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聽到保加利亞危機還是走上了原本歷史的軌跡，這讓秦鎧也略感放心了，他一直有那么點擔心，自己在遠東對俄國大打出手，這蝴蝶效應還真不知道會不會引起更多的連鎖反應！好在，現在看起來，至少俄國人在保加利亞的失利將不可逆轉。

不過，他現在擔心的事情可不少，英國人會不會插手遠東事務，顯然是對新政府有極大影響的一件大事情，現在既然鮑爾自己送上門來，自己沒理由不先解決下這問題，當然，解決之道，無外乎利益的交換！

“鮑爾公使，其實貴國在巴爾干的利益，我們并不關心，不過……我確實還有一些或許您和索爾茲伯里首相都會很感興趣的消息，當然，我無法向您作出任何準確性的保證，但消息的來源，有著極大的可信度！”秦鎧毫不猶豫的拋出了釣餌，鮑爾深夜來訪，還能為什么事情，自然是關系大英帝國根本利益的巴爾干沖突嘛。

聽到秦鎧這坦率的有些過分的直白，鮑爾公使差點腦袋充血暈過去，他接著喝茶平靜了一下自己激動地心情，今晚果然是來對了，這個中國強勢的秦將軍手里，果然還有值得交換的重要消息。

當然，他可不是外交小白，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秦將軍，大英帝國的核心利益，只是確保帝國環繞全球的貿易網絡，而地中海和巴爾干半島的局勢。是這一貿易網絡上極其重要的一環，我想睿智的您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秦鎧嘿嘿一笑，你們英國佬的意思，我早就明白的很，偌大世界，都最好是大英帝國的傾銷地，之前聽說咱愿意出兵胖揍隔壁的斯拉夫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阻止俄國在遠東的擴張，這等好事，絕對是千載難逢。所以立馬連舊條約都同意重新談判了，不過其他方面的條件，與其說是幫助中國，更合適的說法，應該是為大英帝國的資金和財團尋找東方的投資機會。

而后，聽說俄國佬愿意服軟出讓巴爾干的利益時，英國佬立刻就動了壞心思，好在自己及時發現，給鮑爾這廝及時打了預防針。而現在，看到保加利亞的局勢確實如自己所預測的發展。俄國人試圖在柏林條約的框架下將保加利亞納入自己的勢力范圍，但是俄官愚蠢、自以為是的做法，顯然不在適合在擁有一定軍事力量的大保加利亞。

不過，秦鎧可沒打算把歷史的走向明白的告訴英國佬，東西要一點一點的賣，那才能賣出好價錢，這消息，自然是如此，尤其是這種關系國家利益的消息。甚至可能關乎歐洲列強之間勢力平衡的重大問題……

“鮑爾公使，你認為俄國人會對保加利亞議會讓步嘛？”秦鎧忽然開口，直接問了個頗有難度的問題，這下子，倒是把素有中國通之名的鮑爾給難住了，他自然是知道，亞歷山大親王被俄國人給弄下臺被迫流亡了。但是保加利亞議會為何也要和俄國人杠上？這為秦將軍的思路還不是一般的活躍啊！只是，自己怎么會知道結果呢？

鮑爾露出一絲不解之意，很顯然，他并不想在這件事情上隨意猜測。他顯然猜到秦鎧如是問的一些深意，看起來，這位秦將軍必定有掌握了一些大英帝國也不知曉的重要信息，想到這里，他的態度更是誠懇了三分，“秦將軍，這個問題我實在是無能解答，倫敦那邊也沒有進一步的消息！”

秦鎧一看這廝開口了，也不用鮑爾繼續開口相求，直接將話題引了下去，“鮑爾公使，巴爾干地區的局勢，現在可謂是十分的微妙，不過，我想有一點其實我們可以達成完全的共識，俄國人的勢力越強一分，他們對保加利亞的控制則越牢固一分……說到底，若是俄國人不惜一戰的話，在下以為，俾斯麥首相愿不愿意為奧匈這個扶不起的盟友全力備戰，這還是個猶未可知的未知數……”

“啊……秦將軍，我想大英帝國和中國政府在巴爾干半島的利益上，已經能找到共同的利益點了！”秦鎧的話題說到這么明白的程度，鮑爾再沒有什么提議的話，那也是在太不稱職了，他立刻意識現在遠東那場戰事后面的利益影響。

要迫使俄國吐出保加利亞這一勢力范圍，就有必要繼續對俄國施加壓力，俄國人肯主動向大英帝國低頭，這絕非他們真心所愿，所以，必須阻止國內那些盲目樂觀的紳士們隨意向斯拉夫人允諾所謂的條約，事實上，自己完全可以與中國政府達成更利于帝國的外交約定。

中國人既然愿意充當帝國的打手，在這關鍵時刻給予俄羅斯帝國更大的壓力，這自然是最好的選擇，而俄國人在遠東遭到嚴重打擊后，很自然無法在巴爾干全力出擊，那樣的話，保加利亞危機自然化解于無形，而付出代價，正是帝國的宿敵——俄羅斯帝國。

他越想越是覺得自己的計劃完美無缺，當然，作為一個精明的外交官，他很清楚這一系列手段施展前有兩個必要的條件，其一，那就是秦鎧所說的保加利亞局勢的繼續惡化，不過這一條看起來倒是難度不大……第二，當然還需要這位秦將軍的密切配合！

想到這里，他很自然的就把話題挑明了，“秦將軍，我已經將您之前的提議向索爾茲伯里首相報告了，依據目前的形勢，我想，首相大人還是有很大可能接受您的建議……在這里，我希望能確認下之前您提到過的，濱海行省三十年探礦權以及帝國在外東北鐵路修造的優先權，這些都可作為大英帝國支持貴國新政府的饋贈吧！”

秦鎧立刻非常肯定的點頭認可了鮑爾公使的條件，當然，作為交換，這一次，秦鎧在原有條件上，更加上了一批軍火的支援要求，既然現在寄希望于自己在外東北打垮俄國佬，那由財大氣粗的約翰牛提供一部分軍火，自然是不在話下的問題。

雙方有了共同語言和共同利益，這些東西到變得很好協商談到半夜2點，新的密約已經基本談出了框架，鮑爾公使拍胸脯保證，一定將這《中英二次密約》的內容向首相全力爭取，一定為中隊在濱海戰斗提供足夠的軍火，而且，之前關于工業機床的購買和人員技術上的培訓，都給予最大的優惠。

兩人舉著波爾多葡萄酒慶祝雙方的精誠合作時，外面洪海從門口探了探頭，秦鎧很自然注意到洪海手上第一個小動作，他立刻找了個借口，和鮑爾商定明天由外交部陳季同到使館來商談密約的細節和落實措施，鮑爾自然是滿口答應，不過，雙方都是心照不宣的沒把話說死，很顯然都留有余地。

看到英國人走了，秦鎧自然明白一點，所謂的密約，都只是一紙空文，自己拿不出像樣的成果，自然無法讓英國人乖乖的履行密約，而洪海迅速的跑進來，將一份電報送到秦鎧手上，“總長，雙城子的電報！”

秦鎧點點頭，拿起電報，才看了幾行，前線的激烈的戰況已經是如影在前，槍林彈雨的戰場氣息和勇士們慷慨赴死的激昂躍然紙上……

“……雙城子全線攻擊自昨日夜9時始，激戰至11時，主功方向已克服俄軍炮臺1號、2號、3號，敵之門戶已經洞開，前鋒已向縱深俄軍陣地展開攻擊，工兵1營、2營自塔米爾要塞方向投入戰斗，正面爆破要塞墻體7處、步兵堡壘40余處，鹿砦、坑壕不可計數，爆破覆蓋整個主攻擊面，徹夜爆破之聲不斷……工兵營承受巨大的傷亡，戰死者不止于三成，舉炸藥包、白磷手雷與敵同歸于盡之英勇事跡已知者不下十起，敵軍火力越盛，我工兵營突擊越猛，此戰之后，工兵營之威名當響徹東方，堪為新軍中的楷模……”

“……俄軍雙城子指揮官瓦西里少校集結兵力試圖反攻，為我增援唐放之炮兵團阻擊，又造前鋒三鎮11營、13營、4營突襲，各營軍官士兵無不奮勇，已突破俄中路陣地，先鋒10營、11營已穿插至雙城子東側，形成對敵之全面包夾之事態！中央陣地上，我前鋒部隊契入俄軍陣地，俄方火炮已進行無差別炮擊，意圖阻擊我英勇之軍隊，此戰之后，雙城子西北之地，已無俄軍容身之處，攻克殘破之雙城子要塞，指日可待……”

字里行間透出的殺伐之氣，即便遠隔數千里，秦鎧也是感同身受，這讓他深感安慰之時，也深感痛心，這些都是時代的好男兒，是自己親手將他們送上北方的血肉屠場，此戰之后，也不知道多少忠魂埋骨他鄉，多少軍中豪杰，將因傷返鄉……

不過，他很清楚一點，國家復興的關鍵時刻，自己這一代人就是注定要拋頭顱灑熱血的，以一代人的犧牲，換取世世代代國人的安寧，換取中華的早日覺醒，這何嘗不是這些慷慨赴死的英雄男兒的胸中夢想，他們和自己追求的都是同一個夢想，而這樣的人生注定是轟轟烈烈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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