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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農與商-第七十九章,親事(十)
更新時間:2012-03-15  作者: 一個木頭   本書關鍵詞: 古代言情 | 一個木頭 | 士農與商 
正文如下:
等安五出去,留弟撲過來哭:“姐,你要不要緊?”蓮菂微笑撫著留弟的頭安慰她:“不要哭,你也幫我出氣了。”油燈下安五手上的傷口,似乎可以看到骨頭。

小楓燒熱水送來,給蓮菂擰熱手巾重新擦過,再看著她服過傷藥。又給留弟洗洗,打發她睡覺。此時是真病的蓮菂也覺得這樣服侍是挺可心。

想想剛才把小楓打暈,她心中愧意上來,不過這愧意只對著小楓頭上的傷口:“你也去洗洗包一包吧。”

“我在這里守著姑娘,”小楓是大義凜然的語氣,全然不管自己額頭上有泥還有血,看起來狼狽之極。象是自己再一會兒看不到,又有逃婦要出來。

蓮菂苦笑一下:“你們都是忠心人,我已經很明白,我這樣子能往哪里跑,你去洗洗再來這屋里睡吧。這炕上地方大,睡得下你。”

小楓出去把自己重新收拾干凈,再進來時抱著鋪蓋卷兒,就在地上打地鋪睡下來。蓮菂只能繼續苦笑,這樣的忠仆幾時我也能有幾個,有一個也行,能有一個今天晚上我也逃了。

一個忠仆也沒有的蓮菂姑娘只能在炕上養傷,這一夜把蓮菂拘束的不行。只要她輕輕一咳,小楓就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倒茶倒水。弄的身上有傷心里有傷的蓮菂更是精神緊張,這樣近

身不錯眼睛的服侍讓蓮菂受用的難過。有心忍著不咳不翻身子,卻忍不住不咳,而一側睡累了翻一翻身子,不由自主的呻吟聲就逸出唇間,蓮菂就緊張地看著小楓再一次爬起來。

蓮菂狐疑:我這傷要些日子才能好,她難道從此不吃不睡就此晝夜看著我。蓮菂忍著,晚上你可以這樣,白天你總要做飯洗衣服吧。

身子一直是劇痛,近天明的時候,可能是服下的傷藥效果發作,蓮菂才沉沉睡去。等她醒過來,是近中午的時候,炕上留弟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一看到姐姐醒來,留弟先高興一下:“姐,你好些沒有,要吃什么,我給你端去。”

“留弟,你這打扮真好看。”一覺醒來,留弟變成小姑娘,頭上梳兩個小髻,戴著兩朵紗堆的花兒,還有一個首飾。留弟很不好意思:“小楓姐姐說,我打扮成女孩子,姐姐病也好得快。”

蓮菂再呻吟一聲,這樣伶俐的人要是我的忠仆該有多好,我期盼留弟早日改裝的心思,她居然能看出來。

聽到這呻吟聲,留弟忘了改裝的難為情,趕快再問:“姐,你還在疼嗎?”。然后又接著罵安五:“壞人,壞蛋,等我長大打死他。”罵過的留弟再告訴蓮菂:“多了一個人做飯,小楓姐姐說你病著,她以后就只陪著你說話。”

蓮菂再次呻吟一聲,這意味著以后白天我也不得輕閑才是。唇邊苦笑象是生根的蓮菂覺得餓了:“留弟,給我拿點兒吃的來。”

小楓先送進來的是熱氣騰騰的一碗……湯藥:“醫生一早來看過,說要養上幾個月才行。”和安五是同一陣營的小楓也要罵安五:“手太重了,就是留姑娘,也不能下這么重的手。”

而蓮菂看著小楓頭上的傷口歉疚,聽小楓幫著自己說話,忍不住一笑。這一笑扯動胸前又是一痛,蓮菂緩一緩氣,接過湯藥來服下。

送湯碗出來的小楓再去端早飯,在院子里遇到安五,小楓又忍不住要說一句:“姑娘剛才又吐一口血,老人說年青人吐血最損身子,以后落下毛病來,看公子揭你的皮。你昨天夜里就不能輕些。”

坐在院子里的安五頭也不抬,端著飯的小楓看看廚房里,婆子正在忙活象是聽不到,又小聲問安五:“你早上回公子,公子怎么說?生氣還是不生氣?蓮菂姑娘可病著呢,一句重話也經不起。”

不耐煩的安五低聲道:“送你的飯去。”把小楓攆走,安五也沒好氣,傷到她能怪我,她昨天夜里不是也用著全力來打我,再看看自己手上白布包裹著還在疼。

回身看那兩道賊兮兮的眼光,是留弟小姑娘在院子里正不懷好意地瞄著自己,那樣子象是還要再給自己來上一口。安五才是最冤枉,手上傷口都無處找回來。

當天夜里蓮菂姑娘額頭滾燙,裝病弄出真病來,把小楓和留弟都驚起來。這一次昏昏沉沉燒上好幾天,白天夜里都人事不知。

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安公子溫和的語聲,蓮菂姑娘迷茫中沖著那語聲只是想說,我是不情愿的……然后聽到留弟的大哭聲,再次陷入昏迷中。

安公子立于炕前,臉上擔憂的不行,伸手再探一探蓮菂的額頭,這一次額頭滾燙和面頰上赤紅不是假裝出來的。蓮菂病的這樣狠,安公子心中越發惱怒,這是無事找事生出來的一場病。可是心里還是擔心的不行。

給蓮菂蓋一蓋被角,安公子溫和地交待留弟:“不要再哭了,你總是哭,也驚到病人。”留弟拉著安公子的衣袖:“求求公子救救我姐姐。”

“出來說話吧,你在這里這樣哭,她哪里能養得好病。”安公子心中擔憂和氣惱,語聲還是溫和可以安撫人,留弟覺得他說的有理,哭泣泣跟在后面出來。

外面正屋里是叔公們和村里人,烏壓壓的或坐或站是一屋子人,醫生坐在桌前,看到公子出來,趕快站起來,也是心中惴惴不安:“姑娘的病,象是重的很。這樣的高熱發上幾天,好人也能變糊涂。”

安五和小楓都跪在安公子腳下垂首不語。一個屋子的人眼睛都在安公子臉上,安公子面上的擔心關切是人人可以看到,這一次是真的不是假裝。

安公子強打精神告訴醫生:“但有的藥都給她用上,沒有的藥你開出藥方來,讓人四處尋去。你醫道向來是高明的,保她一條命,我重重謝你。”

眼睛都哭腫的留弟第一個跪下來:“多謝公子救我姐姐。”一個村子里的人都跪下來:“公子仁德。”安公子苦笑在唇邊:“這是我家的人,當然我要盡力救她。”再看看安五,安公子嘆氣:“你起來吧,這不怪你。”要怪的人在炕上昏迷不醒,眼前只想著她能好,哪里還有怪她的心情。

再讓小楓起來:“你好生侍候著。”這樣一一交待過,安公子看看屋中來看視的村里人,嘆氣道:“我秋闈在即,不能天天來看。她這病勢又不能挪動,有勞各位鄉鄰多來看視才是。”

自蓮菂姑娘訂下親事以來,村里是閑言不斷,此時可以稍稍得到平息,公子對蓮菂,不象是一時的玩弄,此時看來,是有真心。

這真心是幾時出來,就是問當事人,估計他也不知道。此時安公子都沒有想到自己是不是一片真心,只是想著如何保蓮菂一條命最要緊。

重新進來再看蓮菂,昏迷中輕聲囈語:“……我要回去……送我回去……”安公子突然心灰,初聽到安五來回報的時候,安公子還有責罰蓮菂的心,只想著等她好了,好好和她算帳。此時心灰意冷,只盼著早些好,哪怕就是活蹦亂跳的對著公子出言諷刺:書坊里印話本兒呢,都是公子的佳話。

只要你好起來,這事情既往不咎。安公子為蓮菂再掖一下被子,再交待留弟要聽話,這才出門上車離去。一路上只覺得手心熾熱,仿佛蓮菂額頭上的滾燙時時在手邊心中。

自此院子里天天藥香不斷,安公子就是以后再不來,這村里的人也暫時不敢小看蓮菂,這樣的用藥,沒有公子,村里哪一家都用不起,更不要說兩、三個醫生守著輪流診脈。在蓮菂醒來以前,十里八鄉能傳謠言的地方,都知道安公子出重金四處請醫生,出重金要保住宋姑娘一條命。就是大小寺院里,也散了幾百兩銀子請人念經保佑。

安公子是愧疚在心,親事是壓著訂的,只為他避禍;蓮菂是安五打傷,要是小命不在,這條性命是斷送在他手里。安公子不能不盡心盡力,他長于算計,卻不是富家惡少。這事情由他而起,當然他要盡責任。

過些時日,蓮菂脫離危險病情后,這一天精神好,看著窗外初夏的風光,聽著留弟對自己說這一時的事情,蓮菂心中嘆氣,以后公子負心,別人都說不出來他什么。這位公子可真是會裝相。

負心是開始就談好,蓮菂心想,隨他以后負心名聲好還是不好,從來沒有想過讓他壞名聲。留弟笑瞇瞇還幫著安公子說話,是很猶豫:“姐,我現在覺得,公子對你也挺好。不比梁五哥差。你說過拿梁五哥當兄弟看,要是你不喜歡梁五哥,這親事已經訂了,咱們就在這里等著成親吧。”

嚇一跳的蓮菂是沒有想到自己一病,留弟的心思天差地別的變了樣。這個同盟軍一點一點地象敵營滑落。留弟還在意猶未盡地道:“公子給你,人參是論斤的送來,現在還剩下多少在那里,,虎骨熊膽用了不少,你只是不醒的那幾天里,三個醫生在家里從早到晚看著你,還套上車四處讓人請醫生。”

留弟再下炕去拿來一堆寺廟送來的安康符咒:“這是在寺院里給你念經的和尚和姑子送來的。”給我念經,蓮菂這才一笑,念的不是超度經卷吧。

“留弟,公子他說了什么?”蓮菂淡淡問出來,留弟認真皺著小眉頭想:“就是說要你早些好,他說秋闈不能天天來,不過送藥的人天天來。讓我聽你的話,別總是哭害你不能養病……”

拉拉雜雜說了一堆話的留弟道:“就這些。”蓮菂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再笑著問:“公子面色如何?”指不定比鍋底還要黑。留弟毫不猶豫地回答:“他擔心你,姐,公子對你好,全村的人都這么說。”

留弟下面說著又不象話了:“你病了公子這樣對你,村里人都說盡心。后面的春桃也說病了,讓她家里人往城里去找人家,”說到“找人家”地時候,留弟撇一撇小嘴兒,十足的小姑娘樣子,讓蓮菂忍俊不禁。

“春桃天天在家里喊著心口疼,然后她爹娘天天滿村里說,春桃也發熱,也要病的不行了。人家家里也沒有來人。”安公子就是這樣無意中把留弟小姑娘也收伏了,他是一片真心花錢派人上心地來救治蓮菂。

蓮菂對著留弟的表情莞爾,不必再問安公子大約花了多少錢,人參虎骨熊膽和三個醫生,估計把我賣了也還不上他這錢。

留弟偏偏提起來這個,聲音是小聲些,臉上也是神神秘秘的:“姐,知道為你花了多少錢嗎?”。蓮菂搖頭微笑:“姐病著呢,怎么能知道。”

留弟的話又先偏離一下:“村里的邱二妮,也跟著春桃一起裝病,城里人家只送來五兩銀子。”留弟一提起來這個差異就笑嘻嘻:“為你請醫生,一個人先送二百兩,你好了又是三百兩。”

蓮菂覺得頭疼,五百兩銀子可以在集市買上幾個人,荒年里買人人更多。這錢……三個醫生一千五百兩,蓮菂聽過頭更疼。

屋后吹來一陣小風,帶著夏天特有的草葉清香氣,留弟面上是笑靨如花,還沉浸在蓮菂的身子比同村的人貴重的心思中;蓮菂姑娘是頭疼,以后公子不要來找我要錢,我實在還不起。

“公子以前是隔一天來一次,就是不來也有人來看,現在聽說他準備趕考呢,最近是不怎么來,不過還是有人一天來一次問你的病情。”留弟這樣說過,小臉兒上繼續樂陶陶。

蓮菂對自己一個冷笑話,一天來問一次,象是養豬待宰,天天來看肥了沒有。正在這樣想著,屋外有人輕聲道:“留弟姑娘,我來看蓮菂姑娘。”

“姐,這是咱村新搬來的一家,是你病的第三天就搬來了。”留弟小聲說過,再答應一聲:“進來吧。”

一個陌生的語聲而且清脆動聽,蓮菂也好奇地轉過臉來看,進來一位姑娘,上身是干凈的紅衣,下身是綠色長裙,一身衣服不是綢子,卻不是粗布,象是一種細布。

再看她頭上兩個銀簪子,一個銀挖耳,耳朵是一對小小的金珠耳環,手上也是一個細金指環,卻沒有鑲東西。臉上七分笑帶著拘謹。第一面讓蓮菂的感覺就是這姑娘比粉玉還要白,還帶著粉嘟嘟。這一白再襯上端正的五官,好一個俏麗的姑娘。

“蓮菂姑娘,我叫翠翠,是你新搬來的鄰居。”翠翠來看過幾次,蓮菂都是睡夢或昏迷。今天是兩個人正式見面,翠翠對著蓮菂從來是羨慕,安家的公子對她這么好,算是告訴別人,這是他們家的人。

病這許久的蓮菂看到有人來說話,又年紀相當也是喜歡:“上炕坐,留弟給姐姐讓個空兒。”留弟讓出位置來,翠翠剛坐好。看半歪著的蓮菂掙扎著要坐直,翠翠和留弟都趕快道:“還是歪著的好。”

“我睡的太久不舒服,留弟扶我一把,”略動一動的蓮菂覺得心口煩悶又上來,扶著留弟才坐起來,然后停上一停等胸口煩悶感過去,才對著翠翠笑一笑:“多謝你來看我。”

小楓打門簾進來,送上一碗黃澄澄的參湯。蓮菂打心里是不愿意再沾這光,可是自己稍動一動就手足酸軟,不得不喝下去。

翠翠笑得很是討好,對著那參湯也羨慕:“姐姐一里一里地好起來,我心里比什么都開心。”

聽著這話的蓮菂試著提一提氣,到胸口那里就煩悶上來。不想安五竟然是這樣的高手,蓮菂試著想想那天晚上,自己如斷線風箏一樣飛出去摔在地上人事不知,再醒來就是聽到安五說留弟:“哭鬧只會讓人知道。”

看一看這新來的鄰居,面上可以看出來,對著自己一片向好之心。這種向好之心只會讓蓮菂難過,我和留弟有什么讓人要示好的地方,這樣無端的示好只能是沖著安家。

“你是哪里人?”蓮菂和翠翠說起話,翠翠倒也有問必答:“原先住在城那一側的周家莊,新搬來這里。”

問問她住在哪里,蓮菂忍不住一笑:“那屋子說是在外面做生意的田連家里的,你是買過來還是租著住?”去年有人要租都不到找應下來的人。

翠翠臉一紅,讓蓮菂奇怪一下,這問題有什么可臉紅的。翠翠紅著臉道:“應該是租的吧。”這樣的回答讓蓮菂又笑一下:“哦,原來如此。”自己家的屋子自己竟然不知道是怎么來的。再問翠翠:“家里還有什么人?”

“還有爹娘。”翠翠這樣回答過,蓮菂就沒有再問屋子的事情,她本來就是順口問問,或許翠翠是不知道,是她家爹娘料理的房子也不一定。

翠翠是可以看出來的小心翼翼,找著話和蓮菂說:“你這衣服真好看,”這話讓蓮菂又難過一下,只要提到安家,她就要難過一下。留弟附合道:“這是公子新送來的。”蓮菂覺得象是安公子已經無處不在。

蓮菂趕快找個話題出來:“翠翠,你家里作什么的?”翠翠臉又是一紅,低下頭道:“沒作什么。”

“種地?在城里做小營生?”蓮菂找的話題是只要不提安家就成。翠翠黑幽幽地眼睛對著蓮菂深深地看一眼,你不是和我一樣,也是富家公子養著,不過你的穿戴比我好,聽說每個月的銀子也比我多,就是服侍人也是安家的人,為什么窮追不舍地問這個話題。

翠翠眼中的幽怨之意讓蓮菂摸不到頭腦,為什么還有指責的意思在。難道是做的營生不好,看看翠翠面上一團稚氣,是個正經人。蓮菂不知道自己這個問題錯在哪里。

還是留弟打開這個僵局:“姐,翠翠姐家不種地,人家剛搬來,你打聽的也太多。”蓮菂失笑:“你說的是,”只想著把話題帶開的蓮菂覺得自己也有不對的地方。

翠翠隨口再回答一句:“隨便做些。”眼睛就在屋里打量,這屋里來看過好幾次。炕是農家的土炕,地上鏡臺卻是一面雕花鳥的新銅鏡。鏡臺上擺著胭脂水粉,還有一個黃燦燦的首飾匣子,如果是餾金,光面上至少幾兩金子,這就貴的很了。就是銅的,銅可以鑄錢,也是一樣的不便宜。

蓮菂的眼光隨著翠翠的眼光轉,隨著她把屋里的每一樣東西都看過來,蓮菂又覺得象被人剝光衣服那樣。

鏡臺是安家送來的,兩口四角鑲銅邊的箱子也是安家送來,里面是四時的衣服,這屋里看著樣樣都是安家的痕跡,已經失去原來農家韻味。蓮菂心里打著鼓,千萬別再對我提安家,既然不種地就求不到安家,來陪我說話,就讓我高興一下,說些別的吧。

蓮菂心中害怕提的事情不少,留弟那天夜里哭鬧,被人聽到會怎么傳話?還有安公子,這個一切“狡”人之首,向來是記仇不能得罪的人,他以后又要如何欺負人?蓮菂眼神略帶失神,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姑娘,公子讓人送東西來了。”小楓喜滋滋地打起門簾,進來的是一位穿戴整齊的媽媽,四十多歲的年紀看著就慈祥,進來就在炕下面給蓮菂行個禮,因為不是正經主子,看在公子面上才行這一個。也已經足夠讓蓮菂驚慌,欠著身子道:“快起來,快起來。”

欠著身子去扶的蓮菂起身猛了,又是一陣干嘔上來。這位媽媽和小楓一起進來攙扶,翠翠看著黯然,周公子來看自己,都是自己帶著一個家人過來。她從來沒有受過周家別人的殷勤。看著蓮菂姑娘這樣春風得意,翠翠是佩服她有能耐,只有蓮菂自己心中叫苦不迭,頗有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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