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八和林小九兩人在祖父銳意的目光中，早已微微低垂下頭，就是林小十也不再同兩個小弟湊話。林老夫人掃過一眾孫輩的表情，笑著望向林老夫人幾眼。林老爺瞧到她的眼光，這時也緩緩開口說：“今天街上發生的事，我聽小十仔細說了。你們大家做得對。妮雖說瞧上去沖動了些，但事后那些話說得極其妥當。你們兄弟姐妹同心，我們林家是不會有敗的一天。”

他說到這里，把頭轉向林老夫人說：“夫人，她們姐妹三個，早上跟老大家的學當家，別的時間還是要跟在你的身邊，陪陪你說話。你辛苦些，把有些事情細未同她們細細道來，這聽得多見得多，也可以培養她們遇事時，多想多思，將來碰到大事時，不慌不亂。”

林老夫人對林老爺，笑著說：“老爺，我也是如此想的。人這一輩子，會碰到許多的事，這心慌意亂之時，做下的決定，只怕是錯的多。我一會同老大家的說說，她們的時間安排。讓她們三人過我這里做做針線活，大家一塊說說話。”

林老爺瞧林老夫人眼，微微點頭說：“唉，女兒嫁得好。可是孫女們卻不知將來如何，我們這一身兒孫債務，活著就要還。”房中的孫輩聽這話，個個動容起來。林老夫人見到氣氛沉郁下來，笑著打趣說：“我們這也是歡喜債，只要他們以后一個個的日子過得好，我們還的高興。”

林老夫人望著一眾孫輩，笑著說：“我和你們祖父不拘著你們，你們去院子里玩，多動動身子，松松勁。一會我叫曾媽媽打賞跟你們出去的人。三個小廝處已叫大夫去細瞧，他們會加賞。”林小八和林小九兩人笑著站起來，扯著倪妮說：“祖父，祖母，我們告退。”林小十一手一個牽起逸風和小二十五，說：“祖父，祖母，這兩人貪吃惹下的事，我領著他們出去說說。”

林老爺和林老夫人瞧著孫女孫子們親熱的出門，林老爺的臉漸漸的沉下來，林老夫人瞧著房內再無旁人，忙問：“老爺，可是孩子們年幼，在外行事有不妥當之處？”林老爺望林老夫人輕嘆氣，搖頭說：“我聽小十講來，他湊近大公子，報了家門。那人明明聽到話，竟然還是不依不饒，要捉逸風和小二十五回家去。這要不是有三個小廝拼命護著，而逸風手腳輕快扯著小十兄弟兩個往鬧處奔，今天這個虧就吃定了。”

林老夫人聽到大公子的名字，眉頭皺起來說：“皇上就不管管大公子的事？”林老爺輕嘆著小聲說：“君王同皇后是少年夫妻，這恩情正深時，皇后難產撒手歸去。他對皇后唯一活著的小弟，難免放任些。大公子這些年，太惡的事沒有做下，他愛捉些俊俏的童子回家，喜愛瞧著他們在院子里晃蕩，等到他們年紀漸大，才把他們丟出來。這行事，君王那有不知？”

林老夫人聽后臉色變了一變，說：“以后小二十五還是不能放他到街上去。”林老爺子聽這話卻輕搖頭說：“經這一事，越更要放家中的孩子們上街。我們拘他們太緊，以至于他們沒有防備心。我們護得了一時，護不了他們一世。今日這事，只怕也只能不了了之。”

林老夫人臉上露出不悅之色，說：“大公子這般行事，只怕他手中有不少拐來的孩子。”林老爺聽她的話，冷冷一笑說：“他自已不用動手，自有討好的人送上去。他爹娘生下他那一年走了，唯一的長姐走的也早。皇上早些年養著他，瞧他年紀少，啥事由著他來，現在護著他成習慣。

底下有些好事的官員，多年前打著陪同的名義，把自家長得俊美的孩子，親自送到他家門，養成他愛童子在家中轉的性子。大公子行事荒謬些，本性卻不是極惡的人。只是性子給縱得不知天高地厚，這樣的人，皇上自然能容得了。”

林老爺想想后，沒有往下繼續說，他臉上浮現出笑意說：“我們家妮經此事，從此名揚京城。以后那些不長眼的人，在對林家人動手之前，聽到她的名字，手就要軟上三分。這孩子的性子一直沒有改，小十說她沖上去就把拐人的打了，那大公子要說話時，她腳一踢，把大公子踢得往后倒退兩三步。她給林家人在京城都長了臉面。”

林老夫人卻有些擔心的望著林老爺說：“這事給上面人知曉，會不會不放過她？”林老爺輕輕搖頭說：“不會。皇十三子可是她的師弟。上面明白著，再說上面也疼愛著這個聰穎的兒子，才會把他送往云門。妮事后說的話，句句在理，還把圍著的人全拖下水，謝了一堆的人。這種情況下，她沒有傷到人，又是為了幼弟安危一時心急出手，這理到那里都說得通。就連崔大人都給她套進去，不得不當面給大公子驗傷，把大公子的傷情說得明白。

那大公子可是當眾點了頭，說他的傷事沒啥的。這事就翻到天去，也沒啥不對之處。這事最多是拐人的關進去，我們就不要多生些事。我叫人通知老大和老四，一會他們兄弟回來后，我們父子三人去崔大人那里，說說我們家人吃虧的事情。要他給一個公道所在。”

林老夫人聽后笑著說：“也通知老五回來吧，他可是小二十五的爹。”林老爺搖頭說：“老五的性情太書生氣，有老大和老四就行。我們帶上小十和逸風，小二十五一起去。妮是女子，還是不要出面為好。”林老夫人聽后點頭，手輕輕拍兩下，曾媽媽進來后，她笑著說：“一會大少爺和四少爺回來，你趕緊通報。還有叫小十少爺和逸風，小二十五三人不要走得太遠，一會他們還要跟著出門。”

曾媽媽聽這話，眉頭都不抬下，應：“是。”緩緩退下去。林老爺想想對林老夫人說：“清兒沒有你會教女兒，我瞧妮行事是大方，卻沒有閨閣行事的氣息。過些年，她到別人家，她這性子是要吃暗虧。你私下叫老大家的，帶她去親戚家走動，見識下內宅的一些事。”

林老夫人聽林老爺的話，心眼一動小聲試探說：“我剛剛聽老大家的意思，希望做成小十和她的事。如果這樣行的話，她就在我們眼底下過日子。”林老爺輕搖頭說：“這事你別應，你給老大家的透透風，云錦夫妻希望女兒過小家的日子。

我們家尚可，老四家那一堆的親戚，成親后總要應酬，時間一長，那有不生事。小十的性子，愛做老大，喜歡別人事事聽從他。妮這些年在云門，師兄和師姐們離開后，護人成了習慣。而且她歷來有主見，瞧上去性子隨和，可是心眼太過實在。這門親事不妥。”

林老夫人聽林老爺這么一說，神色忽悠不定，過后許久說：“我舍不得妮去別人家。”林老爺聽得笑著說：“她天性重情，護自已的人。你瞧葉開這樣的人，生來當家族接班人培養，心里最重要只有家族的事。可對妮還是護寵著。

云錦說妮小小年紀，就知在外面護著自家的師兄師姐，所以她個個師兄師姐們待她如自家的親妹子。我們待她好，她如何不知。你瞧她在我們面前行事說話，自自然然大大方方，沒有一點拘束感。她就是進不了我們家門，還是會當我們是自家人。我們何必湊成一對怨偶，他們這樣相處，將來還是兄妹，如真成事，以后鬧起來，我們站那一邊。”

林老夫人聽他這話，沉呤些許后說：“這事我聽你的，我會透風給老大家。你啊，對著孩子們，還是冷著一張臉，個個孫女怕你這張冷臉，這回難得有個不怕你冷臉的孫女，你心里也高興吧。”林老爺臉上有笑意點頭說：“妮可是我自已瞧中的孫女。讓小八和小九同她一塊住，這以后到別人家，別人家冷臉的人更加多，讓她們互相學著些。”

林老夫人聽他的話，笑望他幾眼說：“你明明比我還要疼這些孫女，偏偏臉上不露一點神色。”林老夫人話剛停下來，曾媽媽在外面大聲說：“大少爺，四少爺回來了。”林老爺站起來，對林老夫人說：“我和他們只是去鬧上一鬧，會有分寸的。你別太擔心。我路上同他們細說。”林老夫人陪著他們出門。

林家老大和林家老四兩人站在院子里，林小十和逸風，小二十五這時也趕了回來。林老爺打量兩個兒子一眼說：“我們路上細說，現在去找崔大人，要求他給我們一個公道。”林家老大穿著官服，問：“我先去換下衣裳。”林老爺搖頭說：“不用，你們都是官場面上的人，更加有話可以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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