎么是你在外面?”

他背對著我道:“現在即將開春。阿尉出征,也將趕回。事先我們不放心,便留下我在側殿看守。阿語你都好了?”

我道:“好了。可是語姜不知道怎么回事,掉下來了,怎么塞也塞不回去。而且我曾與她有過感應交流,可此刻卻是再也不能了。”

阿雷道:“你莫急,我去找個蠱婆來。你先把衣服穿上。”

我答了一聲:“好。”

說完他就出去了。我手忙腳亂地穿上了衣服,把語姜放在地上。想了想,又把她拖到以前我躺的地方,那里是陣眼,陰氣最重,她畢竟是死人,也許對她會有不少好處。

等了半晌,不見阿雷回來。我正心急,左看右看希望看出語姜的尸身到底哪里有毛病。可是她就這么靜靜地躺著,一動不動。而且,和她所有的精神交流,都斷了。她好像一下子變成了絕緣體。

我正心焦,突然發現她面上有些不對勁。低頭一看,頓時大驚失色。突然發現她的面容在潛移默化,少頃之后就變成了……我的模樣!我頓時心下一沉。這么多年下來我變得還算警覺,立刻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連忙幻化出水鏡,一看,果然……

正好這時候,阿雷帶著幺婆進來了,一看到我和躺在地上的語姜,就都怔住了。我心中正驚疑,總也想不通這件事的始末,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幺婆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顫聲道:“母,母祖娘娘!”

阿雷頓時回過神,往地上望了一眼,目中一沉道:“你把阿語怎么了?!”

我驚道:“阿雷!我是阿語!”

他的面色有片刻松動,但立刻就沉下了臉。再回過神時,我看到他手上幻化出黃泉巨斧。阿尉把這件神兵送給了他……

那,那我還不夠他一斧頭劈的!!!

幺婆慌了神,忙道:“母祖!”

然而片刻之后,她突然如癲狂一般抽搐了起來,只眨眼之間就倒在了地上。我大驚失色,正欲上前,就發現她嘴邊溢出白沫。是活不成了。

眼看阿雷面色鐵青地盯著我,我忙道:“不是我干的!阿雷我是阿語!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突然就……我是阿語,是無憂和初語的娘,我是阿語!”

眼看他似乎陷入猶豫,但面色并未松動。他是一流的戰士,絕不會讓自己在對手面前流露出不該有的情緒。現在,他在警惕著我,而且我感覺得出來,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我腳邊的,語姜的尸體上。

我心知多解釋無益處,只能等著他自己做出判斷。想來我們也是百年搭檔,他應該不至于認不出來,只能認出我一張臉。

果然他目中的狐疑慢慢逝去,但還是有些警惕,道:“阿語,你都好了么?”

我坦然道:“好了,桑蟲蠱已經死了。”

他道:“快要開春了,阿尉要回來了。”

我道:“嗯,你剛剛說了,他出征了。阿雷你必定很遺憾不能上戰場,要你在這里看著我,我實在過意不去。”

他剛剛重返戰場,我心知他就像是剛剛跑起來的烈馬,要生生收住勢,想來真的很難受。

他似乎松了一口氣,道:“阿語,是你。”

我也剛想松一口氣。可是卻忘了,我們光在警覺彼此,卻忽視了這一切發生的詭異,而它的源頭,它到底還會演變成什么樣。

就在阿雷朝我走來的那瞬間,我突然陷入了極大的恐慌之中,仿佛是某些詭秘的預感。

“……阿語?”這就是他最后一次叫我的名字。

就在我眼前,他胸口上突然伸出了一柄似木非木似鐵非鐵的玩意兒,正從心臟的位置伸了出來,不算鋒利的頭子對著我。

“……阿雷!!!!”

他似乎也不敢相信那般,低著頭,望著胸口上突然伸出來的東西,然后,從喉嚨里發出了一聲似乎帶著些哽咽的聲音:“阿……鈴……”

一個嬌小的女子,慢慢地從他身后繞了出來,正是阿鈴。她雙目無悲無喜,極其自然地望著阿雷。傳說當年她的嗓音極美,叫部落里無數兒郎都非常癡迷。此時,她就是用那把像鈴鐺一樣的嗓音,道:“阿雷,你是魔孽。”

似乎是為了印證她說的話,阿雷嘴里涌出了血來,是黑色的。他低聲道:“所以……在豐都,也是你故意,陷害我的……”

她喃喃地道:“你是魔孽。”

我眼看著阿雷蕩起了一絲笑容,那個神情真正如針一般刺進了我心里,讓我的每一根神經都開始歇斯底里地尖叫。不知道為什么我好像看到了阿尉心碎的樣子。

“賤人!我殺了你!”

說著我手中就幻化出巨大的雷刃,想要沖上去,只一眨眼之間,身前突然擋了一個魁梧的人影。阿雷竟然擋在了我面前!雷刃深深地砍入他的肩胛骨,頓時黑血狂飆!

我嚇到了,后退了好幾步,不可置信地道:“阿雷你竟然還保……”

可是阿雷回頭看了我一眼,整個下巴都是黑血,然后,跪了下去。勇士圓寂。頓時我就覺得心里有什么東西跟著一起被碾成了血肉模糊的肉泥。

阿鈴手上拿著一個鈴鐺般的東西,已經殘了一半。她望著地上的人,喃喃地道:“你不是說你只有我么,為什么,為她擋?”

我想哭,可是哭不出來,全身都發抖。心里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要把阿雷藏起來,不要讓他的仙嬰逃掉。又想到如果阿尉和阿齊他們回來看到了會怎么樣。

可是我最想做的,是砍死這個不知道怎么冒出來的小賤人!

心念方動,手中突然被卸去了靈氣。我頓時膝下一軟,跪在了地上。我不禁冷笑。也是,既然她可以進得來,可以公然殺了阿雷!可以有偷天換日的一招,那怎么可能沒有準備!

阿鈴似有些悲意,望著阿雷的尸體,道:“你真的是我第一個男人。我沒有姐姐能干。你是我第一個男人。”

我真想甩她一個耳刮子:“你別碰阿雷!”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目中又恢復了無辜和淡然,道:“姐姐,我來帶你回去。”

說著,我眼前一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感覺陷入了虛無。失去意識之前我最后一個念頭就是,以后就算要傾盡我一生,我也會追殺這小賤人到天荒地老!

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處……似乎是個棺材里。

我活動了一下手腕,然后坐了起來。剛爬出來,就看到我眼前站了個人。

我看過他的無數傀儡,他所有的傀儡都和真身長得一樣,但我一眼就認出,這個是真身。雖然背對著我,他有很修長挺拔的身段,大約他那些優秀的子孫還是像了他的。并沒有多驚人的氣勢。但是他自有一種,仿佛沉淀了何止千萬年的深沉的,如深淵或許更像漩渦一般的,無法形容的,內斂的強大。

以至于我半晌才注意到跪在他腳邊的阿鈴。她正把手里的兩個東西交給他,一為半個破鈴,一為圓形的黑色盅狀物。她細細地解釋了這破鈴被打破的情況,然后把那兩件物什都歸還給祝融。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