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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帶著半畝地-第一零七章 公枝母枝(求訂)
更新時間:2012-01-10  作者: 李癸銅   本書關鍵詞: 歷史時空 | 李癸銅 | 重生帶著半畝地 
正文如下:
歷史時空

第一零七章公枝母枝(求訂)

出城之前,張手美特地找到賣蜂糕粑粑的地方,買幾塊蜂糕粑粑填肚子。

糕老板認得她,午后沒有什么生意,便熱情地與她聊天。一是問她米多少錢一斗啊,一是問她金大姐還好不好,先前天花的事他們一聽就知道是金家,說最近總也沒見金大姐進城來,以為有什么不知道的事發生了。

張手美說她家媳婦沒能挨過,就這么去了。糕老板唏噓一番,說小孫子還小,金大姐好不容易熬到頭,這下又要重頭再來。張手美于是跟著感嘆一番,天災人禍誰也躲不過。說到這里,她終于逮著機會請他們幫忙,說城中的傳言太夸張,佃家臺總共也就一人染了天花,還急急去了,其余的都沒啥事,讓糕老板他們在隔壁左右及整條街上說說真實境況,不要都自己發揮,想得那么恐怖。

糕老板點頭稱是,爽快應了。

你來我往。張手美看看他大概四五平米的小鋪子,問他生意好不好,租金貴不貴,每日大概能盈余多少。

糕老板砸吧砸吧嘴,“小本生意不好做,能養家糊口就不錯,哪能盈余多少。”

張手美見他面如滿月,一臉福相,便怎么也不相信他掙不到什么錢,生意人大都會哭窮的。“我真沒見過哪個做生意的能有掌柜你的面相好,你是個有福之人,就是如今生活只能對付對付,往后也定能發達。”

糕老板笑得下巴的肉不停顫動,心里受用,嘴上卻說:“姑娘你見過幾個賣糕賣發達的?”

“哎喲姑娘”說話這位婦人荊釵布裙,體態圓潤,想必就是內掌柜的啦,先前一直在擦擦洗洗,此時聽了也不免多看張手美幾眼,“就沖你對我們家老頭子的這份看得起,怎么說我也要多給你一塊蜂糕粑粑”她笑嘻嘻地做主,給張手美多加了一塊蜂糕,張手美呵呵地接了,“這個我就不推。”

內掌柜的見張手美樣貌挺小,便問起她的年紀來,張手美說自己尚未及笄,內掌柜的一聽,大贊道,“哎喲喂,還是個黃花閨女呢小小年紀賣魚養家,又會說話,可比我們家孩子強多了一個一個的不中用,學她爹的手藝學不會,也不會干拋頭露面的事。”

糕老板家好福氣,兒女雙全,說的正是他一雙兒女。

嘴上雖然都是貶損自家孩子,心里頭那都是認為天底下只有自己孩子最好。大抵天下父母心都如此,張手美便只當她說的是客氣話,應道,“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您家有您二位撐著,照料周全,要是我投身到您家,估計我也什么都不會。”

“老頭子,你聽聽,盡說說些暖人心窩子的話……”

張手美沒想到奉承兩句就能把這對夫婦逗得那么開心。說說笑笑,在他們鋪子里呆的時間就長了點。

未時,云層遮住了太陽,張手美看外頭一片陰涼,便與他們告辭,說自己要走了。

兩夫婦硬要她帶個話給金家大姐,希望金大娘節哀順便,有空了還是要上城里來走走,與他們說說話。張手美揣著這兜子話,一回來便跑到金大娘那里說了。

金大娘正在洗布鞋,拿刷子攪了攪一盆臟水,感慨一聲,“他們夫婦真是重情的人,我不過是多照顧幾次他們的生意,竟然還時時想著我的好。”

上次金大伯回來一趟,只關心了冬郎,后來這邊解禁,他也只回來一次,又只關心關心冬郎。金大娘也不是個鋼澆的鐵打的,遭難脆弱的時候誰不希望自己男人在身邊,要是死了便罷,他根本就沒死,在外頭做了別人的女婿,遇到這樣糟心的事也不知道關心自己與兒子。

所以就是賣糕的,也比他有情有義。

金大娘不過是偶爾這樣怨念一番而已,多余的想法她可沒有過,下次金志達再回來,她還是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好言好語地勸自己的兒子看開些。

“大娘,在田哥在做什么?”

“在屋后打公枝。去看看吧,回去讓你爹也給你們家種的棉打打公枝。”

打公枝?樹枝也分公母?張手美突然想起上大學的時候,宿舍里一位同學的言論,她言之鑿鑿,說是天上下的雨也分公母,公雨母雨,誰聽過這樣的說法?她說公雨就是落到地面沒有起泡的雨,母雨就是有泡的雨。于是大家認為她不過是牽強的說法,起泡與女人大肚子的意象相仿,所以她說起泡的雨是母的。

金在田說的公枝可是有憑據,至少比那位同學的好理解多了,“這樣的枝不結棉桃,若是任由它長,那些結棉桃的枝就長得不好,結的棉桃也不夠大。”張手美一下子就理解了,是為了養分供給到位,才剪去那些沒用的。

這時候的棉株已經長到胸前,有幾株結了花苞即將開放,聽說花苞里就是棉桃。

金在田又告訴她,“等他們再長高一些,這頂上的這里,看準了,這里就要掐掉,這樣它就不一個勁兒地往上竄,會往旁邊長,還能多出一些母枝,多結一些棉桃。”

夕陽下,金在田拿著剪刀細心地剪著公枝,張手美覺得他不像農民,倒像個園丁。

再望向葡萄架,葡萄……呃,今年應該是不能指望吃到葡萄了,葡萄架子搭的不錯,葡萄的長勢就欠佳了點。

金在田瞟了她一眼,“想吃葡萄?等明年吧,明年冬郎也能吃了。”

“當初不就是種給冬郎吃的么,呵呵,我嫌吃葡萄麻煩,我愛喝葡萄酒,把我的份例都算在釀酒上頭。”

“我都忘了當初自己家里也放了一壇,不然一早給你喝。前些日子給顧先生送去當謝禮了。”

“真的?到了顧先生手里,想要討來喝可真真方便,呵,我瞅空去找顧先生喝。”

顧先生愛酒,也愛與人分享酒,每飲必醺醺醉,當時張手美說這話不過是個隨口一說,哪里會特地去找他飲酒呢,沒想到還真給她撞上了。

那日午間,張手美無聊,去給張仁美送小枕頭,張仁美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甜,顧先生一人開了那壇子葡萄酒,坐在書房的門廊處,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蒲扇,小斟小酌中。張手美聞著氣味就邁不開步子,眼底現出貪婪之色,顧先生對她招手,她就歡喜地走了過去。

顧先生為她倒一杯,“你也嘗嘗,喝慣了那些酒,對這酒還是有點不懂……”

葡萄酒畢竟和糧食酒不太一樣,喝慣了白酒的人,總是覺得喝葡萄酒不過癮。以前她聽人這樣說過。

張手美說:“我自嘗過葡萄酒就喜歡上了,糧食酒我也不懂呢。”對糧食酒她怎么都沒愛起來過,總覺得聞到一股霉味,氣味太沖,難以下咽。“這酒顏色真好看……”她盯著酒紅色的透明液體,差點說漏了嘴,“委屈了,它不應該裝在這樣的杯子里……聽說圣人在宮中喝葡萄酒用的都是夜光杯,那杯子高腳杯體透明,握著高腳不會讓指溫影響酒溫,有很多講究。”

顧先生笑著問她:“你怎知夜光杯就是高腳透明的呢?”

張手美回味一下所說的,還好沒有露出馬腳,她胡亂說,“我瞎猜的。”聞聞香氣,沁入心脾,忍不住將這一杯一飲而盡。

顧先生問她:“覺得怎樣?”

“唔……”這下可謹慎些了,傻笑,“說不出來,就是很好喝。”

“那就再倒一杯,陪我喝。”顧先生提議,“我們行酒令如何?”

行酒令?好啊不不不,張手美突然想到他可是個讀書人,行酒令不就是作詩?這真不是自己的強項。于是先發制人,“我倒是聽說了一個酒令,很好玩,要不我們試試?”

顧先生答應了,靜等她說。張手美突然之間卡住了,想喝到酒當然是應該進行自己不擅長的啊,要是自己擅長,豈不是總贏,喝不到了?

“想不到?先玩鸞老令吧。”

顧先生說了規則,張手美以為有多高級的呢,原來是繞口令,顧先生這時候管它叫急口令,兩人分別吟誦“鸞老頭腦好,好頭腦鸞老。”誰說錯了,誰就受罰喝酒。

因著顧先生起了這個頭的緣故,張手美接下來也出了個急口令,“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顧先生問她,“因何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張手美也不知道,只說聽郎中講過,葡萄皮也是有益的,吐了可惜,顧先生追問:“上半句這樣解釋對了,下半句呢,因何不吃葡萄能吐得出葡萄皮來?”

這個嘛……

風從池塘水面上過來,變成涼風,徐徐吹過后門,張手美看著顧先生已然兩頰生紅暈,在心中偷笑一番。顧先生在喝葡萄酒之前喝了些糯米酒,不然不會這么快醉成這樣。有點小醉的顧先生顯得越發地可愛,非要追問個究竟。

張手美視線落在酒杯之中,突然想到答案,“先前在田哥剛學會釀葡萄酒的時候,釀得并未有這樣好,我們經常喝著喝著就喝到了葡萄皮,是以,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兩人低低地遲遲地笑做一氣。

夏日的日子太長,天氣也炎熱,特別容易犯困,古時候的人愛睡子午覺來養生,張手美瞌睡少,不愛睡午覺,此番將葡萄酒當飲料喝,酒令行兩番,已有些微醺,因著天氣炎熱的緣故,身上也出了不少汗。

她喜歡微微醉的感覺,背靠在竹椅上,終于有點想睡,可又不愿意就這樣睡去,她更加愛享受午后的寧靜,何況今日尋到一人與自己做伴。

兩人歇了一會兒,顧先生問她,“你找你月娘來勸說我辦詩會,為何后來見了我自己提也不提,是興趣過去了還是怎樣?”

張手美將頸子擱在椅背上,身子往下移了移,“那先生您到底是答應呢,還是答應呢?我不提是默認為先生一定會答應的。先生,一個決定您做了這么久,可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可不可以告訴我您的顧慮?”

顧先生的搖椅舒服,一蹬腳,一搖一搖的,他慢悠悠地說:“世上的事不是只有是與否這兩種答案。”

“先生的意思就是對我講了我也不懂?其實先生心里頭真正想的不是這,而是您有些事對外人講不得。”

張手美換了個姿勢,想聽聽秘密或者心里話。連她都看得出來,顧先生并不甘心在此躬耕,但是又不積極去爭取出仕的機會,顯然是有隱情。還有上次顧大娘說也不要隨便提起顧先生中進士的事,這村子只知道他是有才學的讀書人,還真沒人知道他在垂拱元年中過進士。

為什么呢?為什么呢?

現在擺了個這樣好的機會在他面前,她不相信他會生生地推走。

“真是個伶俐得緊的孩子。你對我說說,你打算怎么辦詩會?”

“先生這可是答應了?”張手美兩眼放光,“我就當先生應了哦”

顧先生的點頭來得真不容易,可是他卻急于知道張手美的想法,看有沒有需要改進的地方,張手美沒有聽到期待中的秘密,不過覺得和自己猜想的也差不離,有些事心知肚明就行了,也許哪一日顧先生主動與她講也未可知。

顧先生聽著張手美眉飛色舞地說完,有些不太相信,“這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她從哪里學來的這些點子?難怪月娘說她腸子不知道拐了幾個彎,真的和一般的村里姑娘不一樣。

張手美不知道如何答顧先生的這句話好,說是吧,顯得自己有點不那么投先生的緣,說不是吧,自然又要編一通謊話,剛好一陣大一點的風吹過來,池塘里層層疊疊的荷葉翻起邊來,張手美叫了聲“碧浪好美”,遂站起身來指著池塘道:“先生,我可不可以摘幾張荷葉回去,蟲娘說要做荷葉蒸餅。”

“哦,走的時候自己劃船去摘吧。”顧先生與她看了一陣風吹荷葉,眼睛有些睜不開,便拿了蒲扇蓋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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