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豹！”
林東忍不住齜牙。
“誰？”云嵐不解道。
“就是上次差點把我干掉的那個山匪。”林東解釋道：“會不死訣的那個！”
云嵐目光微凝，掌中，藍辰劍悄然閃現。
“以后，你見不到他了。”
“井，弄到金甲蛇再說，至于程豹……”林東緩緩搖頭，正色道：“他要是能活下來，我會找他。”
“你找他？”云嵐蹩眉道。
林東重重點頭，目光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吃了虧，當然得自己找回來。”
“可你……”云嵐略有些遲疑。
“沒事，你別忘了，我現在有新武器了，雖然最高只能達到三階，但擋一刀應該問題不大。再呃……”林東嘿嘿道：“吃了虧，哪有讓媳婦找面子的，傳出去，我以后怎么見人？”
云嵐充耳未聞，仿佛什么也沒聽到。她已經想明白，越反駁，越容易讓林東得寸進尺。不搭理，次數多了，估計也就無趣自己消停了。
轟……
正說著，金甲蛇終于停止了上升，始終無法夠到天空的太陽之后，巨大的身軀朝著水面砸了下來。一聲巨響，剛剛平靜了少許的寒潭，再度揚起驚濤駭浪。
“這靈蛇應該精通水性，逼它上岸！”不遠處，一名身穿藍色長袍，手持一把青色靈劍，年約四旬的中年男子大喝道。
應答聲寥寥無幾，甚至于，不少人朝著中年男子丟了個白眼過去。
雖說大部分人的心思都是靜觀其變，然后伺機而動。但想搶先下手，先到先得的人也不在少數。這一趟，下潭的足有三四百人，瞧瞧跟著金甲蛇一起上來的有多少……三五十人。雖說這靈蛇有不少鱗甲血肉模糊，顯是受傷不輕，但誰知道還得墊進去多少條人命才能填滿這窟窿。
逼它上岸，說著容易，動動嘴皮誰不會？
別說原本就打定伺機而動心思的人，之前下去再上來的人，明顯個個實力不俗，卻都再無一人跟著金甲蛇重新進入寒潭。
整個山谷，一時間，竟安靜了下來。
“怎么辦？”林東小聲問像云嵐：“都不敢動的話，拖得越久，越可能引來更厲害的人物。再說，我們也沒太多時間在這耗下去。”
“再等等。”云嵐輕聲道：“實在不行，我一個人下去，到時候也方便出來。”
林東搖頭，毫不猶豫的否決了云嵐的提議：“要去一起去，你一個人下去，一旦和金甲蛇發生大戰，很可能有人看情況差不多也跟著下去，到時候，你可能腹背受敵。真要這樣，還不如不要。”
云嵐默然，她擔心的就是點。不管一個人下去還是兩個人下去，變異金甲蛇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殺死的，一旦拖得太久，難保不會有人趁機下潭。
林東掃了眼安除了些竊竊私語，再無任何異動的山谷，小聲詢問道：“金甲蛇，知道的人多不多？”
云嵐遲疑了一下，開口道：“宗門都有各種靈獸靈材的相關古籍，金甲蛇雖然不多見，但應該都有記載，只不過因為極其稀少，加上屬于變異的金甲蛇，一時沒人想起來。”
林東悠然一笑，這就好辦了。
吐了口氣，林東忽然叫了起來：“哎呀，我想起來了，這是金甲蛇，我在古籍上看過，是金甲蛇沒錯。”
刷的一聲，周圍近百雙眼睛齊齊盯向林東。
林東故作一怔，旋即左顧右盼，仿佛也在找剛才說話的人：“什么金甲蛇？”
“金甲呃……這靈蛇確實像是金甲蛇。”
一個明顯是宗門弟子打扮的人群中，一位年過五旬的老者忽然嘀咕了一聲。
“金早蛇？是內丹可以單獨服用，服用后，可以增強實力的金甲蛇？”一名弟子詢問道。
“對，而且七寸處的蛇皮還是最好的靈甲材料。”老者遲疑道：“外形倒是沒錯，可這蛇頭，我記得是沒有肉冠的。”
“會不會是變異的？”一名弟子出聲道。
“變異？對，應該是變異金甲蛇。”老者身體一震，旋即猛的看向身旁一名弟子，目光灼灼道：“小峰，立即回宗門，告訴宗主這里的情況，就說可能發現金甲蛇，而且是變異金甲蛇，現在就去一刻也不容耽擱……”
“明白！”該弟子心中一沉，當即轉身，疾奔而去。
頃刻間，但凡各據一方的小團體中，無不分出一人朝著谷口飛掠而去，仿佛那金甲蛇不是在寒潭當中，而是已經跑出了山谷。
“這方法不錯。”看著不斷退走的宗門弟子，云嵐徐徐道。
林東淡然一笑，這樣一來，等于加速引來更多的宗門弟子，但同樣，也能讓那些孤家寡人的武者耐不住。
果然，盡管林東的聲音只是在小范圍引起轟動，但這小范圍當中，也有不少是單槍匹馬跑過來碰運氣的武者。
眼看已經有宗門派弟子回去搬兵了，這些人很快便沉不住氣，其中一個身材魑梧的壯漢率先忍不住站了出來。
“各位，這寒潭里面的靈蛇是金甲蛇，沒猜錯的話，而且還是變異金甲蛇。金甲蛇的內丹可以增強實力，相信不用我多說，大家應該也有些了解。有些宗門已經派弟子回去報信了，等到各宗門傾巢而出過來，我們這些不屬于任何宗門的人，恐怕連個看熱鬧的機會也不會有，一定會被清出山谷。”
整個山谷，頓時嘩然一片，壯漢這一提醒，各大宗門弟子頃刻間都從記憶中找到這金甲蛇的相關介紹，不多時，更多的宗門相繼派出弟子回去報信。
這一情形，令那些不像宗門弟子一般可以查閱眾多古籍的武者，原本對這所謂的金甲蛇的內丹可以增強實力還抱有的懷疑，很快便煙消云散。
要不然，這些宗門弟子哪至于這般上緊？
靈獸，就算是同一等階，價值也分高低。若寒潭中的靈獸價值普通，就算是高階靈獸，也犯不著還要回去搬兵。
寒潭邊緣，程豹金刀一揮，猛然一頭栽入寒潭當中。
用不著有人出來牽頭，程豹這動作，仿佛一個無聲宣言，人群中，瞬時快步走出不少人，沒有任何約定，齊齊躍入寒潭。
“該死，別讓他們搶先了！”
各宗門的領頭人緊跟著做出改變，留守一部分在外面負責接應以后，齊齊帶隊跟上。
“我們也下去！”林東沉聲道。
云嵐點頭，雖說變異金甲蛇實力強悍，但再強悍也架不住成百上千心神期武者的圍攻。既然大部隊下去了，自然得跟著下去，要不然，內丹被人搶先一步收進儲物戒，搶起來雖然更容易一些，卻難保對方不會魚死網破把內丹毀掉。
從金甲蛇手上搶內丹則沒有這層顧慮，除了極少數靈獸，九成九以上的靈獸就算死也不會毀掉自己的內丹。
林東跟著云嵐來到寒潭邊，靈力涌出丹田，朝著皮膚蔓延而開，呼吸間，一層若有若無的瑩光在林東周身形成。
深吸了口氣，林東猛然躍入寒潭當中。
雖有著靈氣罩護體，在入水的剎那，還是有著一股極寒的氣體朝著身體四周滲透而入，令林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再看云嵐，從容不迫，靈氣罩顯然比林東的強了無數倍，寒潭中的寒氣，無法入侵。
忍住心中的艷羨，林東雙目急掃，入眼所見，除了云嵐之外，只有碧藍碧藍的潭水。靈力灌注雙瞳，視線這才更遠了一些，依稀間，可見一面閃爍著淡淡的金光。
找定方向，二人當即游了過去。
比起外部所見，寒潭的下方要大了許多倍。一直斜著朝一面潛去，足有二三百米，二人才停了下來。
不遠處，暗浪翻滾，六七百人將金甲蛇圍在當中。其中，大部分都在外圍看熱鬧，而近兩百武者則在拼命圍攻金甲蛇。雙方的身份，一目了然。
淡淡的血腥在潭底擴散，金甲蛇雖然皮糙肉厚，但眾人手中的兵刃也不是普通刀劍，那嘶嘶的吼叫聲與急速擺動的軀體便能知道它此刻的境況不太好受。
同樣，比起金甲蛇，這兩百左右非宗門弟子的武者也好受不到哪去。眾人之間缺乏配合，根本就無法形成有效整齊的攻擊與防御，無論是金甲蛇那粗壯的身軀，還是它那鋒利不輸于靈器的利齒，但凡遇上，都是非死異傷。
當然，也并非是絕對，其中便有三人無懼與金甲蛇正面硬拼。其中兩個實力顯然不俗，每次與金甲蛇硬碰，都只是退上五六米便能穩住身形。而另外一個則是程豹。
比起另兩個程豹略顯不堪，金甲蛇一尾巴掃來，或是一頭撞過來，結局無不是程豹如炮彈一般帶著金刀飛了出去。這結果，和許多人一模一樣，不同之處在于，片刻的功夫，眾人又能發現這位手持金刀的壯漢再度殺回。一次又一次，竟仿佛永遠打不死一般。
更為奇特的地方是，金甲蛇每一次與這手持金刀的壯漢相撞，總能嘶吼幾聲并抽搐數下，眾人雖不清楚程豹是怎么做到的，但這聲音卻能判斷出，金甲蛇應該是遭受到不小重創。就算有不信者，十數次下來，見金甲蛇已經開始避開程豹也不再懷疑。
整個寒潭底部，可謂殺氣從天，血腥蔓延。
林東緊閉嘴巴，手舞足蹈的揮動起來，其意思差不多是詢問云嵐，按這進度，得殺到什么時候。
云嵐與林東的默契顯然極足，甚至用不著林東比劃，她便明白林東心中想知道的問題，略微沉吟之后，手指在水中畫了個圈圈，而后豎起兩根細長的手指。
外圍的宗門弟子若不插手，兩個時辰！
林東不由皺眉，這時間可不短。足夠附近的宗門傾巢而出，全部趕過來了。
略微盤算，林東嘿嘿一笑，得把這些宗門弟子也給拖下水才行。眉尖，朝著云嵐微微挑了起來，而后，同樣伸出手指在水中畫起了圈圈。
云嵐笑了笑，藍辰劍悄然在手，而后，悄聲無息避開眾人射向金甲蛇。
嘶呃……
盡管誰也沒有發現，一柄藍色的九階靈劍出現在金甲蛇的下方，而且正不斷朝著它的下腹刺去。但眾人齊齊發現，金甲蛇不知受了什么影響，嘶鳴聲明顯急促起來，亂無章法的突圍，也改為朝著一個方向挺進。
金早蛇所對方向的宗門弟子很快便沉不住氣了，朝后方退了過去。
圍殺金甲蛇的武者們，突然醒悟過來。竟不再強行遏制金甲蛇的逃竄，一個個極有默契的改變方針，放棄金甲蛇突圍的一面，自顧圍住另外三面狂攻。
不得已，眼看金甲蛇越來越近，宗門弟子們不得不四散而開。
在藍辰劍的引導下，金甲蛇不斷扭動著身軀，朝著宗門弟子們從了過去。
武者們顯然也發現金甲蛇似乎是對外圍觀戰的宗門弟子發生興趣，這種拖他們下水的好機會，自然不會錯過。趁著這些宗門弟子四散而開之際，在程豹三個有能力和金甲蛇硬拼硬的高手帶頭下，不少人有樣學樣，找準一隊宗門弟子，等他們散開以后，一擁而上，故意把他們逼向金甲蛇。
一方是數十武者，一方是金甲蛇，被夾在中央的宗門弟子們懵了，不得不朝著金甲蛇發動攻擊。有些心中不服的宗門弟子也嘗試著倒戈相向，反過來朝著這些武者攻擊，但這一舉動，顯然無法贏的金甲蛇的好感，這些宗門弟子，無不等于腹背受敵，一個個難逃金甲蛇這位臨時盟友的的襲擊。反倒是那些迫于無奈不得不加入攻擊金甲蛇行列的宗門弟子，后方的武者們只負責監督，等于只有金甲蛇一個敵人，小心一點，還有活命的可能。
很快，各宗門弟子便發現情況不對，在各宗門隨行的長老喝令下，不斷朝外擴散。
眨眼間，各宗門弟子便退出至數百米之外。
不屬于任何宗門的武者們，再度親自操刀上陣。
僅是小半個時辰，遠遠只能見到閃爍，而看不清真實情況的各宗門弟子不放心了。如果金甲蛇突然被殺，等到沖過去，恐怕差不多已經分不到什么好處了。
急躁的長老，大手一揮，宗內弟子齊齊上前，也用不著武者們來逼迫了，自動加入圍殺金甲蛇的行列。
百米外，看著碧藍中偶現金光的潭水，半個時辰以后，盡管身旁有個眼力無人可及的武者，林東也還是有些忍不住了，朝著一旁的云嵐比劃了幾下。
云嵐淡然一笑，手掌壓了壓，伸出白皙的食指。
林東無奈點頭，只得耐著性子慢慢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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