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皇帝果然賞下來,還給孩子起了名字,交蘇公公送回京來。
昌王跪聽了皇帝的口諭,蘇公公笑呵呵的側身將昌王扶了起來,又將手里的紙卷遞給昌王。
昌王雙手接了,先不忙看,十分親切,簡直是有些殷勤的招呼蘇公公坐,又命人上茶。
蘇常忙說哎喲,王爺可不要客套,奴婢這還得復命去呢,不能久留。”
一旁管事端了滿盤金銀之物打賞,昌王又將一個荷包單塞在蘇常手里。
這報喜的賞錢,拿了也不虧心。蘇常三根手指捏了一捏,心里倒是有些不大自在。
這日常里一慣打賞人,也算是有定例。昌王這一次出手,可是格外的大方。
肯定不光為報喜。
果然等其他人退遠了,昌王低聲問敢問蘇公公,父皇這些日子如何?”
“皇上龍體康泰。”蘇常說王爺不必過慮。”
兩邊都是明白人,話也不必再往下深說。
昌王放下心來,這才打開了那張卷起來的紙。
昌王眉頭皺了一下,劉余?父皇取的這個名?
身邊的管事的問了一聲王爺?”
昌王回過神來哦,好生拿進去,給王妃看。”
管事忙彎腰接過那張紙。
雖然是庶出,可畢竟是他的長子,取這么個名?一聽就是可有可無的。
昌王這邊納悶,名字遞到里頭,王氏卻十分鎮定,看過了之后,命人好生收起來。
反正是不是她生的,說實在的,王氏覺得這個名字取得甚合她意。
她再賢良大度,長子卻從別人肚子里生出來,也實在是一樁麻煩事。
這個孩子昌王和陸皇后希罕,皇帝卻不缺孫子。李氏是樂籍出身,比奴婢尚要賤一等,實在拿不出手。
王氏對昌王身邊這些從來不多計較,只要不壞規矩,昌王想著,王氏從來不拈酸吃醋。她是大家出身,自小這些事情見得多了。
但是牽涉到子嗣,就不是小事了。
孩子已經抱了,乳娘低眉順眼的站著,王氏身邊的丫頭把孩子接,遞給王氏看。
胖胖的一個嬰兒,正張著小嘴打哈欠,一股奶味兒。
王氏嗯了一聲,問乳娘孩子的情形,乳娘老老實實,一五一十地答了。
王氏的手在襁褓邊緣滑。她生了兩個女兒,傷了身子,一直到現在都還在調養。昌王和陸皇后失望了兩回,可是誰都不,最失望的其實是她。她不知有多想生個,對,對婆婆,對她都有個交代。可是一次,兩次,生下來的都是女兒。
現在看著這個也算千呼萬喚才生出來的孩子,王氏心里頭有點怪異的感覺。
雖然初生嬰兒好象都是一個樣子,可是這個孩子看著,就和琳兒她們剛出生的時候不一樣。
也許是心里作用,想著不一樣,所以看著才覺得不一樣。
男孩兒看著就是虎頭虎腦的,很結實。
王氏收回手,讓乳娘把孩子抱出去。
阿永蹬蹬蹬的跑進屋,打開攢盒,抓了一把糖瓜子在手里。
春光忙攔他哎喲我的爺,您可別這么亂抓亂摸的,糖沾在身上,螞蟻都爬您身上來找糖吃了。”
阿永滿不在乎,身邊這些人的話,他會選愛聽的聽,不愛聽的權當沒聽到。
阿羅舅舅在的時候,那日子過得多痛快。父親在家的時候,阿永也喜歡和父親在一起,還有李,也是個有意思的人。母親、許婆婆,李姑姑,還有春光,都婆婆媽媽的,整天說這個不行,那個不許,煩人。
他捏了好幾個糖瓜子遞到春光嘴邊,春光笑著,張嘴咬住了。
“熱水備好了,先洗個澡。瞧這一身的汗啊……等換了衣裳再去王妃那兒。”
大熱天里,洗澡算是阿永頂喜歡的一件事了。脫得光光的跳進浴桶里,春光被濺了一臉的水。
阿永啪啪的拍著水,春光擦了一把臉,看著他出了神。
“春光?”
“哦。”春光回過神來,舀了水澆在他身上。
水氣裊裊的升起來,春光眼睛有點模糊。
她想起了小侄子,想起了花嬸兒,大哥……
借著拿手巾的功夫,春光飛快地抹了一下眼。
昌王府的滿月宴辦得很是熱鬧,仿佛要把前幾個月的晦氣借這個機會一掃而空,光鞭炮就放了半晌,青煙彌漫在上空好久沒散去。
潮生見著了孩子,乳娘抱出來,眾人都說了許多吉祥話,又恭喜王氏,好象這孩子真是王氏生的一樣。而孩子的親娘,既沒有露面,也沒有人提起,就象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說真心話,這孩子養得不,白胖白胖的,手臂都跟藕節一樣。
梁氏看著孩子,又出神了,潮生她在想——梁氏的孩子正是將滿月時沒的,和這個孩子一般大。
一個母親,是永遠也不會忘記她的孩子的。
“二嫂覺得這道菜做的樣?”
梁氏回過神來,也嘗了一口菜嗯,挺爽口的。”
“我也覺得不,等下讓人去把作法抄,也試著做做。”
梁氏一笑你們府里的廚子京里有都有名。下回我們府里再請客,我還想跟你借幾個人使呢。”
總算把話岔開了。
皇帝在行宮待了兩個多月才,宮里頭多了一個吳美人,并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不過關于誠王置外室的傳言卻一下子都銷聲匿跡了。
誰都不是傻子。
四皇子曬黑了一些,到了府門前下馬的時候,潮生已經領著眾人在門口迎接。
“外頭熱,何必出來。”
潮生抿嘴一笑。
就是不講禮數,她也想早點兒見著他,哪還坐得住。
她穿著一件緋紅的薄衫,腰身纖瘦,站在那里亭亭玉立。一頭烏黑的頭發挽了個桃心髻。四皇子一瞬間想起了初認識的時候——已經過了這么些年,潮生也已經成了他的妻子,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可是在他看來,她仍舊和舊時一樣,沒有變過。
他目光熾熱,潮生被看得不好意思起來,這還在府門前呢。
“王爺一路辛苦了,先歇息一下再吧。”
四皇子點了點頭。
雖然說是了,可是府里也不少事情,兩人直到晚間才有空好好。
“那件事情,皇上沒有樣吧?無不少字”
四皇子把她的手合握在掌中,慢慢的摩挲天氣熱,父皇一直都喜怒不定,倒和這件事情沒多大關系。”
那是,皇帝就算心里不快,也不會就借這件事發作。不但不能發作,還得裝著不才行——皇帝又不是傻子,會容人提起這樣讓他傷面子的事?
可是,潮生想,到底這事還是在他心里扎了刺吧?無不少字
正因為發作不出來——所以這刺扎得格外深。
年輕俊逸的,豆蔻年華的美麗少女,在旁人看來多么般配。而已經年過半百的老皇帝……除了他是皇帝之外,他還有強過的地方?
潮生有些心疼,想必四皇子這次避暑并不輕松順利。
皇帝漸老了,喜怒不定。伴君如伴虎這話說得絕對不夸張。
“這事兒是人在后頭推波助瀾?是不是皇后那邊……”
四皇子搖頭說是誰都一樣。你不要多想,我沒事。”
他總是這樣說。
潮生更愿意他訴訴苦,把憂煩說出來,兩人一起分擔。
“永哥兒這些日子樣?”
潮生笑了這孩子可懂事了,你剛走的那兩天,他還滿院子的找你,找不著,就悶悶不樂,還問我你幾時。不過后來他就明白了,急也沒有用,府里也不會找得到,所以每天該干還干,跟李念書的事兒也沒落下。月初那幾天熱,我還想讓他輕松輕松,讀書的事就暫停幾天。結果他用過了早飯,就拿起書去找李了。”
四皇子十分欣慰。懂事,向學,當爹的哪有不欣慰的?不過想到也沒有太想念,又有點兒失落。
瞧,當人父母的,心情就是這樣矛盾。
說曹操,曹操到。阿永來了,后頭乳娘也把寧兒帶了來。
“爹!”阿永問過安,站起身來就往四皇子懷里撲。寧兒還走不太穩當,跌跌撞撞的也撲了。
四皇子一手一個,仔細打量。
阿永比他走時好象又高了一些,寧兒也更結實了。
潮生招手讓阿永你父親累了,你不要鬧他。到娘這里來。”
阿永扭了兩下,還是抱著四皇子不撒手。
四皇子摸了摸他的頭發,溫言問他這些日子都讀了書,有沒有淘氣,阿永答得頭頭是道。寧兒吮著手指靠在四皇子膝頭,安靜的聽哥哥。
阿永說完了話,忍不住拉著四皇子的袖子提要求父親下次再出門,帶我一同去吧。”
四皇子笑著說你騎馬學會了么?出了門可不象在家里一樣,可是要吃苦的。床不如家里舒坦,吃的不如在家里這么如意,到時候可不能嬌氣,打退堂鼓。”
阿永語氣十分堅定我不怕吃苦。”
四皇子點了點頭好。等你會騎馬了,下次出門就帶你一起去。”
今天和編輯的時候,她說今天周五,我非堅持說今天周四。咳,結果她是對的。我的臺歷忘翻頁了,現在還停留在二月那一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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